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哈特在面对霍尔德尔为首的地球教的余孽,展现了身为帝王铁血的一面。不仅抓到的教徒被全部处死,一旦发现与地球教有牵扯都被毫不留情地抓进了宪兵队的监狱。
可以说宪兵队的监狱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但莱因哈特犹不满意,因为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抓到那个叫霍尔德尔的人。
当然,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霍尔德尔也不是被动的只会挨打的人。
所以短短的两周之内费沙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公共设施爆炸事件,甚至旧首都奥丁自高登巴姆王朝时期便建立的皇宫新无忧宫,也被人蓄意炸毁了北部的建筑物。妥妥的将帝国的面子往地上踩。
消息一传到费沙,莱因哈特的神情迅速变得阴寒可怕。固然是爆炸事件令他生气,但他更担心的是姐姐的安全。
虽然费沙也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但奥丁太远了,更令人难以防范。所以他想接安妮罗杰来费沙。
自从上次联系了安妮罗杰之后,这是第二次,莱因哈特再次拨通了安妮罗杰的电话,表达了他的担忧。
不过结果却让他失望了,安妮罗杰拒绝了。
“莱因哈特,虽然我这样说很任性,但生死有命,我只想守着这一方天地过活。我也只能守着这一方天地。若是担心我便多派一些守卫吧。”
莱因哈特只能听从姐姐的建议,让驻守在奥丁的梅克林格往安妮罗杰的居住场所多派一些士兵,务必保证姐姐的安全。
同时加强奥丁的戒备,不要给躲在暗处的人可乘之机。
就在外面风雨动荡的时候,希尔被医生告知,她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
希尔从没想过是两个孩子,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但总体来说还是高兴多过其他。
不过她发现似乎高兴的只有她一个,其他人不管是他爸爸也好,玛丽嘉,赫达这些人也罢,从知道她怀孕之后,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现在听到她怀了双胞胎,她爸爸,菊心姨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尤其是菊心姨,好几次她都看到她盯着她的肚子欲言又止。
有一次她实在没忍住说道:“菊心姨,你要是有话就直说,现在这样反而更容易让我胡思乱想。”
菊心却说没什么,只是担心两个孩子她会更加辛苦。
但希尔看她那不自然的样子,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
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去问她爸爸,不过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问艾伦和赫达,两人倒是知无不言,但就是完全的不知情者,问了也白问。
希尔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件事,总归她爸爸和菊心姨他们不会害自己。她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好好修养,等孩子到三个月稳定下来。
习惯了希尔条理分明,细致到精细的工作习惯,现在换成别人去做,哪怕中间没有什么纰漏,也只能说一句尚可。
所以莱因哈特看着占据了桌子三分之一的文件,心中无比想念自己的秘书官小姐,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有一种安心又愉悦的感觉。
再加上昨天和姐姐通话时,姐姐问到了她,那些被他刻意压下去的思念一瞬间都涌了上来。
想见她,想拥她入怀,想听她说话,想埋怨她为什么连一声问候也没有,明明他算是死里逃生才能活着回来。
当真不打算原谅他了吗?
莱因哈特略带烦躁地放下手里的文件,随即叫来艾密尔让他通知奇斯里准备出行。
至于去哪里
第一个发现莱因哈特出现在自家大门前的人是玛丽嘉,小姑娘最近闲下来的时间多了,最常做的事就是绕着宅邸闲逛打发时间。
原因就是希尔最近卧床养胎,实在没有精力多管她,像过去那样抓着她学这学那就更不可能了。再加上最近宅邸里的气氛实在有些不对劲,小丫头觉得憋闷,宁可在院子里闲晃,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凑。
恰巧晃悠到大门附近时就见到一个耀眼的身影站在门口,像是来拜访,可只见他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按门铃。
玛丽嘉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相信他加冕登基那天的全息影像全帝国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漏掉不看。
更重要的是,希尔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表叔和维斯特怕列夫人没有明说,但看他们的态度,很可能就是他的。
换句话说,希尔姐姐那么难受,都是因为他。
玛丽嘉瞬间就不乐意地撅起了嘴。才不让他见希尔姐姐。
如此想着就打算悄悄离开。谁想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你是玛林道夫家的侍女?”
玛丽嘉惊了一下,而后转身,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抬着下巴道:“我希尔姐姐不舒服,不见任何人。”
莱因哈特迅速眯起了眼睛,似有不悦道:“如果我偏要见呢。”如果是她亲口说的就算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敢对他这么说话。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莱因哈特这下子是必须要进去不可。
当然以他皇帝的身份也没人敢拦着他不让他进。不过片刻整个宅邸的人都知道了皇帝驾临的消息。
只是莱因哈特不喜欢这种兴师动众,便只让管家,菊心等有限的几个人跟在身后,其他人则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本应是伯爵迎接,招待到访的皇帝,只是伯爵正在国务省的办公厅坐镇,希尔又正在卧床,便只能由管家汉斯小心地陪侍了。
“希尔呢?”莱因哈特左右环顾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多可犹豫的了,他想见她,仅此而已。
闻言,所有人的脸色都有那么一丝的不自然和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埋怨。
这个宅邸里,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猜到,她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而且很可能不是在她家小姐自愿的情况下。
既如此,面对近在眼前的罪魁祸首,众人有些许情绪才是正常。
汉斯刚要回答,就听到玛丽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都说了我希尔姐姐不舒服”
在场就没有一个听力差的。
所以一瞬间玛丽嘉就感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吓得她赶紧往赫达身边躲。
汉斯感受到莱因哈特身上传来的威压,赶紧上前请罪,“小孩子说话不知轻重,还请您见谅。”
“看来伯爵府不欢迎朕的到来。”莱因哈特不知是玩笑,还是从现在的气氛中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但不管哪一种,都足以让以汉斯为首的玛林道夫家的人跪下请罪。
“还请陛下恕罪,小人们怎会有如此不恭的想法。陛下能够驾临,是小人们的荣幸,也是玛林道夫家的荣幸。”
莱因哈特压下心中的烦躁,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人,至于别的,他不打算,或者说没那个闲心去追究。
“你只要告诉我希尔在哪里,在做什么就行了。”
听出莱因哈特语气里的不耐,汉斯却有些为难,“小姐确实是身体不适,正在房中休息。”
莱因哈特边起身边问:“她的房间在哪?”
“三楼右手边最里面的”
话音刚落就见莱因哈特已经走到了楼梯口,汉斯等一众人阻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消失在了三楼。
这时,流肯挡在众人身前,笑着道:“陛下和玛林道夫小姐叙旧,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虽然态度尚算客气,可眼神动作中透露的震慑,众人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汉斯推回欲上前,一脸不满的艾伦和面无表情的赫达,然后笑着对流肯道:“您说的是,只是我家小姐确实身体不适,也是我们关心则乱,让您见笑了。”
“哪里,陛下定会照顾好玛林道夫小姐的,您毋须担心。”
比起一楼大厅的你来我往,三楼显得安静极了。安静到莱因哈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靠近最里面的那扇门,心似乎跳动的越快。
什么时候朕也如此胆小了呢,莱因哈特看着抬起的欲敲门的手,苦笑地想。
下一秒,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在空阔的楼道传出去很远,很久
只是并未从一门之隔的里面传出任何回应。
莱因哈特深吸口气,随即说道:“希尔,是我。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莱因哈特不由得想到刚刚在楼下,玛林道夫家的人说她不舒服,难道不是因为她不想见他而搪塞他的话,而是真的?
想到这里莱因哈特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穿过外间,径直来到了里面的卧室。
发现他日思夜想的人,正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颊透着一抹红晕,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倒像是睡着了。
而且睡的还很沉,否则不会在外面响动那么大,甚至在他敲门进来之后都没醒。
莱因哈特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不知是因为知道她没有生病才松了口气还是知道她不是故意避着不见他,又或者是幸好她现在睡着了,否则他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道歉吗?为那天晚上的事,因为他做了和当初的留涅布尔克一样卑鄙的事。
生气吗?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没有跟他交代清楚,她只说了和那个叫霍尔德尔的人,认识的过程,却没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个人虽然说出来令人觉得不愉快,但同他抱着一样的心思。甚至大言不惭地让她给他生
所以他该死。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的心思,他的过往,他所有的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在她面前仿佛是透明人一样的感觉,他并不讨厌,甚至是高兴和依赖。这代表着他们是世间最亲近的人,他毫无保留地信任她。可她呢,不仅瞒着他许多事,甚至从未打算留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她对他并非无意,但这一点的好感不足以让她将未来托付给他。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她。她就像水,是他赖以活下去的生命要素,他却永远都抓不住她。每当他想用手抓时,却发觉握的越紧,水从指尖流出的速度越快。越是这样越会拼命的去抓。
莱因哈特突然想到奥贝斯坦一直担忧他会因为过度宠爱一个女人,成为误国误民的昏君。他以前反感他的指手画脚,自以为是。现在再看,他的担心似乎挺有道理的。
他的确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变得焦躁不理智。
莱因哈特突然就笑出了声,用手指摩挲着希尔的脸颊,小声道:“如果朕变成了昏君,那就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