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答案,不在佛罗伦萨(1 / 1)

洛伦佐并没有死。

他是伟大的洛伦佐,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虽然说内脏都被搅烂了还依旧活着这件事,挺匪夷所思的。

啊,或许,也并不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因为,劳伦斯治疗了洛伦佐。

面对走到自己身边,想要治疗自己的劳伦斯,洛伦佐抬起了手中的剑,直接劈碎了劳伦斯胸口的那颗拟似灵核。

“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劳伦斯并没有在意更多,她只是优雅的像是一位完美无缺的贵妇人一样,将手中的宝石药剂,向着洛伦佐递了过去。

拟似灵核被破坏,根本就不是问题,劳伦斯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点接近洛伦佐,并没有其他原因。

她已经无法从洛伦佐的身上,看到战意了。

洛伦佐抬头瞥了一眼劳伦斯,和劳伦斯手中拿着的宝石药剂。

再转过头,看了一眼劳伦斯和达芬奇的那幅《被刺死的暴君洛伦佐》,突然笑了笑。

“把我背后插着的剑拔出来。”

他就这样坦然的对着劳伦斯说道,就仿佛他依旧是一个强势的王一样。

但,撇了撇嘴,劳伦斯也没含糊,绕到了洛伦佐的身后,握住了长剑的剑柄,猛地一用力,就将朱利亚诺之前捅进去的剑拔了出来。

“看样子你好像并不怎么意外的样子。”

达芬奇笑眯眯的站在朱利亚诺的身边,看着劳伦斯拔出剑的动作,瞥了一眼朱利亚诺。

“嗯。”

朱利亚诺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洛伦佐·德·美第奇先生,你现在,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们吗?”

藤丸立香款款走了过来,看着坐在那里的洛伦佐。

洛伦佐沉默了片刻,突然长叹了一声。

“我是输家。”

“被胜者索要战利品,是理所应当的。”

“迦勒底的御主,你要找的,应该是这个吧。”

洛伦佐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道金光逐渐浮现,圣杯,被洛伦佐握在了手中。

“这就是,你们在找的,让这个特异点形成了特异点.....圣杯?”

朱利亚诺问向了达芬奇。

站在后面的韦罗基奥还是麻的,他现在甚至不敢去和达芬奇说话,他怕自己吐出来。

说真的,劳伦斯变成哈莉的样子什么的,他不是不能理解,劳伦斯对哈莉的爱情他是看在眼中的,两个人相濡以沫的程度让劳伦斯产生了一些扭曲他绝对不意外。

但——

他马的莱昂纳多你是怎么回事啊!

他站在后面,疯狂的犹豫着。

是上去给莱昂纳多那个混蛋一拳还是给莱昂纳多那个混蛋一脚。

还是说踹倒了之后狠狠的揍一顿,多少发泄一下自己崩溃的心情。

反正以前没少揍这臭小子。

“您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劳伦斯瞥了一眼那个活着的自己,以及一脸震撼的活着的达芬奇,对着洛伦佐问道。

她依旧用了“您”来形容洛伦佐。

“......劳伦斯,我想询问,原本的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洛伦佐答非所问,反而问了劳伦斯一个问题。

他的眼睛,一直凝聚在那幅画上。

虽然这幅画,画的是群情激奋,画的是他的死亡,却依旧让他沉醉于其中。

真好啊,画的。

“......您真的想要知道吗?”

劳伦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洛伦佐。

在她的记忆之中,自己的这位君主,从来都不是一个在意他人评价的人。

“说吧。”

点了点头,洛伦佐泰然自若。

“......您使佛罗伦萨繁荣兴盛,使人民团结一致,使贵族深受礼遇。”

“您宠爱艺术界杰出的天才,并且对学者优礼有加。”

“您喜爱建筑、音乐、诗歌,为了让佛罗伦斯的青年们有机会研习文学,您甚至在比萨建立了一所学院。”

“您的高超品格,处事的精明,与一生的幸运使他不仅为意大利的各君主、贵族们所景仰,而且也被远方的人们所钦慕。”

“您的谈话敏捷而流利,他的决断富于智慧、行动迅速而果敢。”

劳伦斯看着达芬奇,看着自己的老师韦罗基奥,看着朱利亚诺,看着西蒙内塔,有条不紊的说道。

“您的行为除了有些过分的豪爽外,实无瑕疵可寻,您发现处在滑稽与俏皮人物行列之中,会比处在您的地位上得到更多的快乐,佛罗伦萨的人们也可以常看到您与子女共同嬉戏,好似玩童一般。”

“您在心情沉重之际与您在兴高采烈之际的神态则判若两人,然而两种神态却又集之于一身。”

“在您死后,您的国民对您悲悼至深,在您之后也未曾有人享有如您那般广大智慧之名。”

“在佛罗伦斯,或者说在意大利,您哪怕在千百年之后......也从未曾死去。”

劳伦斯就这样说完了这段话,和洛伦佐对视着。

然后补上了一句。

“这并非是我的评价,而是一位名为马基维利的人说的。”

“但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是吗。”

洛伦佐喝下了劳伦斯递给自己的宝石药剂,站了起来。

“朱利亚诺,你过来。”

他以身为一位王,威严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你想说什么?”

朱利亚诺确实走了过来,冷淡的看着自己这个“备受尊敬”的兄长。

“我会离开,但你要把这幅画,收藏起来。”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你在佛罗伦萨犯过罪,我现在就可以逮捕你,洛伦佐。”

“我会拒捕。”

耸了耸肩,洛伦佐看向了远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

他将长剑插到了腰间的剑鞘之中,走过了那幅画,走过了那个圣杯。

“我并非是那个‘伟大的洛伦佐’,也不再适合佛罗伦萨。”

“我不会放弃我的理想,但佛罗伦萨这座城市,终究不会允许这样的想法存在。”

“在我看到的景象之中,人类的劣根性是无法被忽视的缺陷。”

“我的人生.....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洛伦佐看着不存在太阳的天空,不知是在感叹什么。

“或许存在吧。”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不在佛罗伦萨。”

站在他身后的朱利亚诺,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