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接到汉军攻打的消息，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曾经是同僚，他对王凌的个人能力是非常认可的。
但他没有想到，汉军一上来，直接开了个大。
那满天乌压压的箭矢，就像七月的暴雨一样，朝魏军大营倾斜而下。
只是在一瞬间，无论是木栅栏还是地上，还是营帐，都落满了箭矢。
石苞疑惑道：“蜀贼是不是蠢，还有这般打仗的？”
最典型的就是北宋中后勤，大宋武库里的军备品类繁多，但质量一言难尽。
但不多时，石苞眉头就皱起来了。
射二十波，七万多支箭。
“第几批？”石苞阴沉着脸说道。
例如这一波，就有三千多支箭，两波就浪费了近七千支箭。
全军集结？
而李衡却在不断弱化主帅对战场的绝对作用，将战争体系化、标准化。
如果官僚体系过于庞大，则产能效率会大大下降，甚至军备质量暴跌。
但曹魏不同，曹魏的军用物资依然还是官方亲自调动，各地世家官僚配合。
泰山军曾经也算是曹操手下的精锐，于禁是五子良将之一，他没想到自己的后辈已经完全不能再适应战场。
在营帐内集结？
“第两百批……”
汉军已经射出七十多万支箭。
当天捷报传回王凌那里，王凌丝毫没有意外。
石苞转身回军营，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嘲讽。
魏军的反抗快速被粉碎。
石苞大吃一惊，立刻道：“全军集结！”
徐州的二十万州郡兵溃败，司马师还能镇定自若地继续调度资源给合肥，但现在青州援军的溃败，却让司马师一夜未眠。
这简直就是浪费到了极点。
“都督，现在怎么办？”
石苞做梦也没想到，现在的仗打得居然如此朴实无华。
胡遵得知石苞兵败是第二天的事，战争的节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又过了一会儿。
甚至有一百多人被射死，数百人受伤。
魏军从最开始的嘲讽，到惊讶，到震惊，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疲劳。
还有箭身，需要木头。
最典型的是明末，官僚吏治崩溃，大明空有巨额资源无法利用。
砰砰砰……
众所周知，仅仅用道德来去推动一件事，是反人性的，最后会把整件事搞砸，让大多数人埋单。
更可怕的是，在弓箭持续覆盖的过程中，汉军工兵营已经填平了一条又一条壕沟。
曹魏的后勤，用大义来鼓励各个环节，满嘴仁义道德，私下全部是克扣抢夺。
木栅栏被汉军用斧头劈开后，外面的汉军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冲了进来，快速冲进魏军大营，填满周围，冲击一切。
又过了一会儿。
“这是第几批？”
最大的差距是军备产能的差距以及后勤调度的差距。
石苞败得很干脆，青州兵溃败，包括来自泰山郡的那些人。
“第五十批。”
产能是一个复杂庞大的体系，它必须有一套自行运作的经济和官僚体系来配合。
石苞也后退了几步，他更加诧异地看了看周围。
司马师得知石苞兵败也仅仅是五月十六日的事，也就是三天后。
果然，第三波箭雨来了，这一次又往前靠近了一点，不过效果不算特别明显。
王凌非常清楚汉军目前的实力，那背后一整套军统体系，是重庆、江陵等各地经济实力做的支撑。
这支青州兵就这样被击溃了。
“让他们射，蜀贼蠢，我们就让他们蠢到底！”石苞冷冷道。
不知何时，箭雨终于停了。
世界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是那种诡异的安静。
大汉的后勤建立了明确的市场机制，以利益来连接各个环节，将利益分配到每一步，让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动力。
“让他们继续放箭！我不信他们的箭没完没了！”
逃跑的时候，他心里还在疑惑，汉军到底有多少箭矢？
仗怎么可以这么打？
石苞的疑惑和不安，其实是目前汉魏之间军事差距的直接体现，只不过他一时间无法总结清晰。
那魏国具体输在哪个层面？
魏国的经济是世家官僚垄断的经济，魏国的产能是世家官僚垄断的产能。
“喏……”
接下来，无数这种声音传来。
诸葛恪一直感慨无法发挥自己天才般的指挥能力。
现在汉魏军事最大的差距，不是汉军比魏军更勇敢。
例如大汉物流商社成立以后，李衡随后在重庆、江陵放开，允许民间任何一個人成立自己的物流商社，以此来填补官方物流的巨大空前。
这种打法，简直是外行到家了。
魏军大营中，所有人都盯着弓箭射来的方向，仿佛所有人都在疑惑，为什么停了？
突然，斧头用力劈开木头的微弱声音传来。
“第一百批……”
你这样放箭，杀伤范围无法锁定，杀敌效果微乎其微，还浪费了箭矢。
因为汉军的箭雨不但没有停，而且越来越靠近里面，外层的魏军已经被清空。
刘萼回答道：“已经第三十批……而且蜀贼正在填壕沟。”
稍微有点常识都知道，仗不是这么打的。
要知道，一根箭矢头部要么是用铜，要么是用铁，虽然小，但也需要工匠没日没夜制造。
所以，真正的强国，当军事强的时候，后面一定有一套运作精良的体系，以此来支撑前线军事。
而且工匠不止做箭矢，还要打造刀剑、甲胄等各种军备。
以及火力全覆盖化。
石苞却冷笑道：“我料定蜀贼已无箭矢，待蜀贼停下后，我军弓箭手立刻准备！”
正当石苞疑惑之间，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这一次的覆盖范围更广，有数十名魏军被射中。
能让司马师一夜未眠的事，在这之前，地球上还没有出现过。
“第几批？”
魏军营帐内的一片区域，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如果官僚体系太弱，又无法将市场经济里的产能高效地利用到军事层面。
又过片刻，石苞不耐烦地问道：“第几批？”
在石苞看来，按照目前的防御和进攻局面，汉军如果要用弓箭对魏军造成杀伤，就必须有海量的弓箭。
怎么集结？
事实上，魏军也有很多悍不畏死。
但现在出现了。
徐州魏军的连续快速溃败，远超他的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