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这个废契约者小女孩只是三人到来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目的是支援兴隆山庄夜总会的案子。

要动手了吗！这么快…敏感的莫测心中暗暗吃惊。

在场的所有人依次介绍，轮到莫测之后，白衣三人组的宗臣目光停留，似乎颇感兴趣：

“你就是心魇·莫测？”

“是的，白衣先生。”莫测点头。

“你很不错！”宗臣点头，拍了拍莫测的肩膀，以示鼓励：

“在杨署长和薇拉联名的支援申请文件上，你对案件的前期调查至关重要！真想不到，入职仅仅一个月的惩罚者，一个刚刚成为契约者的新人，竟然能使用面具进行伪装并打入敌人内部…”

“虽然文字上描述的很平淡，但我能想象得到…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智慧，要同时骗过敌人，骗过扮演目标的家人，合作者，情妇…你很不错！”

…明明是夸奖人，最后那个情妇略显尴尬啊…莫测微笑：“我被铁神眷顾了幸运。”

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任何浮夸，莫测秉持着谦（chou）虚（bu）低（yao）调（脸）的一贯作风，不卑不亢。

成功扮演彭斯·罗德曼这件事儿，莫测倒是真觉的“幸运”占据了大部分原因，更是得益于彭斯老哥的人际关系相对简单——他显然是一条“独狼”，很少有人能真正和他亲近，比如…家庭生活中夫妻关系长期不睦，情妇众多，那些只有床上关系的女人对彭斯的了解可能都超过詹宁，应对起来才稍微有那么点麻烦…至于管家和仆人这些下人更不可能走进作为主人的他的内心。

在社交上也是如此，作为治安署长的他当然会保持上位者的姿态，让别人难以洞察心思，即使是如同合作方的艾良和阿图罗议员也不例外。

这些潜在的条件，都为莫测的扮演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目光锐利的宗臣捏了捏莫测肩膀，以示鼓励后，这才转头看向罗青…

“宗臣先生。”听到白衣首领夸赞莫测，罗青很是慌乱，不知道脑袋搭错了哪根弦，急智表现自己：

“青烟·罗青…….那个…昨晚那把火是我放的！”

薇拉脸色猛然一沉…房间中的几人同时转头看他，罗青顿时某花一紧。

“哈哈哈哈……”宗臣大笑，也同样拍了拍罗青的肩膀：“不错，如果不是这场大火，我们也没必要提早动手！从某种意义上…我是说某种意义上，你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罗青惊讶地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薇拉，几乎喜极而泣。

“生物学家·道格拉斯…”罗青旁边的，身高足有186的英俊男士道格拉斯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提前说道：

“白衣先生，我……莫测…我…他第一次去兴隆山庄嫖宿，是在我的引领下!”

见过世面的宗臣再也维持不住高级契约者的矜持，神色古怪地转头，深深看了薇拉·亚历山德拉一眼…

薇拉满头黑线……

手下这个问题儿童军团。

……这次讨论涵盖整个三楼人员，卡莱尔，凯瑟琳夫人等内勤人员包括两个灵偶同样参会，二楼的署长杨仪，副署长科特妮·齐默曼，还有李简三人也同样在综合所有材料，齐聚307会议室。

科特妮副署长莫测以前没见过，是一位棕色短发的欧罗巴女性，年龄在三十多岁，面容颇为冷峻，薇拉引荐给宗臣后，莫测才明白她在监察署二楼的日常工作中主管行动和刑讯两个核心科室，而叛徒卓烨然则是主管后勤和财务。

小麦肤色的秘书李简进门，环视一圈后，用眼神跟莫测打了个招呼，便给众人分发案件材料，人手一份。

莫测大概看了看，他是亲历者，并没太过关注过程，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卓烨然的审讯记录，确认卓烨然当时吐露的信息的确都赫然在纸上，无一遗漏。

当然，内容更加细致…

杨仪署长最后进门……形象依旧邋遢，原本不多的头发油腻散乱，酒糟鼻通红一片，睡眼惺忪他进门之后双手叉腰，敞怀监察署制服露出啤酒肚的弧度，目光落在宗臣身上：

“宗臣，果然是你这个老家伙！你竟然还没死…”

这说话风格，太杨仪了…

“杨署长！”宗臣含笑点头，两人以前就认识。

环视一周，杨仪撇了撇嘴：“都到齐了哈，一屋子契约者怪物…”

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契约者，而且相当直白，从来不隐瞒态度…会议室中包括莫测在内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也就随意笑笑，宗臣也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会议室主位。

“综合案件这种事，每次都是我来…”杨仪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条桌上首，嘴里唠叨：

“薇拉，你们不能发展几个头脑清楚的人吗？”

“我身为署长，每次还要亲自帮你们梳理案件……唉!连一个人合格的人都挑不出来，难道你们觉醒契约能力的代价是智力？”

这槽吐的，牛13……莫测心中暗笑。

“废话不多说了！”杨仪用力拍了拍桌子：“人到齐了，我们现在开始。”

“案件综述…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在两起模仿悬赏犯人，也就是变态的流亡契约者手术刀·冯·杰克曼的案件之后，监察署三楼的惩罚者小队通过跟踪，发现嫌疑人落脚处……两名巫毒杀手，一名治安署的契约者线人郑安白，还有白银之手成员鬼影·袁铭。”

“因为袁铭的存在，我们可以确信背后主使是热泉市治安署，后经过惩罚者莫测对于郑安白的调查，可以推导出新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斯塔的作案动机…”

“不过，我们优秀的惩罚者队伍。”杨仪扫视一眼薇拉：

“当场击毙三人后，袁铭逃脱……导致我们失去问责治安署的直接证据，将情况汇报潘多拉上级后，上级考虑治安部已经在首阳行省试行建立白银之手部门，案件演变成为政治斗争…只给我们一个依照《天罚》和《公约》应对治安署的模糊命令…我作为署长很想知道，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查这两启案件？”

“喂喂喂…老杨！”宗臣直接打断，皱眉说道：“这个不能这样说！上级自然有更高层面的考虑，潘多拉一直不愿意挑起和联邦政府的争端，再说了……依照《天罚》和《公约》，意思当然是继续追查！”

“这件事情是很明确的！你不要抱有负面情绪…”

我勒个去，这老杨还真什么都敢说啊…莫测心里好笑，不光diss契约者，而且对潘多拉上级也毫不掩饰…宗臣作为潘多拉总部的白衣代表，当然要维护机构形象。

“继续追查啊…我说呢！”杨仪眉毛一挑，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转头看向薇拉：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别忘了治安署还做下这两起案子！你们的确在后续调查中发现了关于兴隆山庄夜总会更大的隐秘，将精力都放在这里，但是……别忘了案件的初始点！”

“这也是两条人命！那个米尔斯·费德罗是契约者怪物不说，黎刚可是知名的优秀警探，是普通铁民！我个人对他极为钦佩……治安署知法犯法，你们惩罚者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在热泉市，凡是在热泉市监察署管辖范围的非法案件，我们一件都不能错过！”

我…晕！提个醒……原来要说的点在这里，老杨真是脑回路清奇，话都绕着说……莫测这才明白过来，他只是要对薇拉强调这件事不能耽搁，相当于监察署内部管理。

“好的…我承认，这是我个人的疏忽！”薇拉点头，没有任何解释，只说了一句表明态度：

“后续会继续追查，落实到位！”

这特么…也分不清是管理艺术还是什么了，老杨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要求薇拉不要拖延当然不能算是苛责，这是他作为署长的分内之事，谁也无可厚非。

其实，两起案件是和兴隆山庄夜总会情况有密切联系的，薇拉暂时没继续追查，有担心影响我扮演彭斯继续深入调查艾良的成分，但是她没找借口，也不强调理由，主动承担…...

不得不说，薇拉从不推卸责任，即使事出有因。

“这件事儿就不说了…”杨仪清了清嗓子：“下面才是正题！”

“后续调查中，惩罚者莫测…嗯，没错，又是莫测！在关于郑安白的后续调查中接触到兴隆山庄夜总会，敏锐的发现异常…嗯，还不算笨！在之后发现艾良暗杀原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之后，莫测当场击毙八名杀手和一名白银之手成员，贝尔特尔…后通过扮演彭斯·罗德曼，深入兴隆山庄夜总会，逐渐了解到更大的隐秘！”

他转头看向莫测，随意地上下打量一眼：“你这小子，简直是契约者怪物中的怪物，能活到现在算你命大…”

这算是夸奖吧，嗯，应该是夸奖，老杨就是这个德行……莫测微笑点头。

“好！细节不多赘述！”杨仪收回目光，眉毛一挑，沉声说道：

“对于兴隆山庄以及其老板艾良，已经能够确认情况有四：”

“第一，艾良在为南部落的人提供军火走私渠道，涉及本市军工企业，也就是费德罗家族的雷鸣登公司…各位应该知道，在当前局势下，如果南方行省得到大量武器后，结果必然是一场战争！”

“第二，兴隆山庄夜总会有非法源石交易渠道，是和治安署合作的，在六楼委托处…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了，是监察署的主要打击范围。”

“第三，兴隆山庄昨夜符源异动，在场的莫测和罗青是亲历者，灵偶小白和多米纳克都已确认，这是一名契约能力与水相关的高级契约者存在…推测等级为至少黄级！”

“除此之外，惩罚者莫测作死一般……经过和艾良及多方沟通后发现的情况还有别的内容，比如收留南部落非法契约者，提供契约者杀手渠道等等细枝末节的违法情况…这些大家不用管，就凭上述三点，我们现在必须对兴隆山庄进行处理！”

杨仪将手中的材料丢在桌上，环视众人：

“封锁兴隆山庄夜总会，抓捕艾良！”

“今天就执行！”

“白衣”三人应该就是为此而来，没什么惊讶的微微颔首，莫测早已推测出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至于其余人，则是有惊讶也有茫然，顿时议论纷纷。

“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十分钟时间！”杨仪脸色阴沉地拍了拍桌子，打断议论：

“成什么样子了？惩罚者队伍不是召之即来，来就能战的吗？潘多拉建立惩罚者队伍的初衷不是基于此吗？”

猫叔举手：“署长，请问高级契约者是否已经确认等级？还有…兴隆山庄中契约者有多少？对手有多少？武器呢？如果敌情不明的话…”

杨仪看了一眼猫叔，笑了一声：“老猫，你是担心干不过对方？”说完，他转头看向宗臣：

“这只猫在担心你们的支援不够强力！”

喵喵屁，你特么转移火力…猫叔转头，尴尬地对宗臣三人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更谨慎一些，有备无患。”

宗臣微笑摇头：

“作为一名白衣…我可以告诉你，契约者之间的战斗从来没有万无一失，除去等级差距，经验和契约物品的使用也很关键。”

“我们占据主动，而且这里有九名能战斗的契约者，战力配备已经足够，即使那名高级契约者是绿级，我们也有很大机会拿下。”

九名…莫测心下苦笑摇头，我，道格拉斯，猫叔只能算半个…我们很菜的。

“对方级别比我高的概率很低。”宗臣又加了一句：

“在当下，除去潘多拉内部的高等级契约者，流亡契约者能达到黄级以上几乎凤毛麟角，即使存在也都是悬赏名单上赫赫有名的那些人物…契约能力与水相关的高级契约者没有记录！我最近三年案件中遇到的最高等级也仅仅是黄级…我是想说，这一点不用太过于担心，我们肯定战力占优。”

“至于为什么现在动手？”杨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现在不动手已经不行了！”

说完，他注视罗青，眼珠一眨不眨地训斥道：

“都怪这小子，昨晚白痴一样放了一把火！”

没有宗臣的委婉，直接被署长批评，罗青脸上一阵苍白…

“至于为什么要尽早动手，条件有三。”署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解释道：

“第一，这场火的源头在哪里？谁放的？这场火造成的最重要结果，就是提高了艾良的警惕！”

“第二，卓烨然昨晚被捕！艾良很容易就能得知是监察署动手，进而更加警惕！”

“第三，在这种情况下，艾良对监察署入局的猜测会逐渐加重，局势可能会产生变化…拿委托处的非法源石交易来说，会不会暂时中止？如果中止了，我们岂不是要从头调查？”

“第四……因为这场火，兴隆山庄夜总会重新装修，这段期间不营业，我们现在动手不用考虑误伤平民，懂吗？”

第五，战力上又能占据一定的优势…条理很清楚，虽然署长说话语气阴阳怪气，但是逻辑还是很清楚的，莫测心下思量。

道格拉斯举手，问道：

“署长，既然莫测能够扮演彭斯，可以让莫测继续深入调查，等能够明确那名高级契约者的等级和能力之后，我们再选择进攻岂不是更有胜算？”

这个建议得到了猫叔和丽贝卡，以及卡莱尔的认同，三人将目光落在莫测身上。

此时的莫测经过杨仪的分析，已经心中一片雪亮：

“恐怕…我没这个机会了。”

“怎么？”道格拉斯反问。

“艾良的警惕性有了，我扮演的彭斯·罗德曼一定会在他怀疑范围之内…”莫测摸了摸下巴，说道：

“那份遗嘱，我改写的名字是薇拉·亚历山德拉！是监察署的惩罚者队长…昨夜艾良曾经提过怎么处理卓烨然，我当时回复建议尽早灭口，结果卓烨然又被监察署抓获…”

“汇聚在监察署上的信息已经越来越多，至少，他应该已经对彭斯·罗德曼这个人产生怀疑…他是艾良，他可不笨！”

“说到这里，我有个问题，署长。”莫测忽然抬头。

“请讲，看在你前期调查的表现上…”杨仪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不要问太白痴的问题。”

说完，还用眼睛瞟了一眼罗青和道格拉斯…

呵呵，这张嘴…如果你不是署长，恐怕会被屋里这群人撕碎，莫测腹诽了一句，以下属的尊敬微笑向杨仪道：

“卓烨然当初曾经说过，他对艾良也有过调查…艾良收购过费德罗家族一座废弃矿场，我一直想不通这么做的意义…而且这座矿场一直没有对外开放过。”

“你的意思是说，这座矿厂应该也在封锁范围之内。”杨仪转头看了薇拉一眼，后者顿时明白莫测的意思。

薇拉点头：“这座矿场也可能是艾良实现某种犯罪目的场所，我们不应该忽视…”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不错的提醒。”杨仪环视众人：

“不过，我们不能兵分两路，否则力量太过分散，如果先封锁矿厂必然会打草惊蛇…所以，我准备安排科特妮·齐默曼和李简带领监察署行动科的一半人手，同时封锁住矿山的出入口。”

“没问题。”少言寡语的副署长科特妮说道。

“还有问题吗？”杨仪站起身来，挺了挺啤酒肚：“如果没问题了，我现在讲述方案！”

“兴隆山庄位置在一座山丘上，我会带领监察署行动科的另一半人手，配备足够的火力，封锁下山的唯一道路。”

“目标是兴隆山庄夜总会主楼，楼高六层，内部结构已经安排人绘制出来，大家请传阅…”

他伸手递给薇拉一张建筑结构图，莫测用余光打量一眼，便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这东西…因为太熟了。

“灵偶负责监视，宗臣先生带领惩罚者队伍主攻。反正我只带人外面封锁，进攻是你们这些契约者的事儿。”

“最后，我强调一句…”

杨仪晃动肥胖的脑袋，环视众人，最后撇了撇嘴：

“尽量小心，少死几个！”

明明是关心，在他嘴里说出来，几乎完全变了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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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署长杨仪这个人...形象来源于作者菌的一个朋友，他是哈佛的博士，特别聪明，而且人也挺好的，就是说话全是反着说，句句都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