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找到吴正中了?”余海刚问完,一名警察走进来。
他凑到二人耳旁低声说,“根据赵东所说,确实在某地的数据库中找到了吴正中的资料。”
“我看看。”周广学快速接了过来,资料上说,吴正中从小和他奶奶生活,自她奶奶得了癌症死后,他就被亲戚接到了省城,很早就开始辍学打工。
不过直到现在还是一副游手好闲的状态。
“我看了资料,你说的吴正中他人现在在哪?”周广学把资料往前一丢,看着赵东一脸惊恐的捧着脸大喊,“他……他死了……因为诅咒!”
余海一副不相信的口吻说,“真的?你们去他老家见到他了!还是说,你们已经把他杀人灭口。”
赵东猛锤了几下桌子,戴着手铐的手,直接被勒出了伤痕,“我看见了……全是洞!他的全身都是洞。”。
从他绝望的眼神中,周广学看到了他从中露出的恐惧。
他们进到吴正中的家里,就看见,他躺在床上拿着创口贴往自己身上按。
屋内没有灯,他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出房子。
赵东先是揍了他几拳,大声质问,他把东西藏哪了,可是他不说。
赵成想让他冷静,但是他癫魔了一样,连滚带拖,把这家伙拖到房子外。
“啊啊啊啊啊!”
耳旁是赵成撕心裂肺的鬼叫,他想叫,但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看到的是,一个全身烂了洞的人,正趴在地上,一边捡起打斗中的创口贴,一边往身上贴,妄图堵住那些洞!
“冷啊!好冷。好冷。是诅咒!我们都将被诅咒!”吴正中站了起来,全身是洞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风从他身体贯穿的感觉。
好冷,钻心刺骨。
赵东还想问的话,全都被堵在嗓子眼,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吴正中突然狂笑着指向赵成,“哈哈哈哈,记住你哥的这个眼神,你将会是下一个,看到他这副表情的人!”
说完,他扭头跑向屋内,走了一两步就倒在了门槛上,脑袋上的洞太大,已经堵不住了。
赵成瘫坐在地上,久久没有缓过神。
“死了……他死了哥。”赵成略带哭腔说。
“找……先找面具!”赵东哆哆嗦嗦得回过神,跨过吴的尸体便跑进屋里翻找起来。
见赵东还不动,他大骂道,“你个没用的废物,没听到我说的吗?先找面具!”
赵成这才颤悠悠的站起来。
随后,两人花了很大功夫翻遍了房子的上上下下。
最后在吴正中的尸体上,那些洞中,发现了面具。
那面具长进了他的身体中。
赵成缩在一旁,亲眼见着赵东一点点剜下吴正中下半身的肉,直到下半身快变成一具白骨,这才拿出了那副血淋漓的面具。
最后赵东带着赵成将吴正中埋在院中,带着面具离开此地。
可赵成经此一事,以对诅咒深信不疑。
不管赵东如何解释说,吴正中是得怪病死的,他也不信,终日活在惶恐中。
每天都在念叨,他看到吴正中指着自己,说下一个就是他!
而那副面具,赵东早就转手卖给别人,可不料,赵成却开始胡乱杀起人来。
不知道从哪学的邪术,说是可以摆脱诅咒,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说什么也得救他。
就算经历吴正中的事,他也是不信的,可是看着赵成消瘦的身体,尤其是身体上的变化,他也慌了。
他发现赵成身上的肉竟然在往下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他怕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被诅咒的人。
说完这个故事,赵东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突然他瞳孔放大。
“我看见了,我看见弟弟了,就在那!在那!”赵东满脸惊恐的指着房间的角落蜷缩起身子叫嚷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儿什么也没有。
看着精神状态如此的他,余海和周广学决定暂停审讯,让人先把他送回监狱。
按理说,那副面具被买走,为什么还会有诅咒!
余海一遍遍翻看刚刚的审讯记录,心里满是困惑。
“妈的在这说故事呢!你不会信了吧!我们警局每年都会听到一部分的杀人犯这么说。”周广学没好气的点了根烟,表情说不上是真的信还是假的。
“外面有一个年轻人刚刚晕倒了!”送资料来的一位警官说,他记得人是周警官和余警官带来的,所以提了一嘴。
“那臭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周广学站了起来,余海摇了摇头,两人一同走出去。
此刻顾川捧着一杯热茶,颤颤巍巍的递到嘴边,刚喝一口,两人就进了门。
“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弱不禁风?”周广学抬眼便瞧见他那副瘦弱的样不禁咋舌道。
肖雨插了一嘴,“可不是,我还跟他聊着诅咒呢!他倒好,脸色惨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往后一倒,吓死老娘了。”
一提到诅咒,顾川呛了一下,连咳几下,心道,我的姑奶奶诶,你少说点话要死吗?
他肯定,刚刚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幻觉,不可能是真的,至于晕倒,他只觉得当时头疼胸闷,气一下提不上来,就晕了,多半还是吓的。
再说醒来后,身体也没任何不适,除了他的两个膝盖磕得生疼。
“诅咒!无缘无故的你们咋讨论起这个!”余海好奇的盯着顾川说,见他眼神闪躲,刚想逼问,却被肖雨打断。
“啧,关你屁事,姑奶奶有必要什么事都跟你讲。”肖雨怼起余海是得心应手,她扭头又瞪着周广学道,“还有你,说的请我来问的事情呢?要捉的邪祟在哪里?”
他俩把自己撂这,这么久也不管,也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报复。
“哦,跑了。”周广学闷声,本想敷衍一下,谁知肖雨当真了,掏出了罗盘,“你们怎么能让他跑了!”
周广学见她掏出罗盘,刚想挖苦她,这儿没有邪祟,骗你的。
结果,她手里的罗盘咻的一下,指向了一个方向,“找到了!”
余海蒙了,见肖雨一扎子钻了出去,“他妈的,姓周的,你不拉着她!”
周广学脸色极为难看,“这个疯婆子,你也看见了,拉不住……我倒要看看她能发现什么。”
真有邪祟?顾川放下杯子,也跟着去瞧。
于是场面变成了四个人在警局的楼道里大喊大叫的穿来穿去,其他办事的警察见了,则一脸震惊。
“喂,疯婆子,你要去哪?”周广学惊了一下,察觉到她要去的地方是刚刚被拷走的赵东那。
余海也知晓,赶紧大喊,“姓肖的够了,警局里不是你能胡闹的,停下!”
“我去,姓周的瞧你干的屁事,等局长回来,不把咱俩拧成洗脚帕,我俩都活着出不了他的那道大门!”
要不是楼道狭窄,来往的人也多,三个大男人竟连一个女人都追不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顾川一边道歉,一边追着,其他警员则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盯着他们的背影瞧。
远远一望,前面两名警察正拷着一名犯人走在楼道中,他正要被送回关押的监狱。
两名刑警被后面的传来得动静,吓得回头,赶紧掏出手枪。
以为有人要劫囚。
“笨蛋,把枪放下,抓住她!抓住她!”周广学冲着前边的两位警察气急败坏的喊。
他俩对视一眼,上前扑过去,四个人手忙脚乱,总算把肖雨按住。
“……咯咯……找到你了!”赵东的笑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肖雨低头看去,罗盘的指针分毫未偏的指着前方站着的男人,“他被邪祟缠身,抓住他!抓我干什么!”
“什么?”余海抬头一看,赵东骨碌碌的眼睛正盯着某人,顺着视线,他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人——是顾川!
顾川此刻的表情在惊讶与不安中徘徊。
“你……已被诅咒!下一个——就是你!”赵东大吼一句,咚的跪下,四肢诡异的弯曲了起来。
他眼珠翻白,随着咔嚓一声,整个人软在地上。
“啊啊!握草握草!”旁边两名警察吓得枪直接掉在地上。
如此诡异的一幕恐怕给他们产生了不小的心理创伤。
周广学回过头,看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顾川,又转头盯着肖雨,拍了拍她肩膀,“喂喂喂,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肖雨咽了口唾沫,示意两人放开自己,随即两人松开她。
“听你的。”周广学拉过余海,小声道,“我说,什么是下一个?,难不成是要死的意思?”。
没等余海说话,肖雨一脸凝重的接话,“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顾川!”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怔住,然后缓缓回头,这幕被肖雨察觉,赶紧叫住,“别回头!”。
晚了一步,他已经转过头了。
肖雨颤颤巍巍的问,“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不敢告诉她,眼前竟然出现一个七窍流血的脑袋,以及脑袋下长着蜈蚣般躯体的怪物。
“什么也没有?”余海不确信的问,顾川索性不在去看,装作镇定,故作轻松的回答,“对,什么也没有!”。
可是后面这家伙已经凑上来,他那张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
“你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余海再次询问。
顾川揉了揉眼睛,嘴上又说,“当然有,太……太诡异,这人好端端的怎么死的这么惨。”。
他指的正是刚刚突然扭成一团死掉的赵东。
肖雨也跟着疑惑,突然神情一变,“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感觉。”
余海奇怪的望着俩人,又问,什么感觉。
“想吐的感觉……请问厕所在哪?”
顾川点了点头,瞪大眼睛,也跟着附和,“没错,我也想吐,厕所在哪?”
周广学耸了耸肩,于是朝一个方向指去,两人不约而同的冲出去。
“我去,现在怎么办?”余海指了指赵东的尸体。
周广学板起脸,“还是交给法医吧,你我想想还是如何跟局长交代。”
说完,眼珠子一转,蹲下身来,死死的瞪着那两名吓得不清的警察。
“我的好兄弟,等会儿见局长的时候知道该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