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养精蓄锐之后,继续处理自己的雷击枣木,直到将所有雷击枣木,丁点儿不剩地全部处理完,方松了口大气。
思及什么,她取出龟壳和铜钱,仔仔细细地卜了一卦,卦象令她神情凝重。
六十四卦之山风蛊卦。
此卦下巽上艮,乃异卦相叠,与随卦互为综卦。蛊本意为事,引申为多事、混乱。
“……器皿久不用而生虫称‘蛊’,喻天下久安而因循守旧,必须革新创造,治理整顿。”朝堂之上,得了嘉贞帝授意的司天监监正呈上了今日的卦象。
此话一出,朝中某老油条立马出列,“启禀圣上,微臣以为,如今多事之秋,百姓愚昧,极易被心怀不轨者妖言蛊惑,当立天机阁,请诸位皇家天师宣扬正道。”
“皇上,万万不可!”言官中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谏臣立马反驳,“皇家天师本非要职,岂能享此殊荣?此举岂不让天下寒窗苦读的学子寒心?”
若是从前,老谏臣说的还会难听数倍,直接骂那群皇家天师是乌合之众,三教九流,但眼看着嘉贞帝越来越信道,越来越看重那群皇家天师,老谏臣即便再不喜,也都收敛着性子说。
皇帝即便信道也该像从前信佛那般郑重,岂能什么歪瓜裂枣都要。如今因为这皇家天师的加入,原本司天监这种只是负责观察天文、推算历法的清静之地,也渐渐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皇上竟还想单独设置一处天机阁,若真设了天机阁,岂不让那群天师更加猖獗?
天下学子寒窗苦读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得以高中,然后入朝为官,报效朝廷,他们这些老臣当年亦是如此。这一群天师凭什么?他们即便有些许本事,也该去外头做些正经事,而不是到皇上面前妖言惑众,以此谋权谋财。
龙椅上,嘉贞帝的眼底闪过厌烦之色。
有擅长察言观色的中不溜马屁精当即反驳那老谏臣,“此言差矣,天下学子辛苦,这些皇家天师为了习得一身本事,难道便不辛苦了?”
另有大臣紧跟着道:“臣附议。术业有专攻,我等是助皇上治理天下,皇家天师则是帮皇上除天下妖邪,稳固民心,各司其职罢了,怎好分个高低贵贱……”
“我瞧你们这嘴皮子不差,平时商议要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冒头,是你们不想吗?”嘲讽意味拉满。
“你!你这老顽固,一天天的就知道参这个参那个,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一天不搅和一下就闲得慌是不是?”
“我等皆是为皇上分忧,偏生你总要找不痛快,又说不出个解决之法!”
“……”
等到百官争执得差不多了,右相才慢悠悠出列,道:“皇家天师此前未立寸功,另建天机阁,怕是难以服众。此前猫鬼案乃是职责所在,换脸案更是有错无功。恰逢荆州以南辖下四城递来折子,已连续二十日无降雨,北方各地皆已丰收,然南地秋收时间晚于北地,地里的庄稼正逢秋收之际,若是此后多日再无降水,怕是要枯死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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