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骑兵伤亡几何，博尔赤不能担心，这些全是他的嫡系部队，残兵数量多少，直接关乎他接下来在各部落中的地位，不能不重视，

今日之战，给了他深刻教训，也通过各部落将领表现，多多少少能猜出所属部落意图。

不要觉得拓跋衍与塔林两人全力支持消灭燕军，两人便想值得依靠，面对有些道貌岸然的人，事情往往未必是这样。

战场上，两个部落骑兵，将各自部落首领心思，表现的淋漓尽致。

若非拓跋衍，塔林授权，部落联军，虽忌惮燕军骑兵，但战场厮杀，绝对不会含糊，穆坤率领的塔沐部落骑兵，是最好的证明。

临战之前，两人互有详细，到战场上，却互相帮助，真正值得信赖。

今日部分将领惧战不前，肯定因为其部落首领包藏祸心，准备暗中隐藏力量，再作打算。

拓跋衍与塔林这么做，博尔赤完全理解，这两人均是为权势不择手段的人。

拓跋衍企图光匈奴，自然不会拼尽全力，毕竟，不管东胡或者燕国，军事实力全超过匈奴，若燕军被部落联军击退，谁能保证东胡不会快速吞并匈奴。

塔林的做法，无非准备保存实力，在击退燕军之后，好有强大军事力量与塔沐争锋。

另外，两人若不是打算留退路，就是为将来做打算，不管继续征战也好，或者投靠燕军也罢，拥有强大兵力，才会拥有话语权。

拓跋衍与塔林表面没有言语过，但依照拓跋衍的老奸巨猾，塔林身边又有卓力格这个城府极深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两人绝对不会轻易亮出底牌。

真正经历战争，博尔赤才发现，不管拓跋衍或者塔林别有用心，最终只会害人害己，让整个草原落入燕军之手，成为燕国的养马场。

各部落成员，多半会变成燕军的奴隶。

因此，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宁愿战死，也不做燕军奴隶。

闻声，扎苏合面色沉重，抬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嗓子沙哑道：“王爷，末将无能，轻视燕军，两次遭到燕军算计，给部落骑兵造成严重伤亡！”

他不敢直接道出部落骑兵损失，生怕博尔赤一怒之下，拿他开刀。

部落老如妇孺全部燕军控制，他们根本没有募集新兵的资源，每战死一人，意味着部落骑兵数量在减少，

况且这次战死数万人。再次消弱了部落力量。

博尔赤摆摆手，直愣愣问道：“究竟伤亡多少？”他不想听这些没有用的话语，道歉可以弥补骑兵损失吗？

“扎克带领万人全军覆灭，主力军团不足一万五千人，且有不少伤员！”扎苏合心中吃力，这次部落骑兵伤亡实在太大，博尔赤帐下七万骑兵，基本被全部打残了，彻底丧失东山再起的机会。

博尔赤闻言，直直盯着扎苏合，双眼中充满怒火，脸颊皮肉不断抽搐，半天没有说话。

他估计伤亡很大，却从没想过帐下仅存一万多骑兵，这么少的骑兵，留之何用？

不过，他不怪扎苏合，当时情况下，连他也觉得扎苏合带兵有机会歼灭燕军主力部队，谁知对方瞒山过海，反而冲破他临时组建的防线，快速包围了扎苏合军团。

面对刀锋战士，他同样没有把握逃离，眼下骑兵大量损失，只能说燕军杀戮速度实在太快了。

许久，博尔赤张开干涩的嘴唇，道：“联军剩余多少？”

扎苏合没有犹豫道：“除了随王爷征战的三万骑兵临战脱逃，安然无恙外，穆坤率领的两万骑兵，没有剩余多少，目前营帐内骑兵数量不超过四万！”

二十万骑兵，一战结束，仅存七万有余，博尔赤嘴角轻轻抽了下，渐渐闭上双眸，神情显得非常无奈。

草原各部落骑兵合计不过五十余万，与燕军初遇，竟折损十余万，有生力量受到严重打击，目前，不清楚消息传回卧马平原，塔沐，塔林，拓跋衍等人会是什么态度。

照这个打发打下去，即便将来草原联军侥幸获胜，青壮年劳力会全部战死沙场，单凭老弱妇孺，各部落会怎样延续下去呢？

“把战场消息传回去，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耐心等待！”三万骑兵，对抗十余万燕军，简直是个笑话，唯有坚持按兵不动，等待援兵了。

扎苏合默默的点点头，他清楚博尔赤心情，有少量害群之马，导致大军惨败，博尔赤为帐下骑兵伤亡可惜，肯定也开始怀疑各部落之间，联合是否可靠。

不然，下次与燕军交手，若再次出现害群之马，多半会酿成灭族大祸。

云霞山，部落联军撤离后，徐浒带着铁甲步兵清理了战场，开始重新修建被联军破坏的防线。

另外，按照侯铭封要求，收集了战场联军遗留的战马，足足有五六千匹，不少战马仅有皮肉伤，恢复些许时日自然会康复，侯铭封准备留有大用。

夜色降临，藏在草丛中的昆虫，发出各种声响，在夜空下，显得特别清脆。

入夜，征战半天的燕军，吃过晚饭，早早钻进军帐内休息。

侯铭封，赵鸿儒，林虎，林石，徐浒等人却没有休息，一个个儿神色中泛着胜利的喜悦，也有些许担心。

今日之战，不必侯铭封设计，带领刀锋战士前往云霞山挑衅联军，便重创了联军，实在超出众人预料。

胜利比预料中来的要早，意味着面临联军的时间要比林枫部署提前两三日，各路骑兵是否受到消息，难以预料。

单单接下来需要面对抵达云霞山的联军，令在场五人有点担心。

吃了晚饭，补充体力，帅帐外，篝火旁，侯铭封拿着磨石，磨着征战后，钝了的战马刀，语气凝重的道：“事情比我们预料中进展的顺利，不过，接下来面临的局势，才是最困难的。”

他们被迫击败博尔赤部落，算是落实击败联军，吸引卧马平原主力军队前往云霞山的部署。

接下来，要面临的将是各路联军抵达云霞山，联合起来进攻燕军。

倘若皇上等人向率领骑兵，没有按照时间抵达预定位置，或者，稍稍发生意外，云霞山的将军，需要独自面对数十万联军，征战难度会增加许多。

是否取胜且不说，单单自保都成为主要问题。

“临行前，我们大概估量塞外各部落骑兵数量，这次歼灭对方十余万人，对部落联军来说，虽不是伤及脏器，却也是伤筋动骨，对方处境也不会太好。”赵鸿儒自然清楚侯铭封在担心什么。他却从部落联军方面考虑，从而能够更直观的剖析部落联军具体数量。

侯铭封非常认同赵鸿儒的说法，部落联军最大优势在于熟悉草原地形，在军队数量，战斗力方面，却未必超过燕军。

多次战争表明，部落联军非燕军对手，只要利用各种手段有效歼灭部落联军参战人员，对方力量会逐渐全部被耗空，接下来，将是燕军的天下。

可惜，还是同样的问题，刀锋战士与铁甲步兵拼死一战，肯定能够守住云霞山，只是这样一来，燕国两支精锐部队也会损失惨重。

即使将来击败部落联军，燕国也是得不偿失，会大大影响燕国南下步伐。

捋了捋额前飘动长发，侯铭封沉思片刻，再次说：“联军的弱点不单单参战人员减少，当前，我们不能散布消息瓦解对方，却可在战斗中，利用强有力攻击瓦解对方。今日之战，若非部分骑兵临战不前，部落联军不会败得这么惨，真是对不起博尔赤临战指挥艺术，却也从侧面证明，部落联军并非铁板一块。”

“没错，我们可利用草原各部落的恩怨情仇，利用对方惧战心理，大做文章！”赵鸿儒补充道，接着问道：“候将军，听闻联军之中也有铁甲骑兵，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可靠，不管联军实力是否强大，若草原有铁骑，肯定战斗力不弱，倘若对方参战，我觉得有必要先消灭草原铁骑，从而瓦解各部落骑兵意志，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没有见过草原中铁骑，但燕国铁甲骑兵威力，赵鸿儒亲眼目睹过，若遭遇铁甲步兵与之抗衡，将不会占据任何优势，只有被狂杀的份。

对抗骑兵，也是非常行之有效，所以，倘若清楚草原中有铁甲骑兵，能够同时威胁燕军步骑，就不得不防了。

“没错，部落中确实有铁骑，东胡王安提拉麾下最精锐的骑兵，东胡二次分裂后，全部由二皇子塔沐继承。”第一次深入草原，最危险的时候，便是卓力格率领王庭铁骑，及其部落骑兵，在草原中形成三道防御，准备围堵皇上与他，两人率军逃至杀虎口，皇上出妙招，暗度杀虎口，逃过一劫。

所以，别人不清楚王庭铁骑存在，侯铭封岂会不清楚，这次深入草原，目标之一，就是亲手歼灭这支差点将皇上与他比逼到绝境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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