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的两封信件被摊开,但这时妹妹波尔重伤昏迷,男宠商人被杀,其他骑士也叛乱被铲除。觸
罗琳夫人能商议的,竟然只剩下眼前这位,出现不到半日,还是长期被前男爵关押的可怕罪犯图曼!
图曼接过之后,摸着这两张莎草纸,把上面的字看了又看,多少年了,他第一次摸到纸张。
他甚至把粗糙的信件用来摩擦脸部。
怪异的举动,老弱的外表,赤裸在外的肌肤上,有一颗颗黑点。
这都让人难以产生亲近感。
图曼刚才已经从城堡老仆人的嘴中,打探出一切。
自从他的领地被前男爵收回后,怀孕的妻子也被逐出,自此下落不明。觸
这个混乱的时代,失去男人庇护的女人,下场可想而知。
当他放下信件,眼神对上罗琳夫人,心中那股男人之火又冒出来!
这是仇人的妻子,他想用自己这双变形的双手,在罗琳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
“阁下?”
罗琳夫人的叫唤声,把失神的图曼拉回。
“夫人,请把城堡的指挥权交给我,我也是迦南家族的一份子,我将以我的命,保护您跟男爵不被侵害。”
图曼低下头,被黑牢过度摧残的他,跟昆桑一样,有着极不符合实际年岁的外貌。觸
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却如五十多岁的人,肢体瘦弱,背都有些挺不直。
若不是刚才用极为可怕的投掷手法连杀三人,此刻大厅没人会相信他的本领。
听见图曼请求,罗琳夫人看着大厅中,四位年轻见习骑士,强作镇定开口,
“我将你们升格为男爵的近卫骑士,你们可以抵抗敌人吗?”
放在以往,这是极大好事,但此刻这四位年轻见习骑士,面面相觑,刚才那一幕他们都看见了,又听见信件内容,明天可能会遭遇敌人猛攻。
猛攻代表死亡将近,四人低下头,态度不言可喻。
“图曼……迦南!”觸
“是,夫人。”
“你能……打退吗?”
“请相信我,夫人,这座城堡,从我的祖父(跟前男爵同一位祖父)开始,就遭遇多次攻击,可到了今天,还是迦南家族控制此地。”
某年啃咬死鼠肉无意咬崩,使图曼缺少一颗门牙,说话时漏风,加上图曼很多年没跟人说话,语速口齿不清,有些字句罗琳夫人也听不明白。
可人在无助时,往往信任各种古怪的言语,罗琳夫人甚至不敢追问下去,她怕图曼骗自己,也怕他不骗自己。
今天早上,她跟儿子达斯夫,被叛乱骑士格兰杰强行分开,接着情人死在自己面前,妹妹也身受重伤,刚才就剩下微弱气力,还在喊着“马库斯”的名字……
她没人可以商量!觸
此刻深深自责,早知道投降奥兰……
于是又改口道,“那我们跟奥兰谈,只要能谈妥,把这座城堡留下来,保留男爵的身份,那也可以了。”
“无论战斗或者和平,我会马上去办,但此前,我需要您及男爵的原谅,重新恢复我的名誉,我才能号令众人。”图曼进一步道。
这个提议很合理,于是罗琳夫人下令让人取来剑,接着直接在大厅中,由城堡教士见证,让图曼半跪,接着自己以骑士剑对他施礼。
“吾以男爵之名,宽恕你一切罪孽,恢复你的家名,并授予你城堡骑士总管之职……”
“罪人图曼,将以性命拱卫主君。”
这座城堡是我的!觸
你也是我的!
我要成为迦南家族的主人!
图曼恭敬呈上双手,脑中想的却不同。
接过祝福跟剑,随后把这把骑士剑挥了两下。
就在昨天,自己还在用地板碎石切割死鼠肉,没想到今天,就有了一把剑。
能战斗的贵族都爱剑,图曼看着骑士剑的眼光,如同猎人看着猎物,这感觉让罗琳夫人很不舒服,尤其图曼身上有一种臭味!
这不是流汗,不知道是什么气味,很像血腥跟腐烂之物的结合!觸
图曼说话时,整个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罗琳夫人心中反胃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人总是“以貌取人”,刚才她还感谢这男人的出现,现在却一刻也不想多应付。
罗琳压着捂住口鼻的失礼冲动,身子往后退,在女仆人保护下,回到房间。
等到大厅就剩下图曼一人,他吹灭蜡烛。
习惯死牢夜间,暗淡无光的他,视力一点不受影响。
随后他朝领主位子走近,随后坐下,椅子上还有刚才女人的香气。觸
他用力一嗅,随后露出阴沉可怕的表情……
……
“你们都下去吧,但是不要走远,都在房外等。”
罗琳带着男爵进入房间,随后宽衣休息。
疲累一天,小男爵已经忘了早上的可怕,很快就呼呼睡去。
罗琳夫人穿着单薄,从床下走下,接着拉开另一处房门。
有的城堡领主会把睡房,书房,库房三者打通,都放在同一层,中间用门隔开。觸
眼下就是如此,罗琳夫人拉开房门,走到书房静静坐着。
她没发现屋内的“食物”跟“水”突然少了很多。
连“方便”用的容器,也少了一件。
看着满桌子的书信,之前她都交给商人,此刻重新拿起来,才发现这些都是预警信,其中也有马库斯写来的,让自己注意边境……
作为一个贪图享乐的女人,这些男人给予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她突然啜泣起来。
为了怕吵到儿子,她还起身,又打开一扇门,走到库房。
这是男爵珍藏宝物的地方,觸
可如今此处空荡不堪,几口大柜子跟箱子,全都是空的。
就剩下一件盔甲跟一把骑士剑还在架子上
等以后达斯夫长大,就会这件穿着父辈留下来的战衣,持剑在领地号令仆人。
罗琳夫人的动静,让藏在大柜子后的马库斯有些紧张。
在波尔离开房间后,他便用疲惫身躯,将这间屋子摆设全都搞明白,刚才他听见声音,躲回床底已经来不及,便躲在被空柜子塞满的库房角落……
对马库斯来说,罗琳的泣音就像边境早晨,雀鸟醒时咕叫的那种。
听惯了,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觸
每个人都有“痛苦”!
一想起边境死了这么多人,自己像条狗一样,躲在柜子,大气不敢出,他对这女人的好感就荡然无存。
五年前,婚礼上的美好一见,如今没有任何份量。
他现在更想知道波尔怎么了?
但他也不喜欢波尔,只是讨厌“欠人”。
波尔总让他想起作为“盾女”的母亲。
有一年,自己只是说母亲的“金长秀发”好看,母亲竟然把它剪短。觸
“好看只会使女人更软弱!”
这句话让五岁的马库斯--哭了三天。
母亲就像冬天的冰块,自己根本无法靠近取暖。
对自己最温柔那天,也是抛弃自己,向北而去,找寻“瓦尔哈拉”的日子。
那天开始,他再也不喜欢“强硬”的女人。
去“威塞克斯”比武那年,他四处私下跟人单挑比剑,赢来的钱有一半都上了“酒馆”。
那些女人,让自己知道了家的温暖。觸
酒馆里的人,个个都是好人,说话又好听,使他沉迷。
他的妻子绝不能拿剑,只能书写鹅毛笔,
嘴里也不会吐出杀人,只有教育跟家务。
马库斯闭气不动,边境的日子,他也经常伏击隐藏,等待猎物上门,一等就是小半天。
当库房被拉开,罗琳夫人重新走回另外的房间,马库斯的呼吸才又松懈下来。
“这孬种(奥兰)太怕死,身边到处都是人,也有好几个高手,我靠近不了,怎么才能拿下他呢……”
马库斯握着身边的骑士剑,眼皮渐沉,缓缓睡去。觸
三个小时过去,太阳破空而出。
他心中的“孬种”,走出帐外,迎接初晨之阳。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映身上时,总让人产生一种朝气,宏大,舒服的心理感,心境也开阔许多。
泰坦跟在奥兰身后,一起感受这美好一刻。
以前泰坦讨厌早上,讨厌明亮,因这表示,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为找寻食物而发愁。
可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他的兴趣也改变了。
暖热的金光沐浴之下,泰坦也感觉握住什么?觸
文字难以形容,只能用心体会。
奥兰的背影,使泰坦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我能永远跟着阁下,我就能享受这一切!”
利益,信仰,恩惠,仰慕结合。
这一刻,奥兰成为泰坦的神!
圣洁不可仰视。
昆桑等人也于此刻走近。觸
突然!
一道“打鼓声”冒起,破坏气氛。
奥兰转身,众人摸着肚子。
泰坦目光跟奥兰对上后,他低头道,“阁下,我失礼了。”
一边想着,自己还不饿啊?
“我饿了。”奥兰道。
不论神或孬种,都要吃饭。觸
“罗琳夫人派人回应,愿意进行和谈。”昆桑提醒。
“吃完,谈判。”奥兰道。
“若谈不妥?”昆桑再问。
“翻了(城)。”
奥兰看着最后一点乌云,突然拔出腰间的“不朽剑”,空斩天穹一下。
时间过去,随后大地完全受金光笼罩。
“这才叫‘拂晓’!”觸
奥兰显露雪白牙齿,得意自满。
“拂晓神剑--奥兰阁下。”
泰坦抢先回应,随后十数人异口同声,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