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最后疯狂(1 / 1)

伴随着箭雨的火铳齐射,彻底摧毁了老营精骑最后的疯狂。

这是火器的时代,对面蒙古骑兵的箭雨已经足够让他们心烦意乱,突如其来又足够猛烈的短铳打击,更是让他们战意全无。

这些来早就不知来自何处的老贼们,面对火枪骑兵和蒙古骑兵接踵而至的远近打击,不管他们如何的疯狂,如何的鼓足战意,也都是无能为力。

虽然是骑兵战,但对方并不是蛮冲硬打一种方式。

他们会运用各种战术,你逼急的时候,他们会转身四散逃走,一旦你停下来,他们又会很快聚拢到一起,远远的向你发射箭矢和弹丸。

避实击虚,让闯营精骑们疲于奔命,这就是乌尔迈和吴启华面对李自成赖以起家那些老营马队时的打法。

说到底,现在该着急的是流寇,被多困在包围圈内一分,他们能生还的几率也就降低一分。

这仗越打下去,官军的心态也就越稳,因为后方,他们的各种人马、物资都在源源不断的向这里汇集,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老营头领高桂英,也是闯营之中能征惯战的一员骁将,自多年以前,便开始追随李闯南征北讨。

他将马刀狠狠刺入一个蒙古人的胸中,但下一刻,他的脑上突然间出现一个血洞,凶戾的神情瞬间消散,身旁几名老营也都是大惊失色。

高桂英头上戴着的铁盔被一颗铅弹实打实击中,飙出一股鲜血。

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只见他闷哼一声,紧握着刀的手随之一松,就这样倒在双方杂乱的马蹄下。

头领高桂英的阵亡,就像压垮闯营精骑的最后一根稻草,吴启华与乌尔迈趁势率领火器骑兵和蒙古骑兵掩杀过来,一路的横冲直撞。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即便是最为精强的闯营马队也根本撑不住,轰的一声,彻底崩溃了。

实际上,这部分老营马队只起到拖延吴启华与乌尔迈这两支骑兵向前的作用,对于明军各部的增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早在高桂英阵亡的前半柱香,制将军吴汝义的本阵就已经被率领关乡大营明军的王世宠与郑冠联合山东军的牟文绶等部突破。

此时,他望着从各处奔袭过来的明军,目光森冷,用手把顶盔那些系扣分别扯开,将头盔扔到地上,紧接着叹了一口气。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他怒吼几句,这话却湮没在双方喊杀的浪潮之中。

少时,吴汝义横起大刀,对向自己的脖颈,眼神中再也不剩下任何凶狠,只是流露出对生的无限眷恋。

等周围那些还在尽力拼杀的老营回过神来,只见到这位大顺的制将军,已经用自己的大刀抹了脖子,无力的软倒在黄沙之上。

“降了,我们降了!”

“不要再打了,我们投降了啊!”

吴汝义一死,那些被明军各部围着的流寇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便是老营们,也不再剩下任何侥幸,纷纷跪地请降。

这仅剩几千闯军的投降,宣告着第二处战场的彻底结束。

牟文绶与王世宠终于会合到一处,看着战后横尸遍野的战场上,他们相视一笑。

这个时候,虽然不远处还有一处战场正在血战,但此处聚齐的明军将士们却纷纷举起刀枪,开始欢呼。

“我们打赢了,我们打赢了!!”

李友、高桂英、吴汝义这些最后伪顺将领的战亡,还有老营的覆灭,更标志着李自成所谓的开朝大顺,终究只是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

最后一处战场上,仍喊杀声一片,双方将士你来我往,都已经杀红了眼,逢人便砍,见人就刺。

盔甲的寒光在阳光下闪耀得有些刺眼,李自成组织大量悍卒向张世泽的禁军本阵拼命冲去。

这些悍卒皆是能征惯战的老卒劲旅,着铁盔铁甲,手中清一色斩马刀,战技精熟,打斗时也干脆利落。

遇见这些悍卒,落单明军鲜少有能敌过几招,便是一些小的阵列,也往往几息之间就要被杀的溃败不堪。?

他们展开十八个小队,每小队二十六人,各都有家丁以上的实力,统共近五百人,但战力之强悍,便是上千人的官军阵列都无法抵挡。

后方闯营在官军夹攻之下,已然是有些崩散的势头。

但这些悍卒却一路横冲直撞,来到官军人群深处,甚至过五关斩六将,杀入张世泽所处本阵。

他们的目标不言而喻,正是作为此战总指挥的张世泽。

近五百名破阵而入的悍卒,使得阵内明军皆是鬼哭狼嚎,无可抵挡,前往阻拦的小队皆是死伤狼藉,人马尸体碎肉铺满一片。

张世泽面色凝重,将头上顶着的玄武盔正了正,合上面甲,他身旁那几员军将各也都是抽出大刀,如临大敌。

此时那些流寇悍卒凄厉吼叫,抛开其余明军,持着兵器快速冲来,张世泽知道不能犹豫,他要让全军看见主帅的以身作则。

张世泽走下元戎车,跨上战马,率领本阵亲卫上前迎敌。

这些亲卫皆是精壮粗豪的汉子,从禁军各营精挑细选而来,三十几斤重的甲胄披在身上却如若无物

在他们正前方,那批破阵而入的流寇悍卒正狂吼着冲来,冲在这些流寇最前方的,还是一个手持斩马刀的头领。?

这流寇头领怒吼着,见到官军主帅近在眼前,更张开森森的淡黄色牙齿,手中斩马刀直指向前。

斩马刀的刃处仍然滴着鲜血,也不知被他破阵后杀了多少官兵将士,见他面容扭曲,尽是残忍嗜血的狂暴神情。?

好个流寇头领,他狂冲过来,脚下砂砾腾腾跃动,直奔着张世泽坐骑的的下盘而去!?

张世泽自也不是头一回亲临战场,远远时暗自将悬挂腰间的一个小小圆球取出,忽然向那流寇头领掷去。

“轰”的一声爆响,弥漫的腾空黄沙与白雾之中,这流寇头领只觉眼前一黑,眼中已被沙土迷入。

但他仍不肯放开手中兵器去揉按双眼,怒吼之下,只是将那口斩马长刀在周身不断狂舞。

见状,张世泽策马一闪,换了个方向,手中虎枪冷冽一刺。

大股的血液喷出,那流寇头领胸前正中一枪,惨叫着握住张世泽那杆虎枪,狠狠一拽。

马背上的张世泽神情一惊,猝不及防下也被他从坐骑上抛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起身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远远扔在狂舞那流寇头领,喘息之间又杀了几名前去阻拦的官兵。

张世泽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惧,已经没有再上前与这个疯子硬拼的勇气,却是抽出腰间短铳。

“砰”地一声巨响,流寇头领应声而倒,余的明军见状纷纷围拢上去,长枪戳刺,乱刀挥舞,直将他剁为肉泥才肯罢手。

流寇头领倒下不久,本阵的禁军调来更多长枪手,将这些破阵进来的悍卒围在其中,不与其交手,只是不断戳刺。

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四百余名悍卒,已经浑身满是血洞,接二连三地倒在了无数官兵的碎肉尸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