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了个通透的王朴，顿时忍不住笑喷了，握着肚子好半响，直到发现刘凡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强忍笑意问道“督军，您从哪听说为花魁赎身要万两黄金的？”

刘凡狠狠瞪了王朴一眼，黑着脸没好气道“上不是都么些么？”

“？大人可说的可是话本？”见到刘凡点头，王朴顿时心中明了，笑着说道“大人是被那些读书人骗了，这些读书人最爱无中生有，编写一些不着边际的故事，什么才子佳人呀，恩恩爱爱啊！看的我都要吐了，也不用脑子想想这世道哪有奇奇怪怪的事情。”

刘凡脸色更黑，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咬牙道“你是说我没脑子了？嗯？”

王朴说的真高兴听到刘凡的声音，回头一看，唰的一下冷汗就下来了。立马解释道“督军您别误会，卑职不是说您，卑职说的是那些酸书生，督军您要明鉴啊，卑职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刘凡面有不耐的打断道“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直接说正事！”

“是是是！”王朴点头哈腰的献媚道，对刘凡的小腹黑，他很清楚，要是自己再敢继续取消刘凡保不齐就会被刘凡关到小黑屋。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对王朴而言更加适用。

跟刘凡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了，王朴对刘凡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从开始的小心提防，到现在的自然亲近，仅仅两个月间其中的转变之所以这么大，那是因为王朴凭借自己的阅历，很简单的就看到了刘凡善良重情义的本质。善良重情义的人并不少见，但是官做到刘凡这么大的却是凤毛麟角了。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喜欢亲近老实可靠的朋友，同理处在王朴这个位置的人更明白，官场之中尔虞我诈和危机四伏，身处官场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太难了。刘凡的存在让王朴看到了曙光，因为他知道一旦真的取得了刘凡的信任，那么对自己以后的前程会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王朴的回答，仔细一看才发现王朴居然走神了，这一刻，刘凡出离的愤怒了，大吼一声“王朴！”

“啊？”被刘凡的吼声打断了思绪，王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凡，眨眨眼睛道道“督军怎么了？”

刘凡怒道“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让你说正事你可倒好，居然走神了，你以为我很闲吗？哼，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别想好过！”

王朴深知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连忙道“大人是被那些话本误导了，其实现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以扬州瘦马为例，最为上等的“瘦马”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多一些，其他普通的青楼头牌赎身的价格或多或少，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千两银子。柳冰儿姑娘虽出身江南，但不过是个舞女，说是花魁也不过是玉春楼的老鸨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说实话，要是柳姑娘放在江南的话，并不起眼。宋营官给她们一千两银子，价格甚至有些高了！”

扬州瘦马，秦淮八艳的名声刘凡是仰慕已久了，见到王朴一副熟稔的样子，刘凡有心仔细问问，但转念一想，现在问了也见不到，说不定还让王朴凭白看了自己的笑话，所以刘凡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板着脸说道“哦！原来与此啊！”说完转头就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看着刘凡离去的背影，宋成有些幸灾乐祸的对身边的王朴道“王兄，看来督军是真的生气了，你要倒大霉了！”

王朴面上一苦哀叹道“不是吧，宋兄弟，你跟着咱们督军这么久了，可有什么办法让为兄免去这一遭灾祸呀！”

宋成呵呵笑道“办法嘛？”

“如何？宋兄弟放心，你要你帮为兄度过此劫，为兄定不会亏待你！”王朴见状连忙保证道

宋成见到王朴如此识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们督军最是心软，尤其是对女人，依我之见，王兄想要度过此劫，还要落在柳姑娘身上了！”

“柳姑娘？”王朴有些犯愁道“可是我和柳姑娘没有交情啊，而且让她求情有些不好吧！那可是督军的女人呀！”

宋成笑道“王兄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现在却犯起了糊涂，谁说让柳姑娘求情了，你只需在督军想要处罚你的时候，柳姑娘也在场就行了，明白吗？”

王朴眼前一亮道“美人在侧，督军肯定抹不开面子，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就没事了？宋兄高见呀，我这就去试一试！”王朴说完兴冲冲的向刘凡离去的方向跑去。

看着王朴离去的背影，宋成心中默哀，但愿你不会被恨死！

另一边，刘凡在离开两人之后，直接前往小院，去见柳冰儿了，卖身契到手，也是时候解决这桩麻烦事了。带着轻松的心情，刘凡迈步来到房门前“柳姑娘你在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柳冰儿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出现在刘凡面前，见到门外的刘凡少女惊喜道“刘郎你回来啦？事情都办好了么？快进来说吧！”

刘凡点头道“嗯，都办完了，刚才我让宋成去玉春楼将你的卖身契取回来了。柳姑娘，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自由了！”说着刘凡从怀中拿出那张卖身契递给眼前的少女。

看着这张卖身契上清晰可见的鲜红的手印，柳冰儿知道那确实是自己的卖身契无疑，瞬间女孩眼泪滚滚而下，自由？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字眼，自己真的能得到自由么？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柳冰儿已经想清楚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到处兵荒马乱的，像她这样一个容貌娇美，无依无靠的女子，一旦失去了保护，下场只会比青楼更加凄惨，最好的下场不过是被人掳去，沦为他人的玩物，说到底这个世道终究是男人的世界啊！像她这样的弱女子，真的有自由可言吗/想到此处柳冰儿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半天也没见到少女的动作，还以为柳冰儿是高兴过头了，刘凡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少女不由安慰道“柳姑娘不必伤心，现在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有了这张卖身契，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强迫你了，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来，拿着！去找你的亲人吧！”刘凡说完将手中的卖身契塞到女孩手中。

这薄薄的一张纸，对于柳冰儿来说仿佛有千斤重，手中拿着这张代表自由的“通行证”柳冰儿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擦擦眼角的泪水，柳冰儿连忙道“让刘郎见笑了，妾身只是有些触景伤情而已！”说着柳冰儿连忙抬起头，霎时间，柳冰儿身子一颤，因为她看到了，刘凡的眼中此刻充满了怜惜和关怀，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时间太长了，自己柳冰儿记不得了！

怀着异样的情绪，柳冰儿目光复杂了看了刘凡一眼，坚定道“刘郎，妾身说过，要做刘郎身边的一个丫鬟，终身服侍刘郎，以报大恩。妾身虽是女子，也知道言出必行的道理，刘郎卖身契妾身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而且妾身已经没有亲人了，自从八岁父母双亡，被卖到青楼，妾身在这世间已无牵挂了！现在只想留在刘郎身边，偿还刘郎的恩情！不要赶我走好吗？”

刘凡沉默了，面对女孩的满是祈求的目光，刘凡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