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神象

“你们是留在外面，还是跟我一起进去？”陆玄看向宝儿和小灰皮，他将这个选择权留给了她们，归墟之地跟宝儿有关，陆玄不知道当年的风川女帝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但在靠近归墟后，能够明显感觉宝儿的元神有过几次波动。

“俄想进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靠近这里后，就有一总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有很重要的人在这里。”出乎陆玄意料的是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小灰皮。

“会死人的。”陆玄看着小灰皮提醒道。

小灰皮迟疑了片刻后：“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嗯。”陆玄点点头，目光看向宝儿。

“那就去呗。”宝儿见陆玄看着自己，有些不解道：“干啥子这么看着我？”

“你不怕死？”陆玄问道。

“该死的时候怕也没用，不该死的时候想死也死不成，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这些？”宝儿问道。

陆玄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些多余，这两个姑娘思考问题的方式就跟正常人不一样，点头道：“那跟紧了！”

说完，在一众高手复杂的目光中，带着二人径直穿过那创世碑。

三品高手，在外界那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大明立国三百多年，到如今三品也不超一掌之数，但在这里，却是随处可见。

各种道韵在迷雾中显化，有陆玄熟悉的道韵，也有他不熟悉的，如果是在这里修行，对天地法则的领悟应该会更容易。

“哦。”小灰皮点点头，拉着陆玄顺着自己的感觉往灰雾深处走去。

机缘？还是陷阱？

陆玄皱了皱眉，不过眼下这灰雾之中，无分南北东西，也不知该往何处去，跟着感觉走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别乱走！”刚进入迷雾，便见小灰皮懵懵懂懂的朝一个方向走去，陆玄拉了她一把。

这一走便走了近一个多月，以他们的脚程，这么长时间，都够绕着星球走两遭了，这归墟之地的面积还不及昔日大乾一个州，怎么走都穿过去了，然而现在，他们却还在这灰雾之中前行。

看来也没几年了。

一头巨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高有数千丈的巨象，众人在巨象下方，犹如蝼蚁一般，最先看到的是一根天柱般的大腿。

一路上，陆玄高度警惕，但想象中的危险却并未出现，若非有分身在外界，能够感知到时间，恐怕连时间的感觉都会模糊。

三人仿佛来到一处尸骸世界，越往前走，这种尸骸就越多，归墟之地，仿佛是强者坟墓一般。

陆玄看着巨象，目光一凝，他能感受到巨象身上的气息已经衰弱到极致，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小灰皮终于停下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巨象。

但这里却没有太多战斗的痕迹，这些高手的死相也更像是寿元将尽后，天人五衰，老死在这里的。

这要么是绕路了，要么就是这片天地大到超乎想象，陆玄觉得前者可能性更高，灰雾有很强的迷惑性，那一百零八座石碑本身就是阵法的阵基。

仿佛穿透一层隔膜，入眼处已是两个世界，在外面清晰可见的归墟之地，在进入后四周都变成灰蒙蒙一片，这里本是深海，四周却无海水，三人仿佛进入一個独立的小天地。

陆玄伸手拉住小灰皮和宝儿道：“别走散，谷慧带路。”

“可似……那个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感觉很亲切！”小灰皮回过神来，看着陆玄道。

终于，在一个多月后，三人眼前的灰雾渐渐开始淡下来，灰雾中，他们看到一具具已经死去不知多久的尸骸，一个个盘坐在灰雾之中，这些尸体生前应该很强，来自各个种族，人族在这里反而没几个，更多的是身高百丈的巨猿、身长数千丈的蛟龙，如同山越一般的玄龟，哪怕已经死去许久，身上都透着道韵气息，从这些尸体的道韵来看，生前至少都是三品境界。

小灰皮的脚步突然加快几分，眼前的浓雾开始变淡，陆玄目光一凝，元神已经察觉到前方有数道强横的气息。

一品！？

似乎察觉到三人的到来，巨象开始收缩，化作一名老朽，看着怔怔看向自己的小灰皮，又看了看宝儿，微微颔首道：“陛下回来了？”

“你在喊我？”宝儿疑惑的看着老者，指了指陆玄：“他才是皇帝。”

老者疑惑的看了陆玄一眼：“好浓的人道气息，比之当年的陛下犹有过之，只是这修为为何才到二品？”

陆玄问道：“前辈认识她二人？”

“陛下老象自然识得。”老者笑道：“当年老朽还给陛下当过几百年坐骑，至于这小姑娘，应该是与我神象一族签订契约之人，不过她的天赋倒是不错，一顿能吃多少？”

小灰皮不认得老者，但就是感觉很亲切，闻言天真的笑道：“说不上来，这里的食物宝儿不跟我分的话，大概够我吃两年。”

“嗯，不错，天赋很好，不过不要总吃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要多吃灵物，你如今力气已经长足，以后啊，三品以下的肉就别吃了，对你没好处。”老者伸手摸了摸小灰皮的脑袋，教诲道。

陆玄：“……”

三品以下的肉别吃？

这老东西是不是想让小灰皮吃穷自己，放眼天下，三品以上的妖兽有多少？

说着，老者竟是直接拿过小灰皮的乾坤袋，将里面的食物尽数丢弃。

小灰皮泪眼汪汪，却没有阻止，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老者。

“这些杂粮吃多了对你没好处，老祖这里有好东西。”说着老者一挥手，远处不少蛟龙、巨猿等妖兽的尸体尽数被他收走，取出一枚乾坤袋递给小灰皮道：“这个袋子拿着，比你这两个乾坤袋大多了，里面的食物，应该能助你吃到一品了。”

“前辈，这修行也需感悟天地之道吧？谷慧这般修行，就算能入一品，恐怕成就也有限。”陆玄眉头跳了跳，谷慧的修行一直是他担心的问题。

老者看了看陆玄，随后一拳打向陆玄。

陆玄双目一凝，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但那一拳轰出的瞬间，四周天地竟然崩裂，无尽道韵破碎，然而他在这一拳上，除了力量之外，没感受到任何法则。

陆玄拖动道韵，身前无尽法则凝现随即碎裂，无形波动随着法则碎裂爆发而出迎向老者一拳，但以往破碎虚空带来的破坏力，却被老者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彻底粉碎。

拳头打到陆玄身前停下了，陆玄面对这一拳，竟然生出几分无力感，除了退避，似乎没有任何其他方法。

“记住！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跑！”老者摸着小灰皮的脑袋道：“伱修行的不错，莫听那些胡言乱语，吃也是一种本事。”

“嗯！”小灰皮坚定的点点头。

陆玄：“……”

这老头儿有点儿皮啊。

他看到老者在摸小灰皮脑袋的时候，有道韵慢慢流入小灰皮体内，叹息道：“前辈修力，虽然不错，但也需体悟吧，这般下去，谷慧就算到了一品，但再进无路。”

“力之一道，从来就是这般简单，所以只有心性至纯之人才能修行，多一丝杂念，这力就不纯了，你也不用刻意去保护她这份纯真，若有一日，念头杂了，也只能说明她在力之一道上的天赋就到此为止了。”老者感慨道：“就像老夫一样，想的事情多了，道就不纯了，当力需要感悟的时候，就已经落了下乘，所以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能够在力之一道上走到极致。”

“她能走多远，就看她这份心性能保持多久了。”

第一次听说这……天真还是一种天赋的。

陆玄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小灰皮，看了看宝儿道：“前辈，还是说说宝儿的事吧，她是死而复生，先前的魂已经没了，如今是身体诞生出的另一个魂魄，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当年的帝王了。”

“看出来了。”老者叹了口气道：“陛下一生坎坷，当年我等随陛下进入归墟之地后，陛下刚刚通过第二轮试炼便察觉到朝廷出事，只能放弃最后的试炼，借大坤气运离开这归墟之地，老朽本以为，以陛下的本事，必能很快回来，没想到这一走……竟是永别。”

他目光看着宝儿，宝儿也茫然的看着他，一双浑浊的老眼中多了几分慈祥：“不过陛下似乎算到有此一劫，留了样东西在这里，至于用不用，你说了算。”

说着，老者手中多了一枚通体晶莹的晶体，看着陆玄道：“这是当年陛下留下的一份记忆，给她用应该能想起往事。”

“我决定？”陆玄伸手接过那记忆晶体，皱眉问道。

“嗯，这是陛下的决定，若她回来时，忘了前尘，那是否用这个，由跟随她而来的人决定。”老者点头道。

陆玄扭头，看了看宝儿，陆玄并未犹豫，随手将记忆晶体丢给宝儿。

晶体在落入宝儿手中的瞬间便融入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