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低垂,寒风凛冽,仿佛要有一场大雪的样子。
西山深处,狐仙谷中,因着阵法的阻挡,山谷中的景色与谷外截然不同,一幅春意融融的模样。
越过摆在山谷中央的石阵,就见山谷深处立着一座石亭。
亭中,一张石桌,几个石墩子,石桌上摆着一幅围棋,黑白二色的棋子,散落分布在棋盘上。
楚云深坐在石桌旁,一粒白子在手中不断翻转滚动,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棋盘上,又似乎是在透过棋盘看着另外的什么东西。
旁边,纯狐涂老蹲在石墩子上,看着石桌上的棋局。
这时,楚云深忽然抬起头来,对涂老说道:“山谷外有人来了,谷口有迷阵笼罩,你去迎接一下。”
“诶,好嘞!”
涂老从棋局上收回心神,连忙应了一声,翻身跃下石墩子,向山谷外奔去。
山谷外,一位白衣少年穿梭在萧瑟山林中。
望着遥遥在望的山谷,来人不禁自语道:,“元妃给我来信,说谷中来了一位奇人,偏又不说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让我自己亲自来看,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
穿过山林,来到狐仙谷前,白衣少年看到眼前景象,顿时露出了一丝惊色:“这是……”
便看到,一层无形的分界线,分开了内外两重世界。山谷外,是一片白雪皑皑,林木萧瑟;山谷内,林木葱翠,百花竞放。
“才几个月不见,这里竟然变了一幅模样!”
白衣少年不由想到了元妃信中提及的那位落脚在谷中的奇人:“这样的景象,莫非是那位奇人的手笔?”
想着这位奇人究竟有什么厉害手段,白衣少年举步跨入谷口。可他刚走了没多久,就又从谷口再度折返出来。
“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看着四周景色,却愕然发现,自己根本没能进入山谷。回头看去,谷口中依旧是那幅春意融融的景色,而自己周围却是一片白雪皑皑。
“这……”白衣少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连我的鬼仙神念都能蒙蔽?”
白衣少年紧紧锁着眉头,神色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些许严肃之色。
正当他思虑着,是否要用破坏性手段,直接打破这层迷障,突入进去时,忽然看到山谷中走出了一只白狐。
白狐从谷中出来后,看到站在谷口的白衣少年,顿时露出笑容:“咦,原来是白子岳先生来了!”
“你是……涂老?”
看到白狐时,白子岳乍一看还没认出来,等他仔细打量了几眼之后,这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
白狐,也就是涂老点了点头。
“你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连我也一下子没认得出来!”
白子岳不禁感叹道:“话说起来,我离开之前,看你已有暮气,形容都已经有了老态。没想到几个月没见,你现在看着和四五岁的壮年时期没什么两样了。”
说到这里,白子岳猛地察觉到了什么:“对了,你的声音……”
在白子岳记忆中,纯狐族老涂老的声音听着颇为怪异,丝毫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可是眼下,这涂老的声音虽然显得成熟了一些,但却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怪异的嗓音。
听到白子岳的询问,涂老笑道:“这事等子岳先生见过楚先生后,询问楚先生就知道了!”
“你口中所说的楚先生,莫非就是元妃所提及的那位奇人?”
“是他!”
这一下,白子岳对这位来历神秘的奇人,起了更大的兴趣。白子岳点了点头:“那行,我就去见见这位元妃口中的奇人!
“楚先生知道今日有人要来,便让我早早前来等候哩。”听到白子岳的话,涂老笑着说道,“既然白先生要拜见,且先容我变化一番,引白先生去见见这位奇人。”
说着,涂老原地转了一圈,一道白气绕身一转。随后,白子岳就看到,一尊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面前。
看到这一幕后,白子岳不由目露惊容。他被涂老直接变化人身这件事给惊呆了。
白子岳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兽类不经尸解,就能直接变化人身。
涂老的这番变化,简直是打破了他的常识与认知!
却说涂老这边变化成为人形后,便对犹自处在震惊中的白子岳说道:“白先生请随我来!”
白子岳回过神来,跟着涂老的脚步,向山谷中走去。
路上,白子岳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是按不住好奇心,询问起了这种变化之术的由来。
涂老一边在前引路,一边笑着说道:“这道法术是楚先生传授的元气幻化法。可惜我的功力还很浅薄,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至于这法术的具体,白先生就要去问楚先生了。”
听到这话后,白子岳这才知道,这道变化法术,原来是出自楚云深的手笔。
跟在涂老身后,七拐八拐地进入山谷,穿过遮蔽谷口的迷阵,白子岳随涂老来到了狐仙谷中。
山谷中,春色正浓,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子岳就看到,山谷中央的平地上,立着一座宛如石林一样的石阵,石阵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源源不断扩散出一股暖意。
正是这股暖意,才导致整座山谷形成了温暖如春的气候。
“那是……”
涂老看到白子岳的目光投向谷中石阵,便略作解释:“这是楚先生设下的一座阵法,可以汇聚日月光辉,化作日月精华。谷中之所以能在冬日保持如此春色,便是因为其中的太阳之精在起作用。”
“唔……”白子岳闻言点了点头。
一路上看到这么多的东西,这不禁让他对这位奇人感到更加好奇了:“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路上,白子岳猜测着对方的形象。
直到他跟随着涂老,绕过石阵来到了另一边的石亭前,白子岳就看到了这位奇人的真正面目。
石亭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位和他一样,一声如雪白衣,气质恬淡,正在垂目手谈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