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对不起,之前一直没来看你。我怕你会怪我,也怕看到你生病的样子。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我就不害怕了。”希尔握着海因里希的手,低低地说道。
海因里希隔着氧气罩,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只是仍旧苍白的脸色,让在场的希尔和伯爵两人心下异常难受,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是安琪儿的错。”
希尔勉强的笑着“嗯”了一声。心中却害怕极了此刻他开口向她问起他落水的真相。因为那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海因里希并未再和她说其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马琳道夫伯爵。
“舅舅,抱歉,让你担心了。”
马琳道夫伯爵心中一痛,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如此的多灾多难呢。
强压下那股悲痛,伯爵眼中充满慈爱地安慰道:“傻孩子,不要多想,先把身体养好,我们再说其他。”
海因里希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此刻的海因里希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自然很顺从地听从了伯爵的话。他虽然感到了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但他以为只要像以前那样调养,总有一天会好起来。即便这次落水会产生一些影响,不过就是推迟他离开医院的时间。却从未想过,他的生命因为这次意外已经进入了倒数
等海因里希睡着了之后,父女两个一起去了书房。伯爵屏退了所有人,书房里就只剩下了父女两人。
伯爵看着一脸疲倦的女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被希尔抢了先。
“爸爸,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表哥的事的确不是意外。只是我们没有能拿得出的确凿的证据。况且表哥是在立典亥姆家的宴会上出的事,甚至皇帝还出席了那场宴会。没有人希望那是一场蓄意伤害。因为那是损害皇帝的颜面。即使我们提出申诉,也只会被敷衍地说成意外。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会给表哥一个交代的。”
“安琪儿”伯爵打断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的女儿,加重了语气道:“安琪儿,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主意,但身为一个父亲,我要保护我的女儿和外甥。现在我的外甥已经躺在了那里,难道你还要让我时时刻刻担心你吗?”
看着渐渐低下头的女儿,伯爵放缓了语气道:“安琪儿,爸爸兴许不是那么有能力,也有很多办不到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想过让我年幼的女儿独自背负这一切。所以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告诉爸爸,让爸爸与你一起分担,好不好?”
随着伯爵的话,希尔低垂的眼脸颤了又颤,终于归为平静。抬起头,对着伯爵扯出一抹微笑,“爸爸,我也想保护你和表哥。所以你就不要再问了。有些事情现在还解释不清楚,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
说着,站起身直接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然后不等伯爵开口就径自离开了书房。
独留伯爵对着那道倔强的背影叹息不止。
回到房间,希尔顺着记忆拨出了一串数字。
很快通讯器被接通,一道慵懒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那头。
“您好,哪位?”
“是我,希尔格尔冯马琳道夫。”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清了清声音,正色道:“您好,马琳道夫小姐,您怎么想起联系我了?嗯我是说您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上次你联系玛格妲蕾娜时,我记住了你的号码。”希尔简短地解释了一句,也没过多的寒暄,直接道明来意道:“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您等等”
隔了几秒钟,似乎是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对面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您说吧。”
“冒昧打扰,其实是有两件事情需要准将帮忙。”
“第一件,如果我父亲来向你询问我表哥的事情,希望准将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要说。或者只告诉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行了。肯拉特冯摩德尔的名字尤其不要提起。即便是以后玛格妲蕾娜再问起,准将也不要再透露更多的事情。”
梅克林格略显犹豫道:“这样可以吗?”
“这样就行,不如说这样最好。我想保护我的家人,准将你能明白吗?”
带着笃定的决心的声音,无法让梅克林格说出否定的回答来。
“在下知道了,在下不会向马琳道夫伯爵透露任何事情。只是夫人那里上次在下把在下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当时您也在场”
希尔顿了顿,道:“玛格妲蕾娜那里你就不用管了,她大抵不会说什么的。”
“既然马琳道夫小姐这样说,在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另一件事”
“我听说几天之后布朗胥百克公爵要举办一场亲睦宴,准将要担任警备的工作”
“看来你们父女两个没有谈拢啊。”玛格妲蕾娜边推门走进来边对着一脸愁容的伯爵说道。“我看见小希尔绷着一张小脸回了房间。”
“你就不知道敲门再进来吗?”伯爵没好气道。
“不知道。况且我是担心你才来看你的,别不识好歹。”
伯爵一哽。
就在这会儿,玛格妲蕾娜已经来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劝道:“给她点时间吧,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难受。她一直觉得是她的错,没有看好海因里希。所以别再逼她了。”
伯爵反驳,“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而不是独自承担这一切。”
“然后呢,她告诉你了吗?”玛格妲蕾娜反问。
伯爵再次哽住,随即一脸失落道:“没有,她让我不要再问了。”
玛格妲蕾娜轻叹道:“所以她既然这样说了,任凭你再怎么追问,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小丫头执拗的很。”
话一出口,两个人俱都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伯爵才再次开口,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玛格妲蕾娜,“既然她不肯说,那就你来告诉我吧。”
玛格妲蕾娜苦笑道:“我也并没有比你知道的更多,你觉得小丫头连你都不肯告诉,她会告诉我吗?”
“我以为她跟你更加无话不谈。”伯爵幽幽道。
“”
梅克林格挂断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那个小姑娘给套路了。失笑着摇头走回房间。
刚一进门就被昨天晚上在一起的女人给贴住了。
“怎么,准将阁下要从我这里赴下一个约吗?马琳道夫小姐听起来似乎是位贵族小姐。”
梅克林格猛地看向女人,严厉地警告道:“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再听到她的名字,她和你不一样。她不是你能提起的人,听到了吗?”
女人被突然变脸的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做出一副小心求饶状,“我知道了”
梅克林格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昨天还觉得这个女人姿容尚可,现在再一看,马上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没有继续再纠缠下去的心情,梅克林格一把推开女人,穿上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大踏步地离开。
这边,希尔看着手里的请帖,眼神幽深,“游戏开始之前,我不介意先讨些利息回来”
“莱因哈特大人,我不在的这些天,您还好吗?”休假回来的吉尔菲艾斯,笑着对莱因哈特问候道。
莱因哈特敷衍着点了点头,“嗯,一切都好。”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还没说完,吉尔菲艾斯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莱因哈特嘴上的伤口吸引了。
实在是那半圈的伤口太引人注目,就像是谁咬的一样
当即就问道:“您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莱因哈特身体一僵,脑海中迅速闪过那天晚上的情景,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另一个嘴唇柔软的触感,混合着血的腥甜,让人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欲望
吉尔菲艾斯看着怔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的莱因哈特,忍不住唤道:“莱因哈特大人,莱因哈特大人”
连唤了好几声,莱因哈特才回过神,遮掩般地说道:“没什么,被一只牙尖嘴利的猫咬的。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假期吧,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吉尔菲艾斯却对莱因哈特的解释心存疑惑,什么样的猫有这样的本事能接近莱因哈特大人,还能将莱因哈特大人咬伤?
要知道莱因哈特大人向来对那些小动物没有什么耐心,也总是敬而远之。
那些小动物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莱因哈特大人身上散发的强烈冷意,也从不会去主动接近他。
现在莫名“被猫咬伤”,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不过明显莱因哈特大人一副并不想说的样子,还极快的转移了话题
吉尔菲艾斯眼神一闪,到底没有再问。而是顺着莱因哈特的意思,说起了旅途中的事情。
见状,莱因哈特轻轻地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地呼出去,就听吉尔菲艾斯道:“说起来,我有许久没有见过希尔小姐了,不如明天我递拜帖亲自去拜访她一下,顺便把我在旅行中买的纪念品送给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在奥丁。我想应该在吧。您说呢,莱因哈特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