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基督之声(步行者罗洛)(两章合一)(1 / 1)

不列颠之主 巧合巧 3434 字 8个月前

这个临时开会的大厅里,摆放多张长桌跟木凳,

与会者围绕着桌子。

最值钱的是临时拿来的挂毯。

上面绘制历代先王的战斗故事。

现在不是冬天,中间的火炉并没点燃,而是放着桌子,摆放水果跟酒。

以往的贤人会议,还会有音乐跟诗歌。

以此培养众人的文化跟修养。

王储的顾问跟来此投靠的地方领袖有十几个出席会议。

但此刻他们的眼神散发担忧。

奥兰太霸道了,简直可恨!

“慢着。”

罗马的费利昂伸出手来,制止仆人动作。

奥兰知道王储在自己营地安插细作,同样,他也是。

互相之间发生的基础情报,他跟王储几乎都能同步得知。

奥兰已经探晓这群罗马人一点底细。

好听讲,这强壮胖子是教廷扈从。

难听些,只是金发骑士的保镖。

奥兰眼中,贵族都算不上的东西,跟狗差不了多少。

大多贵族虽然混蛋,但也知道趋利避害。

所以伯劳发现碰上罗马使者后,第一反应是和谈,不是相杀。

被罗德维的人带走,他也没反抗,让事态控制到最小。

疯了一样才会一错再错。

这些罗马骑士也在接触阿尔弗雷德后,知道奥兰现在地位,

不太可能为难鹰主,但是教训他几个手下,觉着还是可行的。

费利昂身后是米巴,米巴身后是罗马宗座。

奥兰要给面子,说了句,“从遥远南方,带着尊贵宗旨的骑士,有不同见解吗?”

费利昂起身绕着场内演说,眼睛随时看着米巴。

罗马的神学修行,繁重且深奥。

其中就有唇语跟手语的技巧。

费利昂看着米巴细微动作,明白意思后,开始夸夸而谈。

“如果地上的人真是犯人,那他犯了道德还有律法上的错,作为他的领主,这位年轻的伯劳骑士也犯下包庇,违背正义之举。

‘正义’不能破坏,否则将动摇道德,信仰也将腐朽。”

语毕,多人附和。

既然你们说伯劳不是主恶,那就定你包庇之错。

这话也提醒奥兰,伯劳包庇躺着的尸体,你又包庇他,都违反正义公理。

王储眼角余光,看了身边米巴微动的嘴唇一眼,心想,这童年玩伴,神学造诣依然没落下。

米巴是阿尔弗雷德五岁,去往罗马学艺时,同间修道院的小伙伴,整整四年,两人同住一屋,互相讨论经典跟剑术,还有治国之道。

后来阿尔弗雷德回到英格兰,米巴一直留在罗马城继续深造。

接着又一位罗马僧侣站起来,大书特书地中海周边那些蛮族,是怎么对待女性的。

“贵族的品德跟操守,来自尊重他人,天父曾说,应对女性加倍尊重,否则跟野兽有何区别?”

尼阁一世上台之后,多次对周边领主,甚至法兰克地区的贵族发出教令,让他们禁止纳妾。

还因此跟法兰克爆发冲突,

手下僧侣们当然也聚集一批对女性优待者。

宗座派来的,都是精通盎萨方言之人,除了口音有些生硬,沟通无碍。

奥兰喜欢说高调空话,但讨厌别人对他说。

眼见场面全是掌声,奥兰觉着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信错手下”你们不同意,那就连“包庇”这罪名都打掉。

奥兰跟着拍手赞道,“听见诸位的话,我内心无比欢喜,真想去罗马,在宗座身边听受教导。”

接着他看向那位贵女,起身靠近安慰,“女士,你的仆人都被杀害,你遭遇这些暴行,有证人吗?”

女人迟疑会后摇头,又说,“那天他(伯劳)逼迫我,很多人都看见了。”

奥兰改问,“你早上吃什么?”

“简单的豆泥,卷心菜,一点……”

“昨晚呢?”

“一盘烤鱼,一个酸苹果,一盘……”

“昨午呢?”

“是……”

“前天晚上呢?”

奥兰一直追问回去,问了六七餐,还有这两天的一些琐碎事,女人却无法完全回复正确。

因为太平淡了,人很少会记住这种日常小事。

奥兰微笑对众人道,“短短两三天的事,记忆都会出现错误,那这位女士失去众多亲人,长途跋涉,中途还受到维京人伤害,又饿又累,会不会产生幻觉呢?”

这女人极力摇头,但奥兰继续逼问,“好好想想,你看看伯劳,他如此虚弱,怎么能施暴呢?”

伯劳被关押两天,精神不佳,听见这话还“狂咳”起来。

烂透了这演技,奥兰觉着给一分最多。

“维京人打君临时,对他造成重创,现在时不时咳血呢,多亏天主庇护。”奥兰把症状加重,也提醒众人,伯劳可是勇士。

“我没记错!”

“你记错了。”

“没有,我没碰到维京人伤害我。”

“那你进入庄园时,曾自白你的家庭被维京人毁了,来此寻求亲族庇护?”

“是在动身之前,路上没有。”

“可是你们来时的路,是有维京人盘踞的,要不要我说几个首领的名字给你?帮你回想?”

“我就碰过一次,但是我的仆人保护我逃走了。”

“那刚才还说没有?”

“啊!”

“你的仆人跟管家多大了?”

“一个六十多,还有一个……”

“六十多,真是十分长寿的年纪,过去六十年,我国就换了五位国王,也许你的管家有什么病痛,所以蒙主召唤,你的仆人保护你,那他曾受过伤吗?”

“有的。”

“那就对了,他突然死去,可能是因为伤口发炎感染,不幸离世。”

“不是的,他身体一直很健壮!”

“他受伤没有?最近。”

“有……有的。”

“怎伤的?”

“也是维京人入侵我父亲庄园时,给他留下之伤害。”

“真相越来越清晰,是剑伤还是斧伤?”

“都有……”

“你逃到这庄园前,有几天没好好吃饱睡足。”

“几乎每天。”

“多少天?”

“我记不住了。”

“因为太多,多到你身心已经出现问题,可怜的女士。”

接着奥兰把手放进腰间里,猛地上前。把女人逼到一角。

这动作像极他想动武。

女人惊恐起来,缩着身子蹲下。

几位罗马骑士马上上前保护,其中就有米巴。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拿个帕巾给女士擦擦汗。”

说着,奥兰把手上移,从袖子中掏出干净的白布。

“诸位,人的动作举止有时会被误解,如我刚才想帮助她,她却以为我要伤害她。

我听说,这女士的指责有一样是,伯劳拖着她的长发施暴,会不会是误会?

真相是伯劳上前关心,当时距离领主屋门最近的士兵我都问过,皆是这个答案。

尖叫声也很好理解,这位女士当时处在混乱状态下,难以判断眼前。”

奥兰又看着女人,严肃道,“你的心里藏着魔鬼,烧死他!”

“您说什么?”米巴把手放到腰间,有动武的意思。

“我说,维京人对她造成恐惧,使她精神混乱,应该去除,我建议由您这样一位来自圣城的大人,还有僧侣们,帮助她重归主的怀抱。”

萨尔斯接着走过米巴身边,这时奥兰鹰队护从,全都站起,还有人取出小型弩器。

会议充满杀机。

萨尔斯穿过米巴,把女人扶起,“可怜的女士,你安全了。”

并拍她的肩膀,靠近轻声耳语,“你若记错,那能过一个平静安逸的人生,否则,下场悲惨,女士。”

他又看了眼伯劳,后者马上接话。

“让这位女士在庄园住下,我好尽力照顾她。”

这是场面话,女人也不会同意,最后迫于压力,只能承认她真的太累,失去思考能力。

伯劳终于被放开。

接着奥兰再问,“如此蛮横就抓住伯劳,是否该给我一个交待呢,罗德维阁下?”

“阁下,有来自罗马的客人到访,我们该团结友爱,其他事稍后再说吧。”

王储出面打圆场,奥兰见状,勉为其难把这事画下句点。

来日方长。

米巴也收起质问奥兰赎罪卷之事。

接着王储给这些使者接风洗尘,自己也进行沐浴。

稍后要准备一顿丰盛晚宴。

奥兰留下赴宴。

当他离开大厅准备去沐浴时,

看着刚才那个可怜无人问津的女人,从大厅走出,逐渐消失视角。

脑中想到这三年,许多因战争而家破人亡的英格兰人。

他喊来泰坦,让他找人帮女人安家生存。

“她很可怜,阁下。”

泰坦反抗不了奥兰,只能说上一句。

“你娶她?”

“我!”

“收起一时之慈悲,把王储的政令律改都记着,回到君临就跟其他僧侣一起编撰法典。”

“是。”

最后,泰坦把这事件用上化名,记录他的法典中。

他想,应该让弱者更有发声机会。

否则强势领主靠着威严跟逼迫,几句话就能把问题引向对自己有利地方。

如果弱势者能有代理人辩论?

如果条文中,对于女性遭遇有更多的保护?

所有变革都是日常经历,一点点积累,

泰坦想到辩护制度,审判法庭,以及古老法条修改。

什么人做什么事。

肮脏的活计,要交给恶人去干。

萨尔斯在奥兰沐浴时进入。

他在一口大木桶中坐着,让加水的女仆出去后,开口道,

“晚宴时,邀请这些罗马人去君临讲经,要女人给女人,要藏书给藏书,要金银给金银,要他们来时一身正气,去时七恶随身。”

“好主意,阁下。”

萨尔斯退出后。

奥兰拿起水瓢浇淋,自言自语。

这次来南方的路上,他又碰到偷袭暗杀。

是一支忠诚蛇眼,想夺回哈夫丹的丹人小股部队。

有十五人。

奥兰抓住他们后,便......

阿芒德一次,小胖子一次,女王一次,这次是维京人......

这只是开始,会有更多的暗杀。

他才是那个,长期处于统治压力,以至产生幻觉的人。

渐渐地,耳旁又出现基督之声......

“我该怎么做才能安全?”

“按你所想,如你所愿。”基督之声道。

“尼阁,法兰克,维京人,地中海,罗马……都去死吧。”

......

康沃尔西部。

狄奥多尔正从一个天主贵族身上,抽出长剑。

“记住,以后杀人一定要确定断气,才能背对尸体。”

狄奥多尔教导一群少年动剑,这是他新创立的亲军。

先前控制康沃尔后,他就不停聚敛康沃尔财富。

比任何维京人都要残忍。

当中有相当一部份,他派人送到诺曼第,给罗洛大公。

英格兰不是他的家,他想回去法兰克。

他请一位维京老首领帮忙,给罗洛的信件中满是诚恳,希望能娶她的一位孙女。

说很久之前,他曾经跟随海斯泰因到过诺曼第,见过这位女性。

此后,他念念不忘。

对这样一位优秀的维京新首领,还是海斯泰因的养子的婚姻要求,罗洛欣然同意。

他的孙女可不少,还能借此掌控康沃尔地区,何乐不为?

当罗洛同意的信件,跟随一支法兰克卫队来到康沃尔时。

狄奥多尔难以掩饰兴奋,接下婚书。

亲从们不能理解,有人劝道,罗洛毕竟是天主诸侯,这次出兵也只是暗中帮忙。

如果走的太近,可能会被排出拉格那王的亲从圈子中。

可这些反对,无法动摇狄奥多尔。

一个无人知晓的计划,慢慢施行。

四月初,他随着龙船,航行数天后进入诺曼第,带着足够的婚礼聘金。

在罗洛城堡中,他换上法兰克贵族服饰,见到未来妻子,以及老大公。

罗洛也七十多了。

虽然公爵宝座支撑起他的威严,但那皱纹是无法磨灭的。

还有时不时冒出的咳嗽。

狄奥多尔坚信,不出三年,维京势力就会大洗牌。

他要赌一把。

当四下无人时,他对罗洛进行效忠宣誓。

并同意找寻机会,把康沃尔献出。

对罗洛来说,自己支援兄长,理当分享一点果实。

这些土地,可以给更多孩子,避免他们在自己死后内战。

罗洛一高兴,还要赏给狄奥多尔名字。

在暗中跟未婚妻的通气下,已经被迷昏头的女人对祖父提出,根据法兰克的古老传统,希望狄奥多尔能继承大公名字。

这有表达家族传承信息在,也象征晚辈会守护长辈留下的遗产。

罗洛的家族中,也有其他亲族得到自己名字,

为了表示区别,通常会在前缀称乎加上个人信息或地名。

这不是离谱要求,反而更让罗洛觉着,狄奥多尔是真心想联姻。

于是,康沃尔的罗洛,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