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看起身,来到墙上挂着的地图面前,稍微看了一会儿地图上的复州,陷入了沉思当中。
复州距离金州大约5o公里左右,并不算是太远,特殊勤务团的侦查部队已经开始在复州境内活动起来了。
他们之前虽然传回了一些有关于复州的消息,但是,情报仍然很模糊。
只是估计复州城主要区域内,后金鞑子的人数大约在两个牛录上下,其中主力战兵,大约占了一半左右。
而继续往复州以北方向的情报,则显示出来的是一片空白,对现在的王国来说,那是一片被战争迷雾遮盖的未知之地。
而且,就算是王国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也无法提供太多地方上的信息。
王国在后金方面潜伏的情报人员基本上都深埋在后金朝堂上,有关于地方上的详细情报,并不是太清楚。
没办法,后金实行的是八旗制度,这是一种和部落制度相差不大的严密却又松散的组织。
说它严密,是因为,所有的军权都集中在了一起,并且,各旗、各贝勒、大臣,朝堂和地方之间,互相各自不断的掺沙子。
他们之间互相严密监视,使得八旗内部基本上做不到动用大部队造反的程度,普通奴隶主动用兵力过卫队数量都会被严惩。
说它松散,则是因为八旗各旗内的人身关系极其的严格,一天是奴才,一辈子是奴才,背主是会遭到整个八旗唾弃的。并且,奴隶和奴隶主之间阶级明显,奴隶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奴隶主的事情。
那些个奴隶主们,就是利用这一便利条件,瞒报、藏匿人口,使得上面各级获得的人口、牲口、物资等等的数量,和实际数量,有着一定的差额。
所以,除非把间谍安排进每一个牛录、甲喇、旗,否则的话,在后金的朝堂上,情报人员们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个官面上的数字,并且,还百分之百是不准确的,和现实有着巨大差距的。
他只是知道一点,黄太吉的死讯还没有传回去,而后金国内留守的军队,也还没有解除警戒,他们已经做好了前出支援黄太吉的准备。
所以,现在的复州以北的广阔区域里面,或许就隐藏着一支强大的后金骑兵部队,正等待着大明或者是华夏的步兵,乘着黄太吉领军在外的机会乘虚而入,进入他们预先设定好的战场。
“大家是怎么想的?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陈信和往常一样,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示意大家踊跃言,共同探讨问题。
他喜欢听大家畅所欲言,表各自独到的见解,来补全他私下里所思所想方面的不周全。
老祖宗早就给出了“一人智短”的忠告。
在场众人微笑着看向了刚刚从前线回来,替扎克丹汇报前线情况的付言。
作为刚从前线回来的旅顺派遣军副总指挥,他是在场军官中,比较有言权的。
付言也是刚刚完成对金州、复州之间墩堡的破袭战,听从扎克丹的命令回来“刷脸”,赚取在新一代军官当中领导者地位的。
在金州和复州之间警戒用的墩堡,只有三座是有人的,其他的墩堡,已经在多年的战争当中被损毁了。
在那三座墩堡里面,只有几十名后金军和少量的包衣、啊哈。
从金州城逃跑的后金骑兵,可都没有携带什么补给物资,所以,理所应当的,先撤退到了这几座墩堡补充了些食物和水。
当墩堡里面的后金军得知金州已经被攻克后,自然也就跟着撤退的骑兵队伍,一起一溜烟儿的逃走了。
付言带着两百多骑兵沿途一路追踪,击溃了两伙落后的敌军队伍,收获了一些牛羊、马匹和俘虏。
付言这一次担当旅顺派遣军的副总指挥,跟随扎克丹一起指挥队伍,获得了一次胜利。
随后又亲自带兵破袭敌占区得手,自信心和威望都提高了不少,虽然不能马上提升。
但是,至少,他现在,已经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了,眼见着大家微笑着看向了他,他丝毫不怵,径自自信的起身敬礼。
“诸位长官抬爱,让在下先言,那么,属下就愧领了。属下认为,复州不可攻。”
这话一出口,就让在场的几位以强硬、进攻而著称的军官脸有点不好看了。
在一部分华夏王国的高级军官看来,己方的实力增极快,至今为止,虽有几场损失惨重的战斗,可是,基本算的上是从无败绩。
现在,又在金州前线取得了一次胜利,站稳了脚跟,怎么能不乘胜追击呢?
付言作为从前线回来的功臣,本来应该是向着进攻派的,可是,现在他的的言表达的意思,却是完全相反,那可是触了几个军官的眉头了,这些军官能给他好脸色才怪了。
陈信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默默的记下了不同情绪人群的数量,暗自做了个表格。
然后,他也不多话,直接把手一伸,要求付言继续言“你的理由呢?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么个意见。”
付言并没有在乎周边某些军官愤怒的眼神,而是等待着陈信的下一步动作。
当听到要求他继续的话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感谢着扎克丹的教导。
他在回来的时候,扎克丹就专门找他谈过话,要他在军议的时候,有一说一实话实说,没必要隐藏自己的任何想法,更没有必要为了迎合谁而出违心的言。
在君上的面前,就算说的不对,除非是那种危害性极大的言论,否则的话,君上从不会因言而怪罪任何人。
而且,如果在军议的时候,说的有理有据,能够说服君上和在场的众人,那还会在君上面前留下深刻的映像。反正好处多多。
不过,付言知道,此刻不是让他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的时候,机会已经来领了,能不能抓得住,还是得靠他的真才实学。
此刻,在这一群全国最为聪明的一群精英们的面前,任何的投机取巧,花言巧语,都没有用处,只有用事实说话。
他仔细的整理着思路,把自己要说的话总结了一下,张口解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