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静等慢慢离开,周瑜稍微松了口气,只要将孙静这个不稳定因素先驱除出去,稳定长沙众文武之心,不需半年,孙翊的地位巩固下来,那他就不用再担心孙氏内部的事情了。
这时程普走上前来,看着远去的孙静,他再次向周瑜请命,“都督,如今曹贼还在觊觎我长沙,末将请命,领兵五千出城破曹。”
周瑜明白程普此时的心情,他眼中也是闪耀着光芒,“程将军莫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向陈煦求援,等到陈煦大军一到,我与他里应外合,曹贼必破!”
这时孙翊有些不解,连忙问道:“吴铭与我孙氏似有冤仇,都督缘何认为吴铭出兵会助我?”
“主公此言差矣,瑜从来都没有指望吴铭相助,只不过他所做的只是对他自己也有利罢了!若是此战破了曹仁蔡瑁,便能趁机夺回江夏和南郡,吴铭焉有不动心之理?”
周瑜好像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十分淡然地和孙翊程普解释,程普并不是莽撞之人,周瑜的话,让他信服。
寻阳。
陈庆之早已听闻孙策之死,只是目前局势还不明朗,他只是令人打探消息;当听闻曹仁和蔡瑁大举进犯长沙,陈庆之便想立刻截断曹仁和蔡瑁后路,趁机收回江夏。
正在陈庆之戚继光和赵云诸葛亮秦昭等商议进军之事时,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传令兵,高声喊道:“启禀将军,天宝将军宇文锦求见将军,有主公密令要立刻告知将军。”
陈庆之等人有些诧异,他印象中吴立仁和宇文成都回到下邳没多久,怎么那么快又来到寻阳了?
顾不上想太多,陈庆之连忙让人将宇文成都请了进来。
宇文成都带着另外人一起走了进来,陈庆之看过去,只觉得他有些瘦弱,脸上些许稀疏又有些暗黄的胡须,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天宝将军,未曾想,那么快又见面了!不知天宝将军身旁之人是?”
宇文锦呵呵一笑道:“此人是主公新收的保全卫戴宗,陈将军,这时主公的亲笔书信,还请将军一览。”
陈庆之接过来,立刻打开,快速扫过,继而皱了皱眉,又看向宇文成都道:“莫非主公现在还在合肥不成?”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主公仍在下邳。”
陈庆之将密信又递给了赵云戚继光等人看了看,同时十分迷惑地看着两人,“若是主公身在下邳如何那么快就知道了曹军动向,你等又如何现在便赶到了寻阳,莫非主公有未卜先知之术乎?”
陈庆之自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曹仁的动向,他刚得知没多久,调兵遣将还未来得及,远在下邳的吴立仁竟然给他专门下达了指令,信中的内容是让他切勿轻易计较荆北之地,而先助周瑜守住荆南数郡。
这时候,宇文成都哈哈一笑道:“若是在之前,我也会奇怪,可是陈将军一定猜不到我身旁这位戴宗兄弟身怀何种异术,无论是翻山越岭,还是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即便带上我,也能日行五百里。从下邳到寻阳,不到三日便赶到了。”
听到宇文成都的话,在场众人无不为之侧目,简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戴宗,陈庆之更是惊讶地说不清楚话,“这,戴兄弟,到底……主公从……主公真乃神人也!”
过了好一会,陈庆之才收住感慨,十分欣喜地看着宇文成都和戴宗,“两位一路辛苦,不如暂且去休息一下。”
此时戴宗确实已经累得够呛,宇文成都也是在勉强支撑,毕竟这术法并不是缩地成寸,而只是加速行进。
两人一起离开后,陈庆之看了看众人,他此时还是不理解吴立仁的用意,“诸位以为主公为何要放弃江夏和南郡此等重要之地而要去谋取荆南偏僻之地?”
“主公是不是念及和孙氏情谊,孙策新亡,正是困顿之时,确实难挡曹操虎狼之师。”
秦昭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呵呵,秦将军,主公雄略之主,岂会因区区情义而害千秋大业?以亮之见,主公名为助孙氏,实则是谋孙氏。孙策已死,人心不稳。听闻孙策没有传位于其二弟孙权,也没有传给老成稳重的孙静,偏偏传给了一个孺子小儿孙翊,这岂不是取乱之道?虽然我不知道孙策为什么会如此选择,但是我相信主公一定也是看出这一点,故而让我等先助孙氏挡住曹操,孙氏在此危难之际若是得主公援助,必然感恩戴德。日后孙氏内乱,孙氏之文臣武将颇多人才,若是主公能收为己用,岂不是如虎添翼?”
诸葛亮这一席话说完,让其余几人都点了点头,陈庆之却将目光看向了密信之中的周瑜二字。
助周瑜而非助孙氏,主公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正好昨日周瑜派人求援,我等还是看看如何能在这一战坐收渔人之利才是。”
周瑜此时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的曹操大军,此时城中只有兵马万余人,城外高长恭的还有五千多兵马,若是周瑜决心出城死战,他有信心一战便可将曹仁彻底赶出长沙。然而若是如此,那长沙兵力会更加捉襟见肘,到时候若是吴立仁趁机出兵,他根本无力抵挡。
“只是不知道陈煦会不会派兵来呢?若我是陈煦,大概会趁机夺取江夏,而不是与曹仁死战吧?”
周瑜那番对程普说的话,其实只是为了稳住孙翊和将士之心,若是坚守,曹仁那点兵力无论如何都无法攻下长沙的;只要等到曹仁粮草消耗完,自然不战自退,这才是周瑜最终的打算。
这时候,程普又来到了周瑜身边,看着周瑜此时正想事情出神,也没有打扰,过了一会,周瑜看到了他,点了点头,程普行了一礼道:“都督,不知那陈煦什么时候会出兵?”
周瑜呵呵一笑,继而答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五日之内必有结果。”
这时,程普忽然哈哈一笑道:“都督,这次恐怕你猜错了!看,远方烟尘滚滚,一定是陈煦兵马来了吧?”
周瑜皱了皱眉,若是此时陈煦真的率大军来到城下,那他敢断定陈煦的居心一定不是在曹仁身上,他也绝不会放陈煦进城。
那支兵马在高长恭的营寨旁下寨,过了小半个时辰,城外来了三骑,看着城墙之上的周瑜高声喊道:“都督!赵毅来援!”
周瑜这时才看清,城下正是桂阳太守赵毅,孙策丧事办完后,赵毅便回了桂阳驻守,这次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主动率军来援长沙。
周瑜连忙将赵毅等人放进城,赵毅看到此时周瑜阴沉着脸,连忙请罪道:“都督恕罪!末将听闻曹贼来犯,便未经准许,私自带兵来此,实在是死罪!”
这时一旁的程普看到周瑜的脸色,连忙站了出来为赵毅求情道:“都督!虽然赵将军未经传召,私自出兵,但是其忠心可鉴,念在赵将军劳苦功高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况且如今强敌在侧,赵将军此来,定然可以解长沙之围,到时即便陈煦没有出兵,那曹仁匹夫也必然旦夕可破!”
赵毅一直深得周瑜的喜欢,无论是武艺,还是统兵能力,在他眼里都是一员良将。可是前番他支持孙静的时候,让周瑜的心中却又有一丝担忧。只不过此时看着赵毅眼神中的焦灼和急切,他忽然释然了——经过这一场孙氏夺位之变,如今自己变得疑神疑鬼,连昔日和自己一同征战沙场的亲信都开始怀疑起来。
“德彪将军快快请起!既然你已经在城外下寨,那便和高将军一起守在那里,不能放曹军一兵一卒过来。若是大破曹贼,我一定禀明主公,给德彪将军加官进爵!”
赵毅领桂阳的所有五千兵马来援,让这几日都没法好好睡觉的周瑜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了一觉。
第二日,周瑜还在睡梦之中,仿佛听见了战场上的呐喊厮杀之声,他心里一惊,一下子从梦中醒来,连忙将下人喊了进来,惊魂不定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前线曹军可有什么异动?”
这时下人连忙答道:“回都督的话,现在是辰时三刻,小的看都督睡得踏实,变没有喊醒都督。城外曹军暂时没有什么异动。”
周瑜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那么晚,赶紧起来洗漱一番,胡乱吃了点东西,正想着先去巡视城防还是去见孙翊之时,程普从门外慌慌张张冲了进来,高声喊道:“都督!大事不好了!曹仁开始进攻了!”
周瑜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拿起佩剑,便冲了出去。周瑜点齐兵马带着甘宁、刑道荣等将就要出城,程普想要跟上,可是周瑜却下令道:“程将军,你乃三朝元老,对孙氏忠心耿耿,主公如今年幼,需要你的扶持,你且留五千兵马在城中保佑主公安全,其他人我不放心!”
程普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周瑜这样一说,他便将想好的话咽了进去,高声应道:“末将一定誓死保佑主公安全!”
孙翊也听闻了城外的战事,忧心忡忡,想要领军出城一战,却被程普劝阻道:“主公乃千金之躯,切不可亲身犯险,若是有任何损伤,老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孙翊最终还是放弃了,程普亲自领将士驻守在门外。没过多久,只见孙权领着两人,来到的程普面前,程普认得其中一人便是张玉,而另外一人,他之前没有看到过,面相有些凶狠,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犹如铜铃一般,让人看得有些心有余悸。
孙权走近,对着程普拱手道:“程将军辛苦了!”
程普此时依然对孙权谋害孙策的事情愤怒难平,岂会给孙权好脸色,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哎,程将军!莫不是你也认为大哥之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吗?就凭那一封捏造出来的书信,便让我孙权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程将军是否想过,我若是谋害兄长,对我有什么好处?”
程普又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为了早日夺取主公之位。”
“程将军从小便看着孙权长大,莫非还不知道我孙权的为人吗?大哥曾经想传位于我,我也力辞不受,怎么会做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
程普被孙权游戏说动,孙权的品行他从小便知道,他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孙权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那封密信,让他不得不相信。
“此事现在难辨真伪,日后再说,不知仲谋来此是为何事?想见主公的话,容老将先去通报一声。”
孙权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程将军,你是我孙氏的忠臣,大哥之前定然是受到奸人蛊惑,才将大位传于三弟。然而三弟年纪尚小,又如何能统领众文武成就大事呢?还望程将军能助权一臂之力,他日封侯拜将,名垂青史,不在话下。”
听到此时孙权还在幻想着,程普顿时起了警惕之心,立刻又板起了脸,“如今大势已定,主臣之位已分,仲谋若是再敢出此叛逆之言,休怪老臣不讲往日情面。”
正在这时,孙翊忽然从房内走了出来,“二哥,你且进来吧!”
孙翊刚刚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听完孙权的辩解,一时间也相信了他的话,所以他就想让孙权进来,仔细问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程普看到孙翊相邀,他也不好辩驳,只好跟着孙权一起进去,程普为了以防万一,也跟了进去。
孙权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狠,对着身旁的两人使了使眼色,两人便退下,孙权便和孙翊、程普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外面的将士都在仔细盯着张玉和另外一个怪人,两人也看着程普麾下的将士,正在这时,忽然从房内传出一声大吼:“程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弑主!来人,保护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