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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悌看着陈信画出的草图,比划了几下,小心探寻道“大人,这样一来,确实可以加快速度,一个老师傅就可以指导好几个学徒同时开工,我估摸着只要熟悉几天,就能把产量提高到每天40柄直刀。但是将士们会不会用不惯这种直刀”
陈信听到速度可以增加,顿时笑了“老田,你没上过战场,所以不清楚,现在啊,打那些鱼腩部队,只要火铳就能解决。等遇到需要肉搏的敌人了,那几乎个个穿着铁甲,劈砍没多大效果,要的就是刺。所以啊,现在使用直刀,反倒是适应战场的改进。”
田悌一听,也就放下心来“我立刻回去重新组织人手开工。”
陈信惊奇道“你不是说原料不足吗怎么还能立刻开工大量打造直刀”
田悌解释道“大人,现在铁料还有有多余的,您教我们的坩埚炼钢法,炼出的好钢太少。”
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解释道“属下清点过物资,咱们缴获了那么多镗钯、大棒、腰刀,虽然铁质不行,但是融了后,按照您教的方法,就能弄到打造刀具的普通钢材,数量上来说也能顶上个把月的,关键是滑膛枪,您要求装填的火药量太大了,我们炼出来的好钢不多,普通的钢材又不敢用来打造枪管,所以产量低下。”
陈信明白了,坩埚炼钢本来就无法大规模使用,再加上现在地处朝鲜,想自己造坩埚都不可能,只有靠着老白耗费能量制造的两口坩埚支撑“哎,任重道远啊。”
随后又和田悌一起确定了几种直刀的规格,经过试验后定下了以后全军大量使用的直刀定名为一式标准步兵刀。
最后,陈信来到了自己最关心的火药作坊。
火药作坊管事肖慧星指着支起来的一排大锅解释道“大人,我们现在每天都从周围村镇的厕所、猪圈、牛栏强制收集含硝的泥土,碾碎硏细,和草木灰混合放入大锅加热熬煮,然后倒出里面的溶液过滤,每一锅土都能反复多次利用。”
陈信进入工坊,瞬间被那浓郁的气味熏倒,想用手捂住鼻子,但是看大家都在若无其事的干活,感觉太不礼貌了,于是强忍没有去捂鼻子,闻着臭味,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肖慧星把陈信领到另一排大锅前,说道“获得的溶液会再次加热,把水蒸发掉,就能得到比较纯净的硝了。”
“大人,这边请,我们把几个步骤都尽量分散开,防止出现意外,其他的磨制碳粉和硫粉的工坊,属下就不带大人去看了,那里烟尘弥漫,太呛人。”
说着又把陈信领到了百步之外的一处作坊,指着正在忙碌的人群解释道“这里面就是把硝和碳粉、硫粉按照比例加水后充分混合的地方。”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又指着一排通风的棚子说道“大人请看,这里就是阴干那些火药的地方,阴干之后会在一边的屋子里面仔细的碾碎成细末,最后再用滚筒把表面抛光,颗粒火药就做成了。之后会送到包装工坊去,在那里用厚纸包裹成定装弹。”
一切介绍完毕,肖慧星才恭敬行礼道“大人,你看看,这一切是否与您当初所说的工艺相同”
陈信知道未来部队的发展方向绝对是越来越倚重火器,而火器没有了火药就是废铁,所以对于火药作坊是最为关心的。
作为一个文科生,陈信绞尽脑汁之后,终于依稀想到了在这个时代大规模快捷制造颗粒火药的流程。
陈信当初只是说了个大概,没想到这肖慧星真是个人才啊,半点不差的把各步骤还原了出来。
实际上明朝早就有了颗粒黑火药了,陈信所提供的方法制造的颗粒黑火药,只是流程和纯度有些不同而已。
颗粒黑火药,相比起传统的粉末状黑火药,拥有着燃烧更快、爆炸威力更大的优势,而且颗粒黑火药性质稳定,不会像粉末黑火药一样保存时间稍长就硫硝分离,经过抛光之后的颗粒火药吸水性也大大降低,不容易受潮。
结合此时的工艺水准和原材料现状,颗粒黑火药是现在最适合陈信军队使用的。
陈信拿起一些还没有用纸壳包起来的颗粒黑火药,让老白检测了一下,果然,在各位工头管事的严格把关之下,自产颗粒黑火药纯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了。
陈信非常满意,但是闻着空气中的臭味,看看已经离开上百步的熬硝作坊,陈信说道“这里工作环境太过恶劣了,虽然那些熬硝的活都是朝鲜俘虏去干的,但也不能太亏待他们了,我会让制衣所用棉布做成厚实的口罩,等做好了,你给劳工们发下去,也能隔绝一定的臭味。”
参观完了各作坊,各部队主官又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大练兵当中。
每天轮换出去巡逻的人员也积极地寻找着各种工匠和矿脉。
大家听队伍里的军官说过要换装比现在鸟铳要厉害的多的燧发滑膛枪,那种枪居然能在80步破铁甲,30步内更是指哪打哪,都是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但是由于人手原料都不够,所以还不知道这种燧发滑膛枪什么时候能够全军换装完毕。
众人一商量,大家一起出分力,出去巡逻的时候帮着军械制造所的弟兄们打听一下,找找看能不能碰到工匠和矿场。
陈信对军队里这种互相帮助,团结友爱的气氛很满意。
最近陈信也没闲着,每天例行的体能和器械训练过后,就开始抽时间编纂课本,晚上教军官和预备军官们学习各种知识。
还要抽出时间来找人谈心,了解大家的思想动态,确保队伍不会偏离自己的掌控。
26日这天,在外面的游击队用鹰隼送回了信件,陈信拆开信对着密码表翻译过来之后,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骂道“真xx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桌子上的毛笔猛地弹起,滚落在地。
大猫走了过来,弯腰捡起毛笔,吹了吹粘上的尘土,问道“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出什么事情了”
陈信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还不是那帮子朝鲜军队,平壤城里原来的1万守军,加上被咱们吓跑的那不到2万人马,总共3万大军,连金国军队的面都没看见,居然直接弃城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