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姐妹也认出了涛涛,纷纷感觉不可思议,没有想到考场上的一面之缘,现在又重逢了。
两个大人看到双方孩子竟然互相不打招呼,僵持在了一起,难免有点尴尬。
刘红霞打破尴尬的气氛,开玩笑的看着小孩们说,道:“你们怎么定住了,难道一见钟情,擦除爱情的火花了。”
大家被逗的笑成了一片。
刘红霞接着给冬梅打趣道:“将来要是你家涛涛不嫌弃,把我家的李毛嫁给你家涛涛。”
闻言,冬梅赶紧谦虚的说:“李毛水灵的,白皮肤,大眼睛,大脸盘子,一看将来长大了,就是个美人胚子,我家涛涛个子又低,眼睛又小,还长的瘦,我看将来找媳妇都难,哪里能配的上你家李毛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涛涛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小孩,可是他已经有了自尊心和羞耻心,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被妈妈这样的贬低,他不由的自卑了起来,举得自己长的又难看,又没出息,简直一无是处。
可是冬梅虽然嘴上谦虚的说,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钻二的时候饶里想把自己的女儿饶迪嫁给涛涛,到了钻一了,红霞又想把女儿李毛嫁给涛涛,看来涛涛将来不愁没媳妇啊!想完,冬梅乐的偷偷笑了笑。
吃完饭,两个大人坐在一起拉着家常,而孩子们快乐的在一起玩耍,他们跳皮筋,打沙包,跳飞机房,玩攻城,滚铁环,玩的不亦乐乎,涛涛更是扮演起了孩子王的角色。
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并且完全的融入了进去,交到了许多的朋友,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孤单寂寞。
作为班级的优等生,涛涛不仅担当了语文课代表,而且他的作业还被挑选出来,在学校里示范展览,并且得到老师的表扬。
这些荣誉,涛涛在钻二学校的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
其中和涛涛关系最好的两个同学一个是柳韬,一个是樊伟,他们都是同岁,一个班级,常常一起玩,一起做游戏,最爱的游戏就是课间的骑马打仗了。
黄土高原的夏天总是很短暂,冬天接踵而至。
相比钻二的冬天,位于高原的冬天更加的冷。
这时,家里的火墙派上了用场,虽然没有暖气,可是炉子生的越旺,火墙越热,冬梅更是把连个孩子的床竖过来,紧挨着火墙,这样就更暖和了。
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可是家里面却是春意盎然,暖和的不得了。
冬天是男人们休息的日子,卫国如期回来了。
辛苦了半年,回到家的卫国感受着家里的暖意,再看看自己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他终于理解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句话的幸福。
晚上,冬梅幸福的躺在卫国的怀里,两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异常的炽热。
卫国亲吻着冬梅的脸颊说:“还是这砖瓦房好啊,不用担心孩子,夫妻之间可以放的开。”
冬梅用肘子戳了卫国一下说:“你老不正经的,想啥呢。”
卫国坏坏的说:“还能想啥,想你呢。”说完,他就翻身抱住了冬梅。
突然,一阵急促的砸门声,阻止了夫妻两的亲热。
冬梅快的穿着衣服,心想谁这么晚了还过来。
而卫国有些气恼的躺在被窝里,倒要看看哪个缺德的家伙,坏人家的好事。
冬梅简单的整理了下头,拉开了院子的灯光,然后问了声:“谁?”
只听门外声音很小的说:“是我,杜嫂。”
一听是杜嫂,冬梅放松了警惕,一边打开门,一边想着杜嫂这么晚过来,该不会是老公回来,没有菜了,过来借菜的吧。
冬梅刚打开门,杜嫂就冲了进来,一言不的直接走进冬梅的饭厅。
冬梅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杜嫂到底在搞什么,于是跟了进来,拉着了饭厅的大灯。
饭厅和冬梅的卧室是相通的,互相可以看见对方,一看灯亮了,卫国赶忙用被窝把自己盖严实,然后闭住眼睛,装睡。
冬梅走了进来,在灯光下,冬梅诧异的看到杜嫂两个黑眼圈,肿的跟熊猫一样。
还没等冬梅开口,杜嫂先是哽咽的抽泣了起来,道:“你说回来了,就回来了吧,还怀疑我外面有人,两句话说不对,就照我脸上两拳。”
冬梅听的云里雾里,这情节也太浮夸了吧,没有开头和中间,只有结局,冬梅问道:“老杜回来了?”
杜嫂捂着两个眼睛说:“恩,刚回来。”
冬梅诧异的说:“老杜这也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吧,回来还不高高兴兴的过日子,打人干什么?难道,难道,老杜也喝酒了。”
杜嫂无奈的点点头说:“老杜喝了几两。”
冬梅一脸迷茫,这左邻右舍怎么都住了些酒鬼,她安慰杜嫂道:“老杜是酒后失态,等明天他酒醒了,自然会给你赔礼道歉的。”
杜嫂说:“老杜酒量大着呢,两斤都喝不醉,几两怎么可能醉,他就是谋者想打我,怀疑我偷人。你们住在我隔壁,该清楚我一天的为人,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虽然老二是老家亲戚家的孩子,但是都得我经管啊,哪里还有功夫去偷人。”
冬梅说:“这老杜也是,疑神疑鬼的,连自己人都不相信。”
杜嫂饶了一圈,终于说出了过来的目的,道:“冬梅,你能帮个忙吗,过去我家,给我评理去,看到底我对,还是老杜对。”
冬梅无奈,只能放下卫国,跟着杜嫂去了家里。
老杜个子不高,皮肤很黑,人也很瘦,但是他并不耍酒疯,只是静静的坐着,而三个孩子被吓的坐在床边一身不吭。
老杜见冬梅进来,理智非常的清醒,说:“我就知道她过去找你去了,你不用说了,你的话,我是不会听的,你可以走了。”
还没有说话的冬梅,被老杜给噎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该来呢,还是不该来呢。
杜嫂当着冬梅的面,开始给老杜哭诉,自己是如何艰苦的生活,如何带孩子,如何节衣缩食,如何……
哭诉到中间,老杜实在受不了了,再加上瞌睡,便回到床上睡了下去。
夜深人静,冬梅也瞌睡的要命,可是杜嫂仍然说个不停。
说道最后,杜嫂才告诉了冬梅老杜的真实情况,原来老杜和万青一样,都是在智商上有点问题,可是不同的是,万青是先天性的,而老杜是后天性的。
杜嫂告诉冬梅,有一年回老家,坐车到镇上后,就再也没车,只能步行。
晚上天黑,抵达了一条河,只要趟过这条河就能抵达村子,抵达他们的家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条河的上游洪水,水势很湍急,水涨的很高。
她和孩子们过不去,老杜便脱了衣服,把他们一个一个的背了过去,这么来来回回的好几回,再加上天气寒冷,河水冰凉,回到家的老杜,为了取暖,喝了些家里自酿的烧酒,便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不醒。
最后,老杜被唤醒后就开始多疑,整天疑神疑鬼,他们都判断老杜的智商出了问题。
那时的钻工,由于没有及时的通讯工具,再加上夫妻两地分居,一分就是大半年,如果感情稍有不好,难免产生彼此不忠的猜忌。
这天,卫国邀请王英来家里吃饭。
在做饭前,卫国冬梅夫妇心里有个想法,想说服王英把放在老家的妻子王雪鹅和孩子接到城里来。
冬梅作为一个从农村走出的的家庭主妇,她深知农村生活对一个家庭妇女的苛刻,以及孩子在山村教育和城市教育的差别。
可是,王英是个级大孝子,他觉得父母必须得有人照顾,而自己在外照顾不了,所以媳妇必须担当起这个重任来。
他宁可牺牲妻子的幸福和孩子的教育,也要敬孝道。
王英是个很幽默的人,他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道:“之前说请你们一家人吃饭,没有请动,反倒被你们给请来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冬梅和卫国摆了好酒好肉热情的招待着王英。
在吃饭的间隙,冬梅有意无意的给他讲解着自己的过去,让他明白一个农村妇女的苦重,以及进城后生活质量的变化,思想觉悟的提高,还有孩子们教育水平的提高。
王英只当是听故事了,并没有太在意。
等吃完了饭,冬梅才摆明了规劝王英,说道:“英,你说我一个妇女在农村的时候苦不苦?”
王英擦着嘴巴说:“苦,太苦了,当个女人真不容易,当个农村的家庭主妇更不容易,你的经历太苦了,简直不敢想。”
闻言,冬梅顺水推舟道:“但是,自从我出来后,就全部离我而去了,而曾经的那些苦不堪言的经历,正在你的媳妇王雪鹅的身上不断生着。”
王英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严肃下来说:“那没有办法,我爸妈都年纪大了,没有人照顾不行。”
冬梅看了看旁边的卫国问道:“卫国,你爸妈多大?”
卫国道:“我爸六十九,我妈六十三。”
接着,冬梅问王英道:“你父母呢?”
王英是家里的老大,所以他的父母年龄并不大,他想了想说:“都五十几岁。”
冬梅接着说:“卫国的父母都那么大岁数了,在家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你的父母才五十几,生活不能自理吗?”
王英说:“完全可以自理。”
冬梅说:“即使我们来了城里,我们一样可以照顾父母。”
王英问:“怎么照顾。”
冬梅道:“如果他们身体不好了,我们把他们接过来住,或者我们抽时间回去把给他们把病看好了再来,你这样一味的让妻子和孩子呆在农村,只为了照顾你父母,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可能暂时还不需要你们的照顾?”
王英不说话了。
旁边的卫国接着说:“不是我们不孝顺,只是我们为了双赢,为了我们的媳妇和后代更好。”
王英顿了顿,仿佛想说什么,可是又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