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被雇来的妇人们,刚开始看到要搬运的居然是一位姑娘,心中都还有些忐忑,怀疑这位军爷不是好人,想着,是不是应该救下这姑娘。
可是后来一听是去野战医院,妇人们立刻放下心来,因为,华夏军解放了这里之后,除了那些活跃本地经济的行为之外,最受本地人欢迎的就是那所被成为“野战医院”的临时帐篷区了。
那里有好几名神医,不但免费帮这里的人们瞧病,而且,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到了那里,保管都给治好了,甚至于,很多的小病,居然能做到药到病除,简直是神了。
所以,这几个健壮妇人,听到是把人往那里送,一下子就不再疑神疑鬼了,都觉得,是这名军爷,大慈悲,要救治这名可怜的昏倒在此的女子。
而溜子在把晕厥过去的妇女和婴孩尸体一起带回去之后,并没有急着询问。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合格的破案人,之前的时候,他说了不少的话,可依然没从妇人的口中得到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
于是,溜子又联系了情报部门任职的老朋友,请他介绍了一名情报部门擅长此道的高手过来,帮忙把这件事情给捋一遍。
本来,他重炮营中也是有侦察兵编制的,这些永远处在战斗最前线的勇士们,也是有着很强的专业审讯经验的。
可是,溜子总不能让这些大老粗把对付敌人斥候和舌头的那种战决的血腥经验,用在一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柔弱女子身上,所以,哪怕是欠人情,他也只能从军事情报局那边请人来帮忙。
他要把事情彻底的捋清楚了,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要是这里面真的有隐情,那么,一定是有着天大的冤屈,否则,也不至于,让一名母亲,亲手摔死自己的孩子啊,溜子相信天底下绝不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
溜子虽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这种事情,既然被他碰上了,他就决定,管到底了。
溜子知道,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妇人昏厥过去还没醒,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解开谜团,于是,他就拜托了野战医院的专人帮忙照顾妇人。
然后,又感谢了前来帮忙的情报员,请他尽可能的不要动粗,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直接向他报告,随后,就离开了野战医院,回到了自己的重炮营。
几天之后,陈信就受到了溜子亲手书写的一份报告,上面阐述了这件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妇人,也是本地人,家中有老父老母,外加一个兄长,还有一个不幸被战争波及,夭折的幼弟。
他们一家还算是幸运,当初住进他们家里的女真人一家,都还算和善,并不是那么的凶残,毕竟,任何一个队伍里,都会出现几个异类。
没有那种整日里想尽办法以折磨汉人为乐的女真人,作为勤劳朴实的农家,妇人他们一家的日子,哪怕是艰苦一点,还要供养一家白吃白喝的女真人家庭,也还能勉强过的下去。
而那妇人,也一直扮作男装,慢慢的混着日子。
可是,随着黄太吉上位,八旗进行了好几次大的调整,原本驻扎在这里的牛录被调走了,换来了一个新的牛录。
这一次,妇人一家的日子,就迎来了一场噩梦。新来的牛录八旗兵,就是一群只知道破坏的野兽,他们肆意的糟蹋着本地人,直到人口不足,供给不上他们的后勤才现问题,减少了对本地人的迫害。
可是,就在去年,随着黄太吉次带兵冲入大明腹地抢劫了一番,掠夺到了大量的人口,这伙残暴的八旗兵,再次开始了以欺负人为乐的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妇人的女装打扮终于在一次鞭笞中被识破了,在场的八旗兵兽性大,当场奸污了妇人。
如果是普通的大明女子,这会可能就羞愤自杀了,可是,妇人不能自杀,家中的劳力本就不足,她虽然是女子,可也一直是作为壮劳力干活的。
要是她自杀了,当然一了百了,可是,家中的父母和兄长该怎么办啊?牛录里面定下的各种各样的税,可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劳力而减少。
一旦到了时间交不齐东西,那就会被作为杀鸡儆猴的榜样,那时候,家人们恐怕是生不如死。
就这样,妇人坚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还要时不时的再次受到侮辱。
就在今年,对这方面知识知之甚少的妇人,终于现,她怀孕了,并且,因为现的太晚,已经没办法打胎了,就在几个月前,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几天前,华夏军攻克此地,解放了这群遭受了十几年压迫的同胞们。
满城的人都是欢呼雀跃,可是,妇人家中全是一片愁云惨淡,孩子,是八旗兵的种这一点是不会错的,可在,之前的几个月里面,这个牛录的八旗兵,几乎大部分都做了那禽兽之事,现在,谁都不愿意承认孩子还他们的。
妇人在每日干完农活之后,都会默默的走访八旗兵们的住所,几乎所有侮辱过她的禽兽家她都去了,可是几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八旗兵愿意承认这个孩子,不愿意抚养这个婴儿。
妇人也不能养这孩子,不但因为一见到孩子的笑,她就想到了当初对她施暴的那群恶魔的丑恶嘴脸。还因为,在名义上,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未婚生子的事情传出去,那家里人可是会被耻笑一辈子的,就连她的这个孩子,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那样的日子,绝不是人过的。
可是,孩子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妇人也下不去死手杀掉这个婴儿。
于是,妇人就想着,把孩子送人。
但,清水只是一座刚刚解放的,连一圈城墙都不全的小城。在受了十几年的压迫之后,又有哪一家人会愿意收留一个长久以来一直欺压他们的人孩子呢。
终于,在妇人母亲的哭泣,父亲的以死相逼之下,兄长的哀求眼神之下,妇人,最终,亲手摔死了自己的孩子。
陈信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他打了几年的仗了,自认什么样的惨事没见过,可是,今天,还是被这母子相残的人间惨剧所震撼。
陈信不是学哲学的,也没有学习过社会学,他无法用那一串串高大上的专业术语来解释这中惨剧,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的解决这件事情,他只能把事情交给专业人事,让专业的人来帮助他,帮助敌占区那些可怜的被欺辱过的同胞姐妹,让这种惨剧尽可能的减少,甚至是不再生。
不过,陈信不能什么都不做,他需要报复,需要以儒家的复仇精神来震慑那些外敌,让一群野兽,在复仇中学会文明,懂得一些人世间的基本良知。
于是,就有了让那群降将们纳投名状的事情,他准备让这那些被俘虏的敌人将领,受到应有的教训。
这,只是个开端,接下来,陈信还会修改《俘虏处理办法》等一系列的老旧文件。
因为陈信现了,以前对俘虏的方法实在是太过温柔了,温柔到,敌人对此没有半点感觉。
没办法,当敌人不懂得感恩的时候,就只有用更加酷烈的手段,让他们清醒过来。
陈信要让所有的敌人都知道,华夏子民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