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的话让现场陷入诡异的沉寂中。

燕赤霞眼角狠狠跳动，暗自瞟了眼聂小倩，表情变得阴郁起来。

宁采臣捏紧衣角，神色挣扎，心中患得患失。

他很害怕聂小倩忍不住诱惑答应了乔木，那意味着彼此人鬼殊途，很可能永远也不会在一起。

“它能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一方鬼王，”乔木语气中带有蛊惑之意，淡淡道，“届时，你将拥有滔天的权势和不朽的力量。”

聂小倩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被树妖姥姥奴役了这么久，要说对强大的力量位没有一点渴望，那断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

“不，”聂小倩眼敛微垂，坚决地摇头道，“我不想再变成这幅样子。”

她伸出一只手抓着宁采臣那微微僵硬的手掌，侧头看着对方那沾满尘土的侧脸，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我更想要变成人类。”

燕赤霞脸色放晴，转过身去，用乌黑的手掌擦了擦眼角。

聂小倩的选择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

宁采臣紧握的左拳放开，右手抓紧了聂小倩那冰冷的手掌，心中欢喜无限。

乔木也是笑了笑。

“主角光环真是不错呢。”他想，“试探失败，不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那本黑色的《幽冥宝典》在空中一闪，很快便消匿于虚无，武学馆的最内侧，凭空多出了一个货架，其上孤零零地摆放着这本特殊的功法。

至于被宁采臣捏在手中的隶属于燕赤霞的酒馆贵宾卡上，数字一阵跳转，很快便达到了600万。

600万时空币，这是他们的最终收获。

“六百万时空币，终于足够购买一份‘凤凰之力’了。”宁采臣脸上涌现出狂喜。

聂小倩眼中闪过浓浓的期待。

燕赤霞脸上亦是洋溢着笑容。

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是所有人愿意看到的。

故而乔木的心情也不错，他并不介意看到一些美好的事情。

“我要购买一份‘凤凰之力’。”宁采臣说。

乔木颔首。

那贵宾卡上的数字一瞬间就变成了100万，与之同时，一道微弱的火苗出现在空中，那火苗仿若凤凰形状。

随着乔木意念微动，那凤凰状的火苗便印到了宁采臣的手臂上。

而关于凤凰之力的使用方法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宁采臣很快便吸收了这些讯息，他眼眸闪了闪，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加的灿烂。

“小倩，我们马上就能真正在一起了。”他激动说。

聂小倩眼角闪烁着泪光，将脑袋靠在他胸口。

“不过，”乔木突然打断了二人，“单单是使用凤凰之力，并不能让这种‘复活’尽善尽美。”

他的话让二人一鬼皆是表情怔然。

“‘凤凰之力’能够逆转时间，所以复活后的聂小倩并不会有自那以后的记忆，也就是说，她不会记得你。”乔木道。

“啊。”宁采臣惊叫一声。

“怎么会这样？”聂小倩也是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燕赤霞眉头紧锁。

若非顾忌乔木的“神仙”身份，他们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指着乔木鼻子质问。

“乔公子的意思是？”燕赤霞问。

他反应过来，乔木主动提出来，应该是有解决方法。

“为了让这种‘复活’变得完美，需要你暂时付出一点东西。”乔木指着聂小倩。

聂小倩秀眉紧蹙，沉吟了下，最终毅然点头。

乔木打了个响指，一束光芒突然自酒馆上空落下，将聂小倩的身体包裹。

旋即，那束光芒糅合成一个气泡，将聂小倩笼罩其中。

气泡不断收缩，刹那间便成了只有拳头大小，而其中的聂小倩已经不见了踪迹。

燕赤霞神色微变，宁采臣则是骇然叫道：“小倩呢，小倩去了哪里？”

“我暂时将她的灵魂封印了起来，”乔木淡淡道，“以便将此刻的她和其本体割裂，到时候等你复活了她，只需要将她的灵魂之球融入她的身体，她死亡后的记忆自然会被她融合。”

说完之后，乔木便将手中的“气泡”递给了宁采臣。

宁采臣小心翼翼的将其捧在手中，他抬头看着乔木，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开口的冲动。

显然他意识到询问乔木并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他也反应过来，以乔木的身份，根本没有隐瞒他的必要。

看着手中的骨灰坛，宁采臣犹豫了下，向乔木告辞。

他总觉得若是将聂小倩的骨灰洒落在酒馆中是对这里的亵渎，生怕因此惹怒了乔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燕赤霞跟在宁采臣身后离开，临走前没有忘记买上两瓶二锅头。

这种只售卖1时空币，味道辛辣的烈酒最是合他的胃口。

二人走出酒馆，看到太阳已到了半空中。

他们所处的位置仍旧在兰若寺范围内，周遭那终年不散的妖气早已消失，草木都已恢复了勃勃生机。

宁采臣将那灵魂之球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用破烂的衣衫遮挡，生怕它被太阳照射到而消散。

单手抱着骨灰坛，他很快便到了之前落脚的破旧宅院中。

这里是兰若寺的客房处，由于燕赤霞长久居住此出，因此被打理得还算干净。

进入房内，宁采臣正要关门，却见燕赤霞紧随进来。

燕赤霞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将房门关上。

二人沉默着。

足足三分钟后，宁采臣才将骨灰坛放下，并将盖子打开。

他将手伸到了骨灰坛上方，按照“凤凰之力”的使用方法，催动念力，便见那躲凤凰印记移动到了手背上，并微微亮起了光华。

在他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凤凰状的烈焰，而在那烈焰中，聂小倩的身影浮现而出，自烈焰中缓缓睁开眼睛。

燕赤霞的视野中，一道旋风陡然自宁采臣手背上生出，那旋风很快便将宁采臣包裹，其中闪烁着赤色光华。

燕赤霞眯起眼睛，他在那赤色旋风中看到了一个仰天鸣叫的凤凰，那凤凰一阵变幻，成了一些错乱的光影。

自那光影中，他隐约看到了聂小倩的影子，有她欢笑，也有她痛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旋风突然止住。

宁采臣睁开了眼睛。

燕赤霞黑脸一下子变得涨红，飞快捂着眼睛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