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公主,北辰鸾没有定点怪罪王纶玥的意思,她努力过,争取过,失败了,怪不得她。
在骁勇善战的虎将面前,她的对晋国的重要性不可低估!
看到王纶玥神色憔悴的样子,她心中有点不舒服,相较于王纶玥为国尽忠的气节,她作为晋国公主,身上流淌着北辰氏血脉,却潜移默化中谅解林枫,简直让她汗颜。
不过,北辰鸾也清楚,在燕军面前,大哥北辰钺都丢下晋阳城落荒而逃,不敢与燕军正面对抗,她若不识时务,处境怕非常糟糕。
发现王纶玥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她继续道:“王姑娘,你颇有才气,又风华正茂,若就此消沉下去,太可惜了。
既然你已经选择率军投降,就说明你承认自己失败了,放下了复兴晋国的念头,那么,你何不为自己考虑呢,你们王氏从前在晋国也是大家族,依你的身份,倘若要择婿,还怕没有合适的吗?
何况,这个战乱时代,没有强大依靠,咱们女人难以生存,即使再有才气,若遇人不淑,也会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
王纶玥闻言,看着北辰鸾疑惑的道:“难道公主真的放下了吗,灭国之仇,在公主心中没有留下丝毫影响吗?”
“我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但晋国自陷入四十年皇室内乱,当时枉死了多少人,你不是不清楚,到了十五弟时代,晋国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十五弟又非中兴之君,像你们王氏那样的世家又算计皇室,晋国在千疮百孔中,即使不被燕国灭掉,也会被东胡,宋国,北赵等国家灭掉,你我处境会更糟糕,不是吗?”北辰鸾本欲开导王纶玥,岂料对方却向她发问。
当初晋国情况,王纶玥身在前线,却也大概清楚朝堂上情况,许多大家族联合起来攻击王氏,结果,王氏蓄谋已久,在燕军攻城时,带着晋国国库内为数不多纹银,迁移到了宋国。
尚未及时撤离的世家,在燕军攻城时,又纷纷倒戈,很大程度晋国的灭亡,非燕军攻无不克,实在是毁在晋国人手中。
外人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晋国却是墙倒众人推,怨不得别人,只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好,我嫁给候将军,晋国再与我无瓜葛!”王纶玥吐口气,像是作出了重大决定,整个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若北辰鸾不提醒,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北辰氏上下全是扶不起的阿斗,鼠目寸光,没有丁点抱负和野心。晋国灭亡,晋国灭亡非兵不强,民不富,实在是在北辰氏争夺皇位时,大量优秀将领被卷入,无辜惨死,造成了军中无将的局面,否则,当年赫赫有名的蓝羽军团,不可能在数十年时间内,全部销声匿迹。
“王姑娘,我何德何能…。。”候铭封有点兴奋,又有点自卑,结果他的话尚未说完,王纶玥却道:“将军无需多言,你年纪轻轻,在短短三年内,能够从流民变成统帅三军的将领,肯定有几份能耐,何况,纶玥更看中将军的为人。”
察觉王纶玥言语不像戏言,候铭封起身向着林枫道:“皇上,王姑娘有伤在身,五天后成亲是不是太快了,何况末将没有丝毫准备!”
“需要准备吗,一切耗费,全部由府库支持,你安心做自己的新郎官吧!”林枫笑着道,安排了王纶玥,晋国的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了,自己也无需在这些琐事上劳心劳力了。
“老侯,你太幸运了,同时迎娶两位佳人,大婚皇上还给你操办,看的我好生羡慕啊!”张羽在旁边起哄,不过着实为候铭封高兴,以后大家也有人寻寒问暖了。
“放心,朕亏不了你!”瞥了眼张羽,林枫说道:“皇城迁往晋阳城后,北辰格的府邸赏给你!”
“嘿嘿,谢皇上!”
即将大婚,又化解了王纶玥心结,候铭封心中高兴,向着柳雪颜道:“雪颜,把皇上赏赐的好酒拿出来,今日,我要与皇上,老张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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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与北辰鸾离开侯府时,已是黄昏了,两人骑在马上,北辰鸾坐在林枫怀里,时不时回头目光撇在林枫身上,几次之后,似乎按捺不住,道:“相公,你真的很特殊,王纶玥明明比我优秀,你偏偏娶我不娶她,这是何道理?”
“战俘中,你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更能升起保护欲,这个解释合理吗?”林枫笑着道。
“嗯!”北辰鸾点点头,似乎认可这个解释,忍不住攥住林枫手掌,两人十指相扣。
一路上,两人你侬我侬,快活自在,靠近皇宫时,却看到柳乘风站在夕阳下,待林枫带着侍卫靠近时,他迈着步子匆匆走上来,行礼之后,直言道:“皇上,这是李孟昶自庆州传回的奏折,情况有点不妙。”
当去年冬末林枫成立巡察使后,开春不久,李孟昶便从京城出发了,五路巡查官员,前往五个不同的地方,李孟昶所去的地方,便是庆州,这里与宋国相邻,与郑国也接近,从前,韩奎柳杉在宋国购买的粮食,多储备在庆州,然后运往燕国各地府库。
按理来说,有柳杉和韩奎在,这个地方不会出现问题,即使现在柳杉与韩奎前往南方各国购粮,两人长期经营庆州,任何官员想要徇私舞弊,除非找死。
“进宫说!”林枫接过奏折,详细浏览后,脸颊上寒气,今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又朝着曹阿瞒道:“阿满,你亲自去趟黄浦玄,恒邦昌两人府邸,招两人进宫,要快。”
“是!”曹阿瞒领命,策马离去。
林枫有点着急,更多是愤怒,李孟昶奏折全是血书,字体潦草,可以看出,他是在慌乱中写出这封奏折!”
骑着马,刚行几步,林枫又朝着柳乘风问道:“送行的人呢,朕记得李孟昶等人身边各带着五十名禁军呢?”
“重伤,吊着一口气,送来奏折,来不及说话,就晕死过去,现在正躺在刑部偏方,有大夫医治!”柳乘风唏嘘不已的道。
“混蛋!”林枫闻言忍不住怒骂,立刻调头道:“去刑部!”
派出巡察使巡视各地骡马市,是为了查询各地骡马市是否存在问题,岂料,李孟昶送回的奏折中写到,庆州内,有股极大势力在兴风作浪,大有起兵作乱之势。
不仅清除了庆州内忠于朝廷的官员,还在招兵买马,训练私兵,更可恨在不久前杀了庆州不少官员。
近期,燕国好事连连,岂料发生这样的事情,林枫都不敢想,若没有派李孟昶前往庆州,庆州发生的事情,恐怕很长时间内被隐瞒,直至酿成大祸。
当今的燕国,早不是当年的燕国了,任州郡脱离,现在的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皇上,既然有人刚在燕国地界上闹事,就别怪他痛下杀手。
快马前行,林枫来带刑部府衙,跳下马,未曾顾忌北辰鸾,便匆匆冲向府衙了。、
这名送信的禁军,能够死里逃生,从庆州返回,肯定清楚庆州的事情,绝对不然对方死掉。
匆匆跑进偏房时,大夫正摇着头走出来,林枫直接冲上去,问道:“人怎么样了?”
“皇…。。皇上!”忽然莫名其妙撞见皇上,大夫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道。
“人究竟怎样了?”林枫追问,丝毫不顾大夫惊慌失措的态度。
“那位军爷伤势太重,草民无力回天,死…死了!”大夫说道。
“死了!”林枫拍着脑门,终究来迟半步,错过了良机。随即又追问道:“有没有说什么?”
大夫道:“粮…。粮食,,对方仅仅留下这三个字。”
林枫松开大夫,不禁疑惑起来,粮食,粮食有什么问题,去年冬末至今从庆州运回来的粮食,不是送给百姓度难,便是低价卖给百姓做种子,至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名禁军从庆州赶回,临死前,却仅留下这三个字,简直没有头绪。
这时,柳乘风与北辰鸾等人也赶了上来,瞧着林枫失望的样子,柳乘风紧张地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人死了,仅仅说出粮…。粮食,朕估计粮食有问题,可猜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林枫有点郁闷,却又怪不得柳乘风,禁军回京已经晕死,柳乘风没有等待他醒过来,直接带消息进宫,乃职责所在。
“皇上,会不会是韩奎,柳杉在南方购买的粮食,被歹徒抢走了?”柳乘风问道,他也猜不出庆州具体情况,唯有说出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林枫没有否定,也不敢肯定,无奈的道:“先回皇宫,朕总觉得这件事情,影响不小。”
当前情况下,燕国粮食尚需要从南方各国购买,化解燕国压力,现在又是春耕季节,许多地方已经开始耕种,或者已经耕种完毕,但每到秋收之前,燕国粮食问题不能解决,但凡提到粮食,林枫都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