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书桌之上很干净，唯独只有一副卷轴，再无其他的东西。

纵然是陆羽历经万千，早就已经经历颇多，可是见到这幅卷轴，也忽然有了一种紧张的感觉。

不过这一丝紧张的情绪，仅仅只是刚出现，便被陆羽斩断。

他平复了内心的情绪，来到书桌前，将卷轴缓缓展开。

那副卷轴上，写着四个字——

天外有天。

四个大字，以墨笔书写出来，笔走龙蛇，气势浑厚，一股强烈的气势跃然于纸上。

“天外有天？”陆羽念叨着这四个字，内心深处忽然再次涌现出一缕波澜。

轰隆！

就在陆羽内心震颤的瞬间，忽然，他的脑海中宛如晴空霹雳，居然骤然变得眩晕起来。

四周的屋舍已经完全消失，斗转星移之间，他的目光也跟着四周的景物开始疯狂变化。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心头，换成是另外一个神魂能力不强的人，现在怕是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纵然陆羽已经是玄仙，已经是半步神王，但他已然抵挡不住这股力量。

亦圣是他的两世师尊。

陆羽从来没有想过，亦圣会害过他。

可就在这一刻，陆羽忽然有了一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就仿佛蝼蚁见到了巨象，无论是多么强壮的蝼蚁，内心深处都会生出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陆羽面对颜真卿那样的高级道君，尚且敢于一战，可是在亦圣面前，他却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孩童，没有半分抵抗的力量。

天昏地暗，万物轮转。

陆羽的魂魄仿佛已经离开了躯壳，遁入到天界当中。

天界众多星辰，在陆羽的面前莹莹发光，灿烂的星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看上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陆羽甚至看到了帝京，在万众星辰之中，闪烁着万丈光芒。

附近，有人工垒搭而成的帝京四大营军寨，旌旗林立，数以百万计的军士在里面刻苦修炼。

在这一刻，天地万物，仿佛尽收眼底。

“这不是现在的帝京。”陆羽仅仅看了一眼，便认出眼前的这番场景。

如今的帝京，大虞龙气已经衰弱到极点，远没有现在这般强盛。

更何况，经历了唐虞之战后，帝京四大营几乎是全军覆没。虽然四大营经过一系列招兵买马的措施，已经招揽了不少军士，但是现在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我在神游！”

电光石火之间，陆羽已经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是什么。

诸天万界，四方生灵，尽数都是过去所见到的事物。

亦圣的法力，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如果说颜真卿的书道法则，可以让他以笔墨成刀，那么亦圣便是能以墨为天地，包揽宇宙玄黄，洞彻过去未来，乃是超脱道君这个范畴的存在。

明白这一点，陆羽的心脏不由得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神游天外，来去无间。

亦圣施展这种神鬼手段，到底想要让他看见什么？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陆羽的神念包裹起来，穿过万千星河，朝着域外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