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首席剩下的那些话，卡尔选择保留意见。
要是教会真想主动与王室修复关系，那纽伦的炼金教廷这么久了每天在干嘛？还有明斯特分区教会，维多利亚都快来半个月了，也没见除了加里恩以外的神职人员来接触过她。
当然了，也有卡尔有意不让维多利亚和教会碰面、以及她本身就不想和教会见面的原因，用萝莉公主昨天一边给米娅亲手做奶昔一边说的话就是——“谁要见那帮惺惺作态的炼金神棍和药罐子？从他们身上抠不下来半个铜克朗。这些事让兄长们发愁去吧，他俩可不希望我抢了什么功。”
不过也不得不说教会是真给面子——维多利亚不想见，人家也是真不来，半个月不闻不问，甚至把游轮上剩下五个又熬走两个。
见卡尔依旧得体平静，福多思·摩尔那深邃精明的眸间闪过一丝赞赏与隐晦的惋惜，又说道：“加里恩已经和你交接过工作了吧，卡尔？”
“是的，平时该做的工作我都明白了，只是猎人队长的办公室还没去，一会需要再交接一些原先的资料和文件。”
“那就好，有什么不习惯的来问我就好，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适应，而我肯定比加里恩在任时更轻松，呵呵。”
摩尔首席看了眼加里恩，半开玩笑道：“猎人司平时不算忙，教会的日常运营和信徒事务与我们无关，你带着你的队员训练即可。有什么任务的话我这边会直接下达给你，当然了，你是明斯特公认最优秀的通灵师，教会通灵师的培养和亡灵事务也得仰仗你，有时候还要去各处事务所走一趟，做一些集中培训、选拔人才之类的工作。”
“自然义不容辞。”
卡尔行礼微笑道，毕竟他选择进入教会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摸清通灵师的培养方式和秘密，继而查出是否与苏尔遗骨有关。现在看来都不用他主动申请就能深入接触到了。
至于倘若真的找到一块遗骨……
具体还要到时候仔细考虑。
“呵呵，就先这样吧，你的队员们今天一早就去了你办公室，他们可是都迫不及待了。”摩尔首席温和笑道，“尤其是莉莉安和伊芙那两个姑娘，自打奥斯汀从你授勋仪式回来后，她们就没有做其他任何事的心情了。”
加里恩放下茶杯，平静地调侃道：“其实还要更早一些，她们两个之前就把我耳朵吵出茧了。倒像是巴不得我赶紧卸任滚蛋一样。”
“毕竟你不算是好相处的人，加里恩，而且她们正是年轻有活力的姑娘，尤其是伊芙。”提到伊芙，摩尔首席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又微笑看向卡尔，“不过我想她们很快就会认识到——英俊只是海勒队长最不值一提的魅力。”
加里恩自然地点头赞同，他早就领会过太多卡尔的人格魅力了。
“二位过誉了。”
摩尔首席起身笑道：“好了，已经快饭点了，你们这一新一老两位队长赶紧带着你们队员去聚会吧，卸任和欢迎会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之间才有聊得，好好聚一下。”
……
“嘿，我也算得上年轻人了，卡尔。”
卡尔笑着看一眼身旁的加里恩：“老来得子感觉如何？”
“英俊是你最不值一提的魅力。”加里恩学着摩尔首席的语气，耸耸肩，“要我说，你独特的毒舌幽默才是你最出彩的人格魅力，当然，也要碰上我这么好脾气而且同样幽默的人才行。”
卡尔不置可否，但是初见加里恩或者和他不熟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好脾气和幽默。
明斯特的屠夫，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二人离开首席办公室，并肩行在炼金教堂内廷华丽的走廊，不时有穿戴整洁的修女或其他司的工作人员（性别均为女）和两人迎面而过。
她们接近卡尔时特意放慢脚步，或羞怯或直白地看向他，害羞的人只敢匆匆一瞥，就把脸埋进怀里抱着的文件中匆匆离去，等错身后又回看他的背影；
而胆子大的，则会绽出一个明媚的笑，道一声“日安，海勒队长，愿炼金的荣光庇护您！”
并不算短的走廊，卡尔只觉笑得脸僵。好不容易又和一位修女点头致意过，看到前面的拐角也不像会有人突然钻出的样子，卡尔无奈地和加里恩抱怨道：
“我都不知道分会有这么多……女性神职人员，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么多的。而且修女们为什么都抱着一厚摞文件？她们送文件真的非要走这条路线吗？”
“不然修女们要如何合理的跟你制造偶遇？除去必要的工作和紧急情况，她们的身份没有正式拜访你办公室的资格，习惯习惯就好。顺便一提，准备好未来几天你办公室的茶叶和饮料储备吧——有资格在办公室和你会面的女士们只能矜持这一天。”
加里恩笑道，又突然想起来：“对了，我有说过猎人队长这个级别的职位会配一名修士或修女帮你处理些杂事吗？比如打扫办公室，收拾和传递公文，传话之类的。”
“你没说过。”卡尔白了他一眼，“你以前也有吗？”
加里恩故意没听见后半句话：“哦，那你现在知道了。前段日子为了争你的办公室助理，修女们私下争得快打起来了。”
“最后是谁胜出了？”
加里恩愉快地笑道：“莉莉安和伊芙。”
“……我记得她俩是我手下的队员来着？”
“没错，她们不会把你贴身的职位让出去，我以为你该想到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加里恩耸耸肩，“至少奥斯汀他们想到了，摩尔首席也同意了。”
卡尔无奈地说：“我以为她们都知道的，我结婚了……修女和我的队员真的知道这回事吗？”
“当然知道，谁不知道你和菲莉丝？你们又不是地下恋情。但你能阻止少女的春心和美好幻想吗？”加里恩拍拍卡尔的肩膀，“听说过威廉·霍尔先生吧，王国最炙手可热的男歌剧表演家，以前和克莉斯并称为‘维德歌剧双星’，当然，现在霍尔可以独享这个美名了。”
“听过，‘第五纪元维德最有魅力的男士’，还有什么最美微笑奖得主还是什么来的。”卡尔点头，“据说他的演出一票难求，签名会还造成过踩踏事件。”
“你知道现在，你海勒勋爵已经快把这名号抢过来了吗？”
“我还真不知道……”
“前些日子当新一轮提名开始，明斯特上下自发给你投票冲榜，我记得上周克莉斯给我看那本时尚杂志，你的票数已经甩开第二名威廉·霍尔先生三万多票了。”
“……好吧，我们家没订那些，菲莉丝也没和我说过。”
“喔，但是我老婆肯定告诉你老婆了，她们前天还在我家开茶话会来着。我猜菲莉丝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吧。”
“所以亲爱的加里恩队长，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霍尔也是已婚，但这阻止女士小姐们花重金去他的剧场和签名会了吗？她们有好些不也已婚吗？”
加里恩撞了下卡尔的肩膀：“而你，老实说，你恐怕真的是维德最英俊的男人，你这张脸简直长在每一个维德女性的审美上，而首席都说这只是你最不值一提的魅力。你还有太多光环是不是？大名鼎鼎的‘海勒勋爵’。霍尔是勋爵吗？他连通灵师都不是，所以你要习惯这些。”
“好吧。”
“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难道你会有这种肤浅的虚荣心？”终于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卡尔对加里恩撇撇嘴说道，“克莉斯缇娜女士要知道你居然还以此为荣，她会怎么想？还让你睡床上吗？”
“所以我们谈得来，卡尔。”加里恩笑着示意他开门，“你知道我对其他人是什么态度和模样，我也就跟你是朋友，别人看见我笑一下都避之不及。”
两个妻管严把怕老婆这件事包装的非常上台面。
“哈，被‘明斯特的屠夫’盯着笑，恐怕就该担忧遗书写不写得完了。”
“好了，开门吧。队员们应该都等很久了。”加里恩拍拍卡尔，“听说你要请他们去格劳夫酒店吃饭，那我的卸任仪式也蹭你一顿。”
“你的那份从你这个月薪水里扣，我亲爱的安保部长。”
……
猎人队长办公室内，包括已见过面的奥斯汀副队长在内，四名卡尔如今的队员早已帮他布置好了办公室，并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卡尔和加里恩一推门，便是四人齐声的“欢迎海勒队长”，其中一个活泼的女声尤为激动突出。随后他们还洒出了某种魔药做催化剂，直接在室内放了一场安全但绚烂的迷你烟花。
不止如此，这几天奥斯汀他们得知卡尔马上要就职，自发帮忙向后勤司申请了全新的办公用具，将原来的老古董全都焕然一新。
加里恩原先的办公室实在称不上舒适，毕竟他和克莉斯缇娜重归于好前的生活标准是“能凑合就凑合”，作为一个能把大半薪水都拿去接济西区孩子的男人，他对生活品质只有最低限度的要求——死不了就行。
所以以前加里恩办公室的设施可谓寒酸，现在总算像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