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钰琪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酸楚,“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的内心万般复杂,百思不得其解,她上一世到底是为何会那般天真。
明明很多事情早有端倪。
姜父以保家卫国之功受万人敬仰,他的子女自然也备受关注。然而他的三个子女中,唯独她臭名昭著。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将军府大小姐是一个嚣张跋扈,不悌不孝,心思恶毒的草包。
钰琪不信这其中没有新宁长公主的幕后操纵,只可惜上一世的她过于天真,识人不清。
钰琪只可惜回来得太迟了,现在正是她被上了家法,休养三个月以后,此时的她已声名狼藉,一切尘埃落定。
既然人人都说她嚣张跋扈,恶毒不已,那她又怎么好辜负他们呢?
不过,蒋铭泽将来会被过继为太子,而新宁长公主又是皇室身份尊贵。那她想要复仇,便必须立于更高的位置,才能予以回击。
钰琪突然想到,当今圣上因中毒于子嗣有碍,所以虽年近三十,却无一后妃。
因此,不少朝臣劝说光惠帝从宗室中选取嗣子。
尽管太后坚定地反对光惠帝过继嗣子,但光惠帝本人似乎已经认命,准备妥协,从宗室之中挑选人选。
故而蒋铭泽被召回了京中。
钰琪摸了摸手上的花印,想到那些生子道具,嘴角上扬。
皇后,可不就是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光惠帝有了自己的子嗣后,还会过继嗣子吗?
显而易见,当然不会了。
紫娟轻声开口:“小姐,您上次的伤已经痊愈了,我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若是不去,恐怕老夫人又该责罚您了。”
钰琪轻声吩咐道:“紫娟,去将父亲留给我的护卫全部都叫过来。”
紫娟很快便把人都叫了过来。
这群人一见到钰琪,便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她的容貌之美让他们不由自主为之震撼。
他们曾经怎么会忽略大小姐的绝世风华?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他们心驰神往无法移目。
钰琪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鞭子,冷冷地说道,“你们看什么?难不成想叫我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不曾?”
虽说她自小便在新宁长公主的捧杀之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她却同姜父学了不少功夫,其中她最擅长的便是鞭子。
众人听着钰琪冰冷的话语,纷纷求饶。
“大小姐饶命。”
钰琪眯起双眸,声音如冰,“你们是父亲特地留给我的护卫。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全力保护我。可是在上一次,我几乎要被祖母的人打到丧命,而你们却坐视不管。再过几个月,父亲将回京述职,你们说,若让他知晓此事,你们还能活命吗?”
他们听罢,心慌意乱,汗如雨下。
毫无疑问,一旦这事传到姜父耳中,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护卫统领在钰琪面前跪下,言辞恳切,“大小姐饶命。老夫人是将军的母亲,也是您的亲祖母,我等都未曾料到她会下那般狠手。当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属下同您保证,此类事情日后必定不会再发生。”
“你确定?”
“属下确定。”
“你们都是军中出来的,可以算得上是父亲最信任的部下了,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同你们计较,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定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直到这时护卫们才算真的认识到大小姐变了。
外人都说大小姐嚣张跋扈,狠毒无比,但只有他们知道,其实这将军府中最狠毒的无过于二小姐。
在二小姐那伺候的奴才每过几日便会有人丧命,反而在大小姐这的奴才们算是府中过得最好的了,轻松自在不说,还时不时便会有赏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觉得她好欺负,才会奴大欺主。
“属下们日后只会忠心于大小姐。”
对于他们所说的忠心,其实钰琪并不相信,不过,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忠心,只是她现在还用得上他们而已。
敲打过这些人后,她便准备去会会她亲爱的祖母和母亲了。
“走吧,该去向祖母和母亲请安了。”
钰琪带着一群护卫浩浩荡荡去了老夫人院子的消息,老夫人那很快便得知了。
“这个孽障,她到底是来请安的还是来气死我的!”
“母亲,钰琪兴许是有什么事呢?我们待会儿好好问问她就好了。”
“给母亲请安,给祖母请安。”
钰琪的嘴上说着请安,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老夫人见她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重重地将手里的茶杯摔向她。
若是重生前的钰琪,她可能会硬生生受着,毕竟曾经的她也想过,若是她乖巧懂事一些,祖母总有一天会喜欢上她。
但如今的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无论她做得再好,再怎么讨好老夫人,她都不可能喜欢她。
她对她永远只会充满敌意,无比刻薄!
而她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只会换来老夫人的得寸进尺。
“孽障,你竟然还敢躲!”
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寒冰,透着阴寒,“你便是这样来同长辈请安的?连跪都不愿意跪!”
“祖母,孙女自从上次受家法后,便再也无法下跪了,还望您见谅。”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钰琪的话里没有半分诚意,透露出满满的敷衍。
这番话无疑是激怒了老夫人,让她更加不满。
新宁长公主虽然对于老夫人惩罚钰琪乐见其成,但她总感觉今日的钰琪十分不对劲。
于是她劝道,“母亲,钰琪她不想跪便不跪吧,她年纪尚小,自小又是将军宠到大的,对于受家法不满很正常。”
“公主不必为她说话,她同她那早死的娘一样,都是良心狗肺的东西。”
“哪家好姑娘像她一样,十八岁了还未嫁人,如今她名声扫地,日后便是想嫁也嫁不出去了,简直是丢将军府的脸!我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障,早知今日,当初你出生时,我就该将你溺死!”
老夫人是小门小户出生,平日里便最恨别人提及她的出身,好在他的儿子争气成为了大将军,于是她便一心想找一个名门望族的儿媳扬眉吐气。
可偏偏儿子看上了一个小官之女,为了她多次忤逆于她,甚至还直言非她不娶,要是她不同意,便同她断绝关系。
这好不容易把那个贱人给弄死了,结果却还留下一个孽障来克她。
钰琪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是啊。孙女是孽障,那父亲便是老孽障,而您则是马上要死了的孽障,我们全家都是孽障。”
老夫人听了钰琪的话后愣在了原地,她简直都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没有听错,她气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着钰琪,“你,你这个孽障!公主,你听听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她的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钰琪嘴角上扬,她莞尔一笑,楚楚可怜道:“祖母,孙女知道您不喜欢我,但孙女不过是顺着您的话说下去罢了,毕竟您一口一个孽障,不是说得很高兴嘛。
况且,您又为何动这般大的火,本来便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怎么还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祖母,您便别再生气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气死了,孙女都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啊,不对,孙女说错了,是您若气死了,孙女都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人一旦上了年纪,最忌讳的便是个死字,越是身份尊贵的人便越怕。
再加上近年来,老夫人的身体愈加不好了,于是便更加忌讳这些了。
偏偏今日钰琪还一直将死挂在嘴边,简直就是想要气死她。
“来人,给我掌嘴,看我今日不把你这孽障给打死!”
钰琪双眸含笑,她轻轻捂住嘴,眼神格外不屑,“祖母,您真的敢打死我吗?若是我死了,父亲回来后,您该怎么办呢?到那时父亲怕不是要和祖母断绝关系了吧,您的一身荣辱都寄托在父亲身上,您真的敢吗?”
钰琪这番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给我捉住她,往死里打。”
而她等的便是他们先动手,她看向护卫首领。
领会到钰琪意思的他们,瞬间将想要抓她的人拦住。
她拿出鞭子,一步步向前逼近。
老夫人愣住,“你,你要做什么?!”
新安长公主也愣住了,“钰琪,你快把鞭子放下,你祖母她并不是真的要让人打你,她年纪大了,可受不得惊吓。”
“祖母,母亲,我好害怕,一想到几个月前差点被打死,我就害怕不已,总感觉还有人想要打我。母亲,祖母你们在哪里,紫娟,你又在哪里,啊,别打我,别打我了。”
钰琪一边装模作样地痛哭哭喊着,一边毫不留情地将鞭子抽向老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