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开战

“哥，探马来报，高城县方向出现大批流民被人驱赶向这边赶来！”三河县，姜衡快步来到县衙，对着姜舒道。

“高城么？”姜舒点了点头：“看来那陆玄也知道，再想如之前那般破城不易了，将主意打到了这里。”

昨天刚刚分兵，今天就来了，显然陆玄也在关注这边的动向。

“他这是要干什么？这陆玄是个知兵的，怎会如此不智？”姜衡不解道。

“不是不智，而是他知道之前的方法行不通了，你要清楚，攻城最大的难题不是守城兵马，而是这护城青气！”姜舒笑道。

“驱民而来，便能破这护城青气？”姜衡明显不信。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从此人之前在上阳县的举动来看，他是极其擅长蛊惑人心的，护城青气有再多玄妙，说到底还是民心之力。”

说到此处，姜舒叹了口气到：“朝廷这些年来，党争越发激烈，这党争不管谁输谁赢，最终伤的还是朝廷气运，这才使归一教逆贼有了可趁之机！”

“当初贼军攻破三阳我也是知道的，那李惜年虽说是海内大儒，但为人还是过于迂腐了些，若他当时下狠手，哪有如今上阳郡的乱象，堂堂大儒，竟被一群草寇所擒，当真可笑。”

三河县城池之外，大量高城县百姓被驱赶着朝着城池这边赶来，黑色的烟柱自城中冲天而起，紧跟着周围的山上陆续出现烟柱，不断向远处蔓延。

天空中那护城青气似乎感受到他的心绪，开始翻腾起来。

一落地便展开残忍地屠戮。

三河县与三阳县之间除了河还有一座山横在其间，让直线距离只有三十里的两城，却需要绕走七十里才能抵达。

后方，看到这一幕的三刀也惊呆了。

拿下三阳更好，正好合并一处，将陆玄困在三阳，这一次可不会再让他跑了！

三河汇聚之处，三千反贼士兵严阵以待，陆玄立于阵前，极目远眺。

随着孙方的怒喝，只留了八百郡兵守城，他和白兴昌带着五千大军浩浩荡荡直奔三河县而去。

“贼军？他们在何处？”孙方皱眉道。

“铮~”

一片雪花落在他鼻头，被他护身真气弹开。

“报！”

“铮铮~”

“陆玄既已出招，咱们也该动手了，伱去放狼烟，召集姑母还有孙方他们合围陆玄，我去城头会会这帮乱贼，也为我儒家正名！”姜舒对当初李惜年的表现很不满，心软之人注定难成大事，还拖累了儒家被人小觑。

“那现在如何处置？”姜衡问道。

“走！”三刀没忘记陆玄的交代，他们来这儿只是走个形式，将百姓赶到这里他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城破了，他都要立刻赶去跟陆玄汇合，只是眼前一幕，确实叫人震撼。

……

尤其是陆玄后来取巧连杀县令，更让儒家蒙羞。

琴音如流水潺潺，却杀机暗藏。

陆玄抬头，看了看天空，细细的雪花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今年的雪有些少，到现在也只下了两场，眼看着冬天要过去，只有这么点儿雪的话，明年收成大抵是不会太好了。

他是跟着陆玄见过不少护城青气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护城青气这般用，只是刹那间，被他们鼓动驱赶过来的百姓便做鸟兽散。

事关姜舒安危，孙方可无法淡定，如果姜舒出什么意外，自己这仕途也就完了。

别说什么儒生境，那昔日太守周继不也是儒生境么？还不是被陆玄给杀了。

姜舒则站起身来，开声道：“童儿，取我琴来！”

姜舒手持官印立于城头之上，低头俯视着那犹如蝼蚁般朝着这边涌来的百姓，眼神中尽是冷漠。

“快跑啊~”这些百姓本以为只是来这里走一遭，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士气可言，遇到这一幕，直接一哄而散。

但依旧有不少来不及逃跑的人被从天而降的青气士兵斩杀。

“嗯。”姜舒颔首，来到琴案前，一张白玉琴静静的横放在桌案上，他将官印放在白玉琴一旁，伸手拨弄琴弦，试了试音色。

“三哥，怎么办！？”一名反贼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原本他们是有些轻视儒家的，毕竟死在陆玄手中的六品儒生都有，在他们眼里，儒家就是铁废物，护城青气也不过是摆设。

“乱世当用重典，既然已经围城了，那便是反贼，以他功名境修为，配合三阳县护城青气，本可轻易镇压那数万贼匪，最终却落得城破被擒，如今李惜年的名声，恐怕早已沦为笑柄。”姜舒哂笑道：“衡弟你记住，咱们姜家现在还没被那些世家大族接受，等有朝一日阉党倒了，接下来就是咱们跟世家大族之间斗了，对他们，莫要这般心怀敬畏！”

眸光越过城墙，看着城外那散沙般的难民潮，姜舒眉头皱了皱。

陆玄诡诈如狐，鬼知道他又想出什么阴人的计策，孙方不敢拿着姜舒的安危来赌，所以在发现三河县那边升起狼烟后，便立刻决定出兵支援。

“三河交汇之处！”斥候躬身道。

为了尽快赶赴战场围剿陆玄，孙方选择轻装急进。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陆玄再跑了！

三阳县守军是最多的，姜舒还有姜瑶带着的是姜家的私兵，他这里还有自己本部两千八百人以及白兴昌的三千郡兵。

陆玄有一个劣势是无法弥补的，那就是他手下可战之兵太少，自己只要主力还在，任陆玄如何反复横跳，也难以撼动他。

还不出来么？

姜舒闭目静静思索片刻，三河县确实是陆玄最有可能来攻的地方，毕竟他对付儒家有‘丰富’的经验，这次这般大阵仗，估计也是想到了什么破护城青气的妙计。

“哥，这般说大儒，不好吧？”姜衡看了看左右，在大乾名士圈子里，公然诋毁大儒，哪怕你是宰相族人，也容易被那些儒家喷死。

“此处乃我军去往三河县必经之路，想必是那陆玄算到我军会支援三河县，故此派人来拦！”白兴昌皱眉道：“将军，此处地势西高东低，于我军不利！”

今天，他就要让世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儒家！

“是！”姜衡点点头，转身便去准备。

“公子，琴案摆好了！”书童过来，对着姜舒躬身道。

而三河汇聚之处，正是拐点！

一声琴音响起，置于旁边的官印突然亮了，紧跟着，天空护城青气翻腾了一下，似乎在回应。

至于会不会又是陆玄一次声东击西，引自己出城攻打三阳，孙方不在意。

下雪了吗？

三阳县，孙方看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狼烟，那是三河县的方向，陆玄这么快就出手了吗？

“传我军令！”孙方沉声道：“集结兵马，立刻发兵三河县！”

但他迟迟不出现又是在谋算什么？

想不出来的姜舒目光看着下方那些蝼蚁一般的人潮，冷哼一声。

陆玄在何处？

他目光扫视全场，却没找到可疑的地方，入目所及，皆是惶然无措的百姓。

随着姜舒拨弄琴弦，一曲充斥着杀伐之气的曲目在他指间跳跃，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天空中的护城青气随着他琴音波动，竟渐渐化作一个个顶盔贯甲，手持兵器的战士。

“是！”侧立身旁的书童答应一声，转身把姜舒的一张古琴背起，跟着姜舒往城墙方向而去。

直到今天，他们才真正体会到这护城青气的恐怖。

在了解陆玄发家始末之后，姜舒对当初李惜年的行为就有些不满，明明可以直接镇压，偏偏顾忌那些贼众性命，选择威慑，才让张玉清的道法发挥出来，最终破了护城青气，也给了那陆玄崛起之机。

出城十里，负责探路的斥候策马飞奔而来，没有下马，在马背上对着孙方一礼道：“将军，前方有一支贼军拦路！”

李惜年当初就是输在了心软和迟疑上，自己可不会犯这种错误，你不出来，我就毁了你的局，看你如何办。

“归队，备战！”陆玄面无表情的道。

“大哥，官军来了！”二狗飞奔到陆玄身前。

“看来那陆玄是有信心攻破三河县！”孙方有些焦虑道：“必须尽快赶去支援姜公子！”

随着那些青气化作的士兵成形，原本杀机暗藏的琴音陡然变得高昂起来，一个个青气化作的士兵如同听到号角声的军队一般，从天空扑向城池外那无数被裹挟而来的百姓，犹如神兵天降。

“是！”二狗答应一声，退到陆玄身后。

陆玄目光在三千新兵脸上扫过，他们装备精良，但一个个脸上却写满了惶恐和不安，这是一群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

而他们第一仗面对的就是朝廷精锐，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不过没办法，陆玄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慢慢成长了！

视线的尽头，官军的旗帜已经出现，陆玄缓缓的举起了方天画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