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血海深仇,指日可报(1 / 1)

“就是,朝廷国子监养了一群只知道耍嘴皮子的读书人,一个个上了阵就屁滚尿流的,去年更是争先恐后的投降闯贼,眼下居然又打起咱们武将的主意来了?”马士秀赶紧大声嚷嚷说道。

马士秀虽然只是参将衔,但素来都是左良玉最为信任的心腹爱将,现在更是带着左营中最为精锐的家丁队,听完自家大帅的意思,自然要对自己的立场有所表示。

“马将军说的不错,这简直是天下的笑谈!”

“哈哈哈!”

其实,左营中军将们各自的看法都差不多,就国子监那个烂地方,全都是只知道夸夸其谈的读书人,读几本破书就出来做官,那也能叫官?

说国子监这些学生,人数真不少,但是要说有大成就的,不是没有,也就占了总数的十分之一不到,吟诗作赋和背后念叨都有一手。

一旦你把刀明晃晃的摆在他眼前,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直接吓得尿了裤子,平日挂在嘴边的仁义道德到那个时候,全然都成了狗屁。

“不不不。”司礼太监张国元此时就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鸡崽,看着周围一群黄鼠狼,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连忙摆手道:“众位误会了,国朝这军校与国子监并非全然相同,只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就听左良玉十分不耐烦的闷声说道:“行了,你且回去告诉皇上,就说吾儿梦庚身为平贼将军,自是有繁忙军务在身,这武昌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吾儿出行亦多有不便。”

“再说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劳什子的军校我看也是无甚么鸟用,不去也罢!”

张国元这次出来可是代传天子口谕,便是地方的督抚大员见到了,也得尊称一声天使才行,左良玉不尊敬倒也罢了,居然还这般说话羞辱,简直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不过张国元也就只能在心里怒骂几句杂碎,为了保住小命,面上还得毕恭毕敬的待着。

“这这这...”张国元浑身哆哆嗦嗦,说话都是结巴起来,但还是不肯走,说道:“宁南伯,这军校可就连——”

这次打断他话的是马士秀,只见他在众人眼前上前几步,拎小鸡似的把张国元拽起来,边往外走边嚷道:

“管他谁去谁没去,咱们左营可是天底下最强的官军,岂能和那些鼠辈占到一块儿去?”

“说的是!”这时候,一个披着大明制式铁甲的糙汉跟着说道:“你这天使也真是的,不会说话,更不懂甚么察言观色,咱们伯爷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快滚蛋,跟大爷们在这磨叨什么呢?”

“快滚快滚,耽搁老子们喝酒吃肉的兴致,当心把你扔到城外去喂了流寇!”

“哈哈哈,瞧这死太监吓的,你好歹给天使留点面子啊。”

“留个屁,能生蛋不成!”听见这话,起先的糙汉依旧不依不饶,看那神情,若不是在大帐之中,就会当场冲过去把张国元撕碎了。

张国元此行可谓是一波三折,第一站在武昌就被左良玉当众羞辱,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一些小地方无权无势的文官武将们还看不出甚么,毕竟他们可不比麾下二十几万大军的左良玉,要是忤逆了天使,想完蛋也是很快的。

可是等张国元强打精神来到第二站凤阳府的时候,却在刘良佐那儿遇见了同样的情形,只不过这花马刘还不敢像左良玉做的那么绝,就只是找了个借口。

山东那边儿有牟文绶和邱磊等权势最大的正副总兵作则,各地的军将自然不敢单满,没几天就都是老老实实的派自家子侄先行前往京师等待。

湖广这边,由于左良玉和刘良佐的事到处传播,张国元可谓是寸步难行,到最后,就连一些小地方的县官都干当着他的面讥笑。

无奈法不责众,几乎整个湖广都是这个卵样,朝廷的旨意在这边早就不成什么作用了,到处碰壁的张国元心道再走也没什么用处,只得灰溜溜跑回京师复命。

正在暖阁赏花的崇祯皇帝没什么反应,好像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神色平静的走下来拍了拍张国元的肩膀,说道:

“即日起,朕便升你为司礼监随堂太监,辛苦了,且下去修养吧。”

“奴婢叩谢陛下天恩,纵然万死,亦难以报答!”张国元本以为此行没得到要求的效果,其实是来认罪受罚的,但是没想到皇帝不仅没有惩罚,反而因此嘉奖、提升自己。

当即就激动的面色涨红,难以自己。

......

朵颜三卫,这些远在塞外的土地上,早就没了大明的任何旗帜和兵马。

自万历晚期以来,建州的女真蛮夷在白山黑水之地崛起,自称金人后裔,开始和当之无愧的霸者“大明朝”交锋。

当时,朵颜的兀良哈三部尚臣服与大明,在他们眼中,所谓的建州女真在大明面前不过是到处蹦跶的孩子,一旦壮硕的大人反手回来,这个孩子必然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从而粉身碎骨。

毕竟,当时的大明刚刚经过万历三大征,在先后两次的抗倭援朝战争中击退丰臣秀吉,继而平定宁夏,最后又剿灭了播州的土司之乱,可以说威望正隆,和鸟蛋都不是的女真人之间的优劣势太明显了。

可是兀良哈部的老首领哈达西真没想到,刚刚崛起的女真人竟然在辽东连战连捷,很快就在明朝手上夺取了半数辽东的土地,更是有了所谓女真满万不可敌的荒唐传闻。

本来,哈达西真深信明朝会像抗倭援朝一样出动大军平定建州,但他只是猜到了一半,萨尔浒之战,明军出动近十万精锐三路进围,以杨镐为总经略,意欲毕全功于一役,但谁都没想到,明军遭受到了自土木堡以来的最大一次惨败。

自萨尔浒一战之后,明朝万历三大征初期的绝对主导地位一落千丈,在辽东一带以更快的速度丢失了沈阳等重镇,相反的,后金反倒开始各种攻城略地,很快就与驻牧在朵颜三卫地界的兀良哈三卫接触。

兀良哈三部联军与后金军队决战惨败,男丁被俘杀者以数万计,不得不臣服于鞑清。

兀良哈三部颇有威望的老首领哈达西真在与清军作战时被阿济格砍死,可谓血海深仇,继位的首领乌尔迈在初期便开始积极寻求明朝方面的援助,即便明朝方面不肯出动任何援助,但乌尔迈还是决意与鞑清展开复仇之战。

当时已是崇祯初年,莫说兀良哈三部,就连科尔沁等草原上强盛的部落都已经臣服于鞑清,毫无疑问,兀良哈三部独自作战失败,损失甚重,更是引来了鞑清军队的一次大规模血洗。

此战之后,兀良哈三部的首领乌尔迈大权旁落,被亲女真系的翁牛特部首领逊度棱夺取大权。

自此以后,兀良哈三部再无人提忤逆鞑清之事,且在翁牛特步的主导之下,屡有随征南下,获利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