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征兆
塞琪雅的头发被抓在手里。
她被按在地上，一把锋利的剑横在她颈间。
塞弥肩头的血滴到她身上，鼻尖的血腥味刺激感知。
“噗嗤！”
穿破血肉的声音。
她的法杖也同时穿过了塞弥的肩头。
两双同样碧蓝澄澈的眼睛对望，倒映在对方瞳孔中一致的熟悉面容。
这座城市仿佛被无形的阴影笼罩了。
这张卡将在接下来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空无一人的街道。
她离开大厦。
随后她将点着的打火机丢到尸体上。
1号，村民。
就像是……开幕，而不是结尾。
和她猜想的完全一样。
她仰起头，瞳孔却猛地一缩，整个人怔在原地——
这次的考试给她的观感十分不好，明明已经快要结束，但还是充斥着危险和死亡的气息。
她脚边躺着一具仍然温热的尸体，刚死不久，血从尸体断裂的脖颈处流出，蜿蜒着淌了一地，粘稠地积成一滩。
冰冷窒息的黑暗在蔓延，阴影笼罩在心头，仿佛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咳了两声，摸了摸心脏处的枪伤。
————
就如此刻，信号弹的光暗了下去，她整个人又藏进了黑暗中。
她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还剩下两个神职，两个村民，和一个猎人没有出现。
【预言家请睁眼，昨晚预言家查验了12号，12号身份为狼人，接下来白天将为好人阵营揭示狼人坐标】
他仿佛是看到了怪物，于是最后一刻也没能合得上眼。
白色的柔光在她胸口，狰狞的伤口恢复地格外缓慢。
最后是祁游回头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有些诧异：“居然是去找慕不晚的，奇怪。”
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已经升起的太阳旁是一轮圆月。
她猜宋远行一定是和塞琪雅一起来的，所以最好的搭配就是猎人和女巫。
“咻——”
遥远的天际冲天而起一道白光，一枚信号弹绽开。
“莫莱茵？”他也道出对方的名字，“久仰大名。”
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到尾声了。
记得有人说这种危险的直觉叫第六感，在某些情况下准的要命，所以最好要跟随直觉。
莫莱茵也并不在意，她一向独来独往，没加入过任何组织，所以能毫无负担地在关键时刻对任何人下黑手，但她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这也算她的本事。
不会这么快结束。
而且最重要的是，同生共死蛊的时间还没有过。
塞琪雅的眼底也被照亮：“还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猎人可以用自己的命和敌人换命。
事实也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
火焰燃烧起来，烟雾弥漫，很快就将面前这具尸体烧的面目全非，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她甩了甩脑袋，将落在脸颊的碎发甩开：“感谢我吧，不然你死了也不能安生。”
【天亮了，请睁眼，昨夜6号猎人死亡，10号狼人死亡，1号村民死亡，女巫未选择救人】
“你不在我们的合作条例里。”换而言之，也就是莫莱茵本就没必要留下来帮她，莫莱茵的离开，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兔子是你的伙伴？”
她随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张崭新的卡片夹在她指尖。
“唰——”
同时女巫却有续命丹，可以给猎人续命。
【剩余人数：神职3人，狼人3人，村民2人】
郁潜说，如果信号弹亮了，就说明来的人是她在等的人，并且对方还拥有她此时最需要的卡牌。
如果不出所料，这两天才是重头戏吧。
剩下的人里其他人她都已经知道了，但还有个村民没有露面。
她将手中的卡牌收好，这张卡的作用可以说非常大。
对方似乎也有些意外在这里还能碰到人，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不会有无关紧要的人：“你就是给塞琪雅通风报信的家伙？”
她想着，将机油倒在尸体上，接着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慕不晚平时都将她的话当放屁，但此时此刻，在这场考试结束的尾声，在危机四伏的气息中，她终于认同了。
郁潜转身，还剩最后两天。
塞弥冷冷嘲讽：“谁不是呢，跟你合作的家伙这么快就跑了，你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但却一直到临死之前，都只能看见郁潜站的好好的，除了不停流血，完全没有死亡的征兆。
水流冲走鲜红的血。
漆黑的房间。
“呵。”她忍不住笑了下。
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祁游对面迎面走来个女人，一身黑色皮衣，干练的短发。
郁潜抬头，对上镜中自己的双眼，还泛着见血后兴奋的红。
————
6号，猎人。
炸开的光照在她粉色的短发上，短暂地将她的半张脸照亮，另半张隐匿在黑暗中的面颊沾了血。
此时，突然一阵破空声。
计划非常顺利。
冰冷的瓷砖映出冷白色的光。
刚才宋远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把她一起“带走”。
“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塞琪雅说。
慕不晚靠在窗边，面无表情地侧过头看了眼外面的信号弹。
塞弥摇头，面无表情：“不，我的眼光还不如你，我们也不是什么狗屁伙伴。”
她捡起掉落在地的卡片。
短暂的会面，越走越远。
似乎是不习惯突然亮起的强光，她眯了眯眼：“谁啊？还发这么老土的信号。”
塞弥复而又笑了：“不过我的运气一向比你好，你说呢？”
非常强悍的组合。
排除已经死了的人，和已经碰到过的家伙们。
这个一直不出面的9号，是谁的杀手锏，还是胆怯的小老鼠呢？
走出大门，郁潜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朝阳落在她身上，让她有种冬眠醒来的错觉。
所有阵营都死了人，这一晚格外的混乱。
————
在吐出的烟雾中，她的脸变得迷蒙。
两人各走一边。
平稳的脚步声一直走进电梯。
祁游头也不回：“只是合作结束了而已。”
莫莱茵看了他一眼：“你反水了。”
五天了。
日月同空。
太阳并不炙热，反而有些远离尘嚣的冰冷。
月亮的光辉暗淡，却仍能看见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