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嘴角一阵抽搐,世人都说朱辟邪有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京畿一带风传其为万家生佛啊,这哪里来的半点的菩萨心肠?
一千多溃军,一个不留啊,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这还不算,竟然还要拿这些人头垒砌一座景观,这特码的比之当初的疯子孙传庭还要狠辣啊!
不过,朱辟邪才不管这么多,他可是跟郝摇旗立下了一月之约,一个月内必须要拿下南阳跟襄阳,仅仅一个月啊,眨眼即过,且不说攻掠整个南阳跟襄阳,单单是从南阳赶到襄阳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了。
时间紧迫,朱辟邪也不敢大意,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常扬文兄弟以及贺若霆这三个年轻人身上,那可不是十成十的把握!
“传令,总兵唐海天率领八千神威营精锐步骑连同八千战俘坐镇南阳,攻克周边州县,防备洛阳与汝州的闯逆反扑!”
朱辟邪沉声道:“其余兵力,随我向南进兵,直扑邓州!”
“邓州?”
孙枝秀愕然道:“大将军,难道我们不应该赶往新野,与李定国程俊两位大人一同围剿闯逆和献贼吗?”
不光是孙枝秀,即便是郝摇旗都将眼光看向了朱辟邪,满脸不解之意。
朱辟邪淡然道:“枝秀,就凭现在混战之中的闯逆献贼,还不是李定国跟程俊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黄得功的庐州镇随时可以接应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切断南阳与郧阳、商州甚至洛阳的联系!不要忘了,李自成进入陕西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现在陕西全境几乎都落入了闯逆的手里;一旦南阳吃紧,得到消息的李自成不排除继续从郧阳跟商州两个方向派出兵力驰援,我们占据住邓州以及淅川一带,那即便是闯逆的援军到了,也休想能够越过雷池半步!甚至不管是闯逆还是献贼都会成为翁中之鳖!”
嘶!
孙枝秀与郝摇旗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的震惊,特别是郝摇旗,更是震骇莫名!
孙枝秀是朝廷将领,自然不知道李自成的方略与部署,可是郝摇旗乃是闯营的重将,地位之重仅次于刘宗敏、田见秀,与袁宗第、李岩、刘芳亮并列,他对于闯营的方略一清二楚!
没想到,闯王的方略被朱辟邪看得一清二楚!
在商州,如今驻扎着起码有一万多闯营的精锐力量,这可是前些日子自己与田见秀退回洛阳时,牛金星亲口告诉自己的,随时都可以支援南阳。
所以,田见秀与郝摇旗才对此次南阳之争志在必得,毕竟,现在张献忠可是孤军作战,没有任何的后援,而闯营可以从各个方向调集援军,此消彼长之下,献营精锐再多也架不住持续的消耗。
结果,朱辟邪洞若观火,看的如此清晰!
“朱辟邪,你、你!”
郝摇旗惊颤叫道,“你怎么知道闯王在商州部署了援军?”
朱辟邪笑道:“郝将军,李自成可是沙场宿将,身边更是有李岩和宋献策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闯营精锐尽数进入陕西,他们如何会一点后手都没有留下?如今李自成进入陕西已经两个多月了,以闯营十万大军的实力,加上李自成在陕西的威望,只怕现在陕西包括西安府在内的大半部分州府都已经沦陷了吧?闯营与献营向来以爆兵著称,两个多月,如今闯营在陕西的兵力少说也有十五万人了,分出部分精锐力量盯紧自己的老巢,再正常不过了!”
郝摇旗沉默片刻,方才叹道:“既生瑜,何生亮,既生瑜,何生亮啊,闯王一世英雄,竟然遇到了你这个妖孽!”
即便郝摇旗是李自成的死忠,现在也不得不哀叹闯王生不逢时了,不是闯王不够强大,不是李岩不能运筹帷幄,也不是宋献策少谋寡断,实在是这个朱辟邪太妖孽了,不管是当初的卢象升,还是洪承畴跟孙传庭,或许他们某个方面能够媲美朱辟邪,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像朱辟邪这样没有任何短板,没有任何死角啊!
甚至三大名将还要提防着皇上的猜忌,朝廷大佬的算计,可是人家朱辟邪不用啊,崇祯已经死了,新皇帝那是朱辟邪一手调教出来的,朱辟邪让他向东,他都不带往南跑的,对恩师那是言听计从啊!
放眼天下,那个朝堂大佬敢在新皇帝面前去离间人家师徒俩的感情?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有着比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等人更强的能力,偏偏在朝堂上还没有任何掣肘,那谁还能对付的了这个家伙!
朱辟邪将南阳城交给了刚刚赶到的唐海天,自己带着主力径直向着邓州杀来!
如今的邓州、新野、唐县一带,已经是打成一锅粥了!
张献忠率领着五万精锐跟闯营的四五万兵力厮杀的难解难分,虽然张献忠兵力占优,可是架不住这是客场作战啊,在南阳,张献忠的名声可远没有李自成的名声好,民心所向,张献忠处处遭遇掣肘,想要击败刘芳亮与刘希尧等人,谈何容易?
双方在新野城下接连大战十天,各自伤亡不小。
连日大战,都无法啃下新野城这块硬骨头,张献忠心头焦躁不已,每日里都在大仗之中大发雷霆。
“大王,”
徐以显低声道:“这么硬拼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即便是我们攻破了新野,顺利进入襄阳,也会伤亡惨重,无力攻下襄阳了啊,要知道襄阳乃是军事重镇,号称金城汤池,坚不可摧!”
“那你有什么主意?”
张献忠恨声问道。
徐以显沉声道:“大王,献营擅长野战游击,闯营擅长攻城守城,强攻新野,咱们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难一竟全功,想要打破将军,唯有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张献忠皱皱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徐以显凑到张献忠耳旁,低语了几句,张献忠皱起了眉头,迟疑道:“这能行?”
徐以显笑道:“大王,当下,咱们打得艰难,闯营则更加憋屈,毕竟咱们偷了李自成的家,现在还压着闯营人马打,不管是刘芳亮,还是刘希尧,都已经急眼了,但凡咱们有点破绽,他们必定会精锐尽出,落井下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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