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满眼恨意地望向皇后,“皇后!都是你,都是你让我在太后娘娘的补品里下药,你还骗我说那是补药!”
她的兄长在赌坊欠了赌债,那可是一笔大窟窿,哪怕是拿她一辈子的积蓄去填都填不了多少,而太后又是极其厌恶嗜赌之人,故而她不敢求太后帮忙,恰巧这时皇后找上了她,再加上只是让她按要求炖补药而已。
皇后好似笃定她没有证据,冷冷地看着她,“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宫指使你下药的?”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都是让心腹把药分成每日份,然后每日拿一份给她。
而那些药早就用完了,所以现在她是绝对拿不出来证据,她只需要咬死不认就行了。
“让皇后失望了,奴才手上有证据!”
虽说嬷嬷亲自试过那药,并没有问题,但她毕竟混迹后宫多年,还是害怕中间出什么纰漏,所以特地还给自己留了个后手。
“太后娘娘,奴才因为害怕皇后过河拆桥,故而偷偷地留下了一包她让奴才下的‘补药’。”
既然她已经活不了了,那她要让皇后这个罪魁祸首也脱不了罪。
一旁的嬷嬷把搜出来的纸包展开,呈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您看一下,可识得这是什么?”
皇后袖子下的手紧成一团,神色可怜极了,哀求地看向太后,“母后,臣妾真的不识得这是什么,都是这个贱婢勾结他人构陷于臣妾。母后,您相信臣妾,臣妾冤枉啊!”
太后目光冷凝的望着她,“是吗?那哀家怎么查到,你还往宸妃那里也送去了这种药?”
皇后一噎,仍在垂死挣扎,“母后,这真的是凑巧,臣妾送去宸妃妹妹那里的补品,可都是些难得的大补之物啊,同谋害根本扯不上半分关系。”
“你到现在还在狡辩!”
太后眯眼,眼神锐利,“皇后,你很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你没有简单地下毒或者是行刺,因为那样太容易留下线索了。所以你选择了用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早已被前朝禁用了的寒食散。
这寒食散适量的食用可以治疗身体虚寒之症,让人体魄增强,但若是服用过多,且不说成瘾,还对内里损害非常之大,身体逐渐衰弱,最终暴毙而亡。”
皇后没有想到太后查得一清二楚,摇头说道,“臣妾没有。”
太后不理会她的狡辩,继续道:“再加上对于这早已禁用的寒食散,认识的人并不多,就连宫中的太医都不识,所以你才会如此有恃无恐,认为事情不会败露。
只可惜,还是让哀家在宫外找到了识得此物的大夫。”
皇后脸色白得不像话,腿隐隐有了颤意。
“皇后,依照你目前的用量,你是打算趁皇儿出征之时,让哀家暴毙而亡吧。”
而这一切不就正对应上了钰琪的那一个梦境,她会突然暴毙而亡。
“而你给钰琪用寒食散,是打算加重她的身体负担,导致身体不适,流产或者早产,然后一尸两命吧。”
皇后嘴唇颤抖,额头的冷汗不断滴落,嘴角嗫喏,仍要狡辩,“不是,臣妾没……”
就在这时,慎刑司派人来传禀审讯结果。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宫中的一等丫鬟招了,不止寒食散之事,还有安宁郡主入宫行刺之事,皆与皇后有关。”
皇后早在慎刑司来人之时就知道,一切全都完了,她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
“你这个毒妇,竟然敢对母后和钰琪,朕最珍视的两个人下手,朕要杀了你!”
玄幽帝从慈宁宫外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抬腿便踹了她一脚。
这一脚让皇后滚出很远才停下来,她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她仰头看向愤怒不已的玄幽帝,然后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哈哈大笑,“毒妇!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毒妇!那你呢,你又算是什么?”
“你娶了我,却不肯履行夫君的责任,我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玄幽帝拧眉,不耐再听她的胡言乱语,他是君,她是臣,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难道她入宫前不知道他不近女色吗,不知道这选后妃入宫皆是母后的一厢情愿,他当时在外征战完全不知这回事吗?
更何况,这入宫为后可是她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人,自己向母后求来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逼迫她,那她又有什么好指责他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
太后同皇后说道,“你憎恨皇儿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薄待你。那哀家呢,哀家对你也算得上是挺不错了吧,你又为什么要给哀家下药?”
“对我挺不错?”
事到如今,皇后也懒得再伪装了,她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您所说的对我挺不错,那还不是我用这么多年谨小慎微地讨好您换来的,否则您会真心对我好吗?”
“其实臣妾是不想给您下药的,但是谁让臣妾得不到陛下的垂怜呢,那臣妾便只能追求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了。
毕竟,臣妾对于同您一般代替陛下临朝摄政,感到无比地向往,而您又是臣妾实现那个目标的最大阻碍!”
皇后在把埋藏心底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都说出来后,感到无比舒畅。
她在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玄幽帝后,便朝着殿内的柱子撞去。
玄幽帝一直观察着她的动向,发现她的目的后,立马上前踢开了她,“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
她的结局是按律伏诛,而不是污染了母后的慈宁宫。
“罪妇韦氏妄图下药毒害太后和宸妃,谋害皇嗣,按律诛九族。”
太后阻止了玄幽帝的旨意,“宸妃刚刚诞下阿元,不宜行事太过于血腥。便把韦氏及其直系亲眷伏诛,其余族人便发配至宁古塔吧。”
至于最后是死是活,便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
——
钰琪在听了玄幽帝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将怀里的阿元交给了铃儿,让她抱去给奶娘喂奶。
然后她便靠在了玄幽帝的肩膀上,双臂抱住他的胳膊,安抚地蹭了蹭他。
“朕没有事,只是想到母后差点便遭了那毒妇的道,便有些后怕。”
他用手揽住她的腰肢,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钰琪,你和阿元简直就是朕的福星,若没有你的那个梦,说不定朕真的就要失去母后了。”
“其实还是因为陛下您福泽深厚,若不是陛下下旨召臣妾入宫为妃,那么便就没有阿元,那臣妾便也不会做那个预兆梦,所以啊,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陛下的功劳。”
玄幽帝抬头,满眼笑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啊,是当朕听不出来吗,在这里转着弯地夸自己。不过,这次确实全靠宝贝,宝贝真棒!”
钰琪见被玄幽帝听了出来,脸上一热,好是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那皇后她……”
她还未说完便被玄幽帝打断,“现在没有皇后,只有罪妇韦氏。”
“韦氏同她的直系亲眷均已伏诛。”
哪怕是现在再提起韦氏,玄幽帝的语气中仍是带有余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