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住了!”
程半云终于是开口了,语气中有欣慰,但更多的却是不舍:“别说是你了,便是我程半云,怕也是不得不把兵权交出去。这一次,陛下是铁了心想要整顿大夏国了。所以,认命吧!”
“可是……”
张殿忠顶着一脸的不甘,还想要再说点什么,但却是被程半云挥手阻止了。
“你还想要怎样?想要保住兵权?”
程半云的眼里闪过了一抹讥诮,淡淡的接着道:“除非你拥兵造反,否则的话,你的兵权,必须要拿出来。问题是,你有这个胆子吗?”
“哎哟,我的老公爷啊,您就别吓我了行吗!”
张殿忠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坐在了地上:“您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一个混日子的,只不过稍微贪恋一点权力罢了。您让我造反?我怎么敢啊!”
“既然不甘,那就顺其自然吧!”
程半云看也没看张殿忠,自顾自的接着道:“在本公爷这里,陛下要干什么,那咱就干什么。反正,陛下即便是收回了我等的兵权,那也不会亏待了我等这些有功之臣。至于你这样的后起之秀,呵呵,那就难说喽!”
程半云这边在议论着今天的事情,而同样的事情,也在其他的几个地方同时上演。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风声鹤唳当中。
但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京城却又回到了安静祥和的样子。
今天没有早朝,女帝萧茹月和群臣早早的就来到了御校场,等待着武官演武的开始。
这一次,被选拔出来参加演武的,无一不是京城附近各个行营的统帅,以及京城内有名的安歇武官。
当然,一些勋贵子弟也在其中。
演武的项目并不复杂,不过是弓马,武艺和冲阵这三项罢了。
若是搞得太复杂,那反倒是不美了。
当然,这只是其他人的看法罢了。
在林学彦这里,这三样都只能算作是基本功,并不能看出武将的真本事。
这三项里面,也就冲阵还能稍稍看出一点武将的水平。
也只有这一项,才是上阵杀敌最实用的东西。
演武很快便开始了,一个个盔甲鲜明,精神焕发的武将整齐排列,勒马等待。
随着校场上的一声炮响,第一队四名武将纵马而出,开始沿着校场策马飞奔。
还不错,这四名武将表现得中规中矩,所谓的弓马娴熟,也不外如是。
对此,萧茹月还是很满意的。
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道欣慰的微笑。
但很快,萧茹月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一张脸更是变得铁青。
因为接下来上场的那些武将,一个个都表现得笨拙无比。
有的人连发三箭,却是箭箭脱靶。
更有甚至,竟是从马背上跌了下去,差点摔个半死。
而那个丢了大人的家伙非是别个,正是京畿行营大帅,张殿忠!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萧茹月一把摔了手里的折扇,怒声喝道:“叫那些蠢材给朕停下!哼,这也就是咱们自己人关起门来操演,若是让你们上战场,你们岂不是会将朕的大好江山全丢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一旁的大臣们立刻纷纷出言劝解,无奈,萧茹月这回是动了真怒,无论谁说什么也不肯听。
挥手斥退了大臣们,萧茹月直接唤来了黄门官,朗声说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朕将设立擂台,为期三个月。三个月内,大夏国境内所有习武之人均可来挑战。而被挑战的目标,就是你们这些蠢货!”
黄门官战战兢兢,记录下圣喻,转交给司礼监。
秉笔太监不敢怠慢,很快便做好了皇榜,让人迅速的张贴了出去。
这份皇榜就像是一阵大风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大夏。
一时之间,整个大夏都沸腾了。
那些习武之人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想要来京城一展身手,博取功名。
而这一张皇榜,也把大夏国的尚武之风彻底的燃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真正让京城震动的,是京畿行营和其他军队的人事变动。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京畿行营统帅全都丢了乌纱帽,被安了一个闲职,丢在一边去喝西北风了。
不仅如此,女帝还颁布了一条命令:要每个京畿行营都开始军中大比。
大比的用意很简单,那就是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人,让这些被选出的人担任军中的一些小的职务。
不出五日,京畿行营里的伍长什长等等职务几乎换了个遍。
不仅如此,各个行营也完成了一次大轮转。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京畿行营的兵权,差不多完全归入了萧茹月的掌控当中。
皇宫,御书房。
萧茹月很是满意的看着林学彦,精致的容颜上写满了兴奋:“你的意见不错!现在,几个京畿行营已经尽数归入了朕的掌握当中。接下来,朕就要剥夺勋贵们的兵权了。林卿家,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启禀陛下,想要剥夺勋贵们的兵权,这其实是很简单的。”
林学彦自信的一笑,不徐不疾的开口:“还是一样的道理,由低到高。先把底层的将领调换一下,防患于未然。然后,陛下再用奖赏换兵权。这样,既给足了勋贵们面子,又能达成您的目的,实为良策!”
“那,如果勋贵们不想要面子,只想要兵权呢?”
萧茹月秀眉微蹙,连忙沉声追问。
“大夏国的勋贵,确实有点多了。”
林学彦微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冷光。
君臣二人密探了许久,林学彦这才告辞出宫。
坐在马车里,林学彦回想着女帝萧茹月的每一个表情,忍不住喃喃自语:“陛下,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同一时间,皇宫,御书房。
萧茹月把玩着一对玉璧,目光幽远的看向窗外,喃喃开口:“大风将起,大夏国,也不可能幸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