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入宫劝谏(1 / 1)

孙传庭闻言猛然坐了起来,鲁有奇,那可是锦衣卫的千户,程俊的干将,深夜赶到火器局来找自己,那绝对是出了大事了啊!程俊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是太子跟朱辟邪的左膀右臂啊,如此紧急,必定是有要事啊,只是,既然是重要的事情,程俊如何不亲自前来?

“快,让鲁有奇立即进来!”

孙传庭喝道。

时间不长,鲁有奇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下官鲁有奇参见阁相大人!”

孙传庭急声道:“鲁有奇,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连夜赶到火器局来寻我?”

鲁有奇沉声答道:“阁相大人,今日锦衣卫突然得到山海关密报,总兵祖大乐与副总兵祖泽远在山海关贪墨军饷,被监军内臣张孝远察觉,草拟密折准备上奏的时候,被祖大乐与祖泽远发现。两个人害怕东窗事发,直接谋害了张孝远,谎报其染上鼠疫病死。”

“什么?”

孙传庭直接站了起来,张孝远的事情前日他刚刚收到山海关的公文,说是张孝远感染鼠疫病故,毕竟现在京畿一带到处都在闹鼠疫,而且这玩意儿病死率太高了,孙传庭倒也没有在意,张孝远亡故,那就奏请太子殿下再派一个监军内臣也就是了。

谁能想得到,这个张孝远竟然不是染病亡故的,而是被祖家给害死的!这还了得,监军内臣那可是代表着皇家意志,与钦差一般无二,谋害钦差,那可是谋逆

啊,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甚至自己这个兵部尚书都要担上治军不严的评语!

孙传庭喝道:“此事当真?你们有确切的证据吗?”

鲁有奇连忙说道:“阁相大人,千真万确,指挥使大人接到锦衣卫密报,不敢耽搁直接将密报呈给了太子殿下,殿下勃然大怒,严令程大人立即出京,前往山海关缉拿祖大乐与祖泽远!”

“什么?糊涂!”

孙传庭登时急了,怒道:“山海关重镇可是京城阻挡满洲最重要的门户,祖家坐镇山海关,数万驻军更是祖家的嫡系,岂能说缉拿就能缉拿的?那程俊呢?”

鲁有奇涩声道:“阁相大人,殿下严旨,程大人哪里敢耽搁,已经率领缇骑离开京城了,临行之前,他命末将火速知会您一声!”

要坏了!

孙传庭政坛沉浮三十年,如何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那可是祖家啊,自从袁崇焕之后,牢牢控制着关外兵权的祖家,自从袁崇焕被害,祖家就再也没有死心塌地的为朝廷效力了,与其说是朝廷的臣子,倒不如说双方搭伙过日子啊。

祖大寿倒是还有一丝忠义之心,只是对朝廷的提防从来没有放松过,如果朝廷逼得紧了,老家伙绝对会倒戈投降啊,这个时候,京畿鼠疫横行,正是需要安稳的时候,如何能轻易去动祖大寿祖大乐?

孙传庭怒喝道:“那还等什么?立即去追程俊,命他返回京城,该死的,这要是

到了山海关,必定要惹出大祸来啊!”

鲁有奇涩声道:“阁相大人,如今太子殿下暴怒,严旨缉拿,指挥使大人哪里敢耽搁?没有太子殿下的诏旨,指挥使大人也不敢返回京城啊……”

孙传庭气得差点晕过去,年轻人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殿下平日里够精明的了,程俊更是办事缜密,乃是后辈之中的翘楚啊,今日怎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糊涂?

“快,备马,老夫要立即返回京城,快!”

孙传庭一刻也呆不住了,这要出大事啊,祖大乐是祖大寿的亲弟弟,祖泽远更是祖大寿的亲儿子,这可是祖家最核心的成员,想要将两个人缉拿治罪,那祖大寿岂能轻易让你把人带回京城?

搞不好,那就的把祖大寿被逼反了!

有人给孙传庭牵来战马,孙传庭飞身上马,喝道:“鲁有奇、孙诚,你们两个先行一步,一个去见英国宫,一个去寻李邦华大人,让他们两个务必在紫禁城等老夫,一同入宫见驾!”

鲁有奇与孙诚不敢怠慢,纷纷跳上战马,向着京城方向奔去,至于孙传庭,虽然他也是久经战阵,可是终究是文官出身,如今渐渐年事已高,如何能跟这些年轻人相比,只能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带着侍卫返回京城。

待到孙传庭赶回紫禁城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张唯贤与李邦华两个老头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莫

名其妙的在这里等待着孙传庭的到来。

“白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你这是从哪里赶过来的,怎么这么狼狈?”

张唯贤愕然问道。

孙传庭低声道:“出大事了,山海关祖大乐与祖泽远贪墨军饷,被发现后,谋害监军内臣张孝远,太子殿下暴怒之下,直接派锦衣卫前往山海关拿人了!现在鼠疫横行,还没有完全遏制住,朝局不稳,如果因为此事再逼反了祖大寿父子,那可是滔天大祸!”

张唯贤跟李邦华心头狠狠吃了一惊,这么大的事情,两个人竟然丝毫不知!

“胡闹!”

李邦华急声道:“太子殿下这也太冒险了,现在正是需要朝廷最稳定的时候,如何能意气用事?”

“来不及说太多了,咱们三人立即入宫见驾,希望能够阻止殿下收回成命吧!”

孙传庭当先向前走去,来到了紫禁城门口,奏请入觐。

时间不长,传旨太监走了出来,命三个人立即入宫见驾。

来到了乾清宫,三个人施礼过后,李邦华就急不可耐的说道:“太子殿下,老臣刚刚听闻,您派锦衣卫前往山海关缉拿祖大乐祖泽远去了?”

朱慈烺皱皱眉头,冷哼道:“不错,祖大乐祖泽远,贪墨军饷也就罢了,竟然胆敢谋害朝廷的监军内臣,这与谋反何异?孤监国以来,屡屡下旨,严禁各镇将领贪墨军饷,他们还真的给孤当成耳旁风了,岂有此理!孤绝对轻饶不

了他们!”

“殿下!”

李邦华急声道:“如今朝局不稳,鼠疫横行,正是需要稳定局面的时候,您如何能如此意气用事?祖家本来就拥兵自重,祖大寿两次降清,有两次归明,此人本来就难说是忠心,您现在要法办祖大乐与祖泽远,这不是将祖大寿往绝路上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