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泽很多的困惑，随着符富贵的解答，一一迎刃而解。

包括南港的五行阵、四合院这个锁龙局、尼古拉的身世等等。

当然，还有很多符泽想不通的地方，比如断龙气、符富贵和炎黄峰的恩恩怨怨、以及《天师道》书中的奥秘等，符富贵没有说，不知是不想说有所隐瞒还是因为他也不太清楚。

符泽和符富贵二人，喝了一夜的酒。

中途炎蛇贱兮兮的走进了屋子里想参与进来，被符富贵给连踢带骂赶走了。

符泽不是很能喝，符富贵同样如此，两人都有些微醺。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符富贵在说，符泽再听。

符富贵似乎很久没有和别人说心里话了，面对符泽，如同一个话唠一般，天马行空没有丝毫头绪的想到哪说到哪，也让符泽对自己这个不着调的二大爷有了更多的认识。

或许很多话符富贵曾经和他说过，只不过那时候年幼，他不理解，或者忘记了。

符富贵说了很多，说他想了解关于人类的起源，说他已经被意识形态和恐惧所驾驭所以对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毫无爱心，除了符泽这个傻乎乎的大侄子外可以让敢感受到些许的羁绊。

符富贵还给了符泽一台装有无数代码的IPAD，说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极致，所以他想要创造一个人工智能，想看看这个无聊的世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时符泽都吓瘫了，还好符富贵说这些代码还没有写完，并且极度鄙视符泽，说这种事海外的那些强国早就干了无数次，比如美国早在几十年前就研究的“先驱、TIA、星风计划”等，只不过应该没有成功。

因为符富贵说这个世界上真要是有人能够创造出人工智能的话，那么也只会是他。

符富贵还希望符泽变成一个偏执狂，说只有偏执狂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

符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下的，等他第二天中午起来时，卧房里早已不见符富贵的踪影，包括仇天明，同样不知所踪。

找遍了四合院后，符泽知道，自己的二大爷已经离开了，走的悄声无息，甚至没有说一句再见。

符泽知道，二大爷不是不是离开了四合院，甚至不是离开帝都，而是可能已经离开了华夏。

符泽拿着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二大爷居然加了他的微信，微信只有一条语音信息。

“走了。”

一句话，两个字，语气平淡。

符泽心里空落落的，当他回信息的时候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删除了他的好友。

他不知道再收到符富贵的信息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更不知道再次见到二大爷又要等多少个年头，甚至不知道，二大爷，还不能活着回到自己身边。

点燃一支烟，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符泽感慨万千。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自己的童年，有这样一个小老头陪伴着自己。

符富贵是个很复杂的人，用玩世不恭的外表，隐藏着内心深处极度的痛苦。

或许就像他说的一样，正是因为知道太多太多世间万物的奥秘，所以才会那么的痛苦。

因为他已经堪破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轨迹，但是却无法追溯根源或者改变。

炎黄峰是道、玄二门至尊，老符家更是创立了炎黄峰，而作为老符家的嫡系血脉甚至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符富贵却很少研究玄术或阵法等，他用了大半生的时间，去寻找答案，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答案。

就是这么一个外表平淡无奇的小老头，除了陪伴符泽幼年时期的成长外，从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过多驻留而去浪费时间，而是让他有限的精力和无比强大的大脑，去作死，同时，也是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寻找着或许根本不会存在的光明。

曾经炎黄峰上身份最显赫的长老、信奉《心学》的老者、碰瓷行业的先驱者、传销组织最大上线、天体学家、物理学家、老混混流氓、圣徒秘社先知、新人类公司首席科学团队成员以及头等通缉犯等等等等，而在符泽的心里，这个人，只是自己的二大爷。

符泽为自己有这样一个长辈而感到骄傲，在后院的石凳上独坐了两个多小时候，暗暗决定，自己，将要追随符富贵的脚步，哪怕只是迈出那么小小的一两步，哪怕将来的成就不及二大爷的万分之一，等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也会死而无憾不枉此生。

符泽也终于知道符富贵为什么在这条作死的道路上撒腿狂奔了，因为他的世界和他所经历的，太过刺激和惊险，这，才是他们符家人该有的生活。

做好了这个决定后，符泽走回了屋子里，拿出了床下檀木箱，将《天师道》和移动存储设备拿了出来。

昨夜的时候符富贵告诉他，若是有一天准备好了，可以观看移动存储设备里的资料，除此之外，要是他想换一种活法的话，从此就不要再观看《天师道》这本古籍了。

看了眼古籍有些泛黄的封皮，符泽洒脱一笑又放了回去，拿着移动存储硬盘，来到了秦悲歌的房间。

秦悲歌的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两条膀子，被绷带缠的和粽子似的，而一旁的炎蛇，情况稍微能够好点，面色虽然苍白，依旧吊着一双死鱼眼在那和洛潜扯淡。

洛潜一边照顾着两位伤患，一边还要听洛潜和他吹牛B，非说什么昨天他拉肚子难受，要不绝对干死仇天明之类的大话。

秦悲歌在旁边听的直撇嘴。

见到符泽进来了，秦悲歌转头望向了他：“符长老他，走了？”

符泽点了点头。

秦悲歌叹了口气：“你不要伤心，至少，他特意为你。。。。”

没等秦悲歌说完，炎蛇咋咋呼呼的打断道：“哎呀龙师兄你不用安慰他，那老混蛋什么鸟样符泽又不是不知道，反正给仇天明带走了就行。”

符泽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移动硬盘说道：“这里有一份关于新人类公司的资料，二大爷说都是一些视频资料或者日志，骇人听闻的视频资料和日志，二大爷说让我准备好再看，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想看一下，你们呢。”

炎蛇打了个哈欠，看向洛潜说道：“去，把笔记本拿来。”

洛潜哦了一声，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等洛潜将笔记本拿回来的时候，又被炎蛇打发出去了。

望着一脸失落的洛潜，符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师父他，也是为你好。”

知道的越多，或许就越危险。

符泽明白这个道理，炎蛇同样如此。

洛潜点了点头，有些不甘心的离开了。

连接上移动存储设备，符泽将笔记本抱到行动不便的秦悲歌面前，三个人开始浏览上面的资料。

一开始的时候，三个人看的昏昏欲睡，因为日期最早的几个文件，大多都是一些日志，包括避难所的构成，建造年份，配给物资等等。

可是随着符泽打开第一个视频后，原本正在打哈欠的炎蛇，倒吸了一口凉气！

视频文件的名称很长，避难所S13，代号清除日。

除此之外，几张照片也显示出了这个代号为清除日的避难所到底是为了做什么研究。

这座存在于地下巨大的避难所，只为了研究一个课题，那就是人口过剩。

避难所类似于冷战期间的防空洞结构，可容纳万人同时生活，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流浪汉和囚犯，俨然一个缩小版的人类文明社会，并且有着严禁的法律，最重要的是，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日，所有人可以无视法律尽情的杀戮。

通过上帝视角和七十多个来回切换的监控摄像头，三个年轻人可以看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可是随着快要到月底的时候，整座避难所里充斥着不安、恐慌等情绪，随着视频的推进，记录时间已经显示到了月初的第一个星期日。

符泽作呕欲吐，秦悲歌咬牙切齿，就连见惯了杀戮的炎蛇，都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不分老幼，各个职业，如同疯了一般，进行着无情的杀戮。

那些一开始将自己锁在房屋里的胆小者，壮着胆子参加到这次杀戮盛宴之中。

那些胡子还没有长出来的少年，反而更加的疯狂。

那些青壮年们，三五成群，发泄中心中最原始和血腥的欲望。

就连行动不便的老人们，都走上街头抡起了拐杖。

没有怜悯、没有慈悲、没有法律、更没有任何道德。

日志上显示，整整二十四小时，容纳万人的避难所，只剩下了不足三千人。

一开始，人们都是拒绝的，可是杀戮最终还是爆发了，仿佛这原本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一样，最终愈演愈烈。

如此反复，这座避难所存在了十七年，不断有新的囚徒或者被抓来的流浪汉补充进去。

十七年来，避难所的中央控制电脑得出了很多数据，包含了社会学、心理学等相关数据。

直到符富贵找到了这座巨大的避难所。

在这座避难所里，符富贵待了整整九个月。

九个月，经历了九次杀戮，符富贵九死一生后终于黑进了中央控制电脑，在一帮穿着黑袍的欧美人里应外合下，释放了一种神经毒气。。。

符泽缓缓合上了笔记本。

他无法继续看下去了，这样的视频和日志，足足有二十多份。

他清晰的记得视频记录里，符富贵在释放神经毒气的红色按钮前犹豫了足足五分钟。

符泽并不觉得符富贵做错了。

能够在那所避难所里存活的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徒。

可是易地而处的话，符泽觉得自己或许根本没有勇气去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

炎蛇的胸膛起伏不定，一连抽了三只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新人类公司，该死！”

秦悲歌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我炎黄峰弟子斩杀的邪魔魍魉，与之相比，不及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