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心情抑郁了几天的冬梅,好不容心情大好,可是却突然遭遇卫国劈头盖脸的谩骂,她一头雾水的看着卫国,说:“你怎么了,刚回来就骂人呢?”
卫国一边指着冬梅的脑袋,一边骂道:“我让你带着涛涛去双选会报水电厂,哎,就算水电厂报不了,报个采油也行啊,你干嘛让涛涛报个钻井,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面对卫国的突然爆,冬梅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她说:“已经报了,你让我怎么办?”
卫国走近了冬梅,表情凶悍的说:“你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唯一的一个儿子去钻井队?”
当卫国走近了,冬梅才看清楚卫国脸上的表情。
他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大怒了。
冬梅大好的心情,突然变的一平如水。
她说:“我让他不行再等等,不要着急的报钻井队,等宏天公司的采油工招聘,可是他不听啊。”
卫国掰着几个指头,给冬梅算着说:“如果涛涛去了井下,那么他就在咸阳市工作,朝九晚五。
如果涛涛去了水电厂,那么他只在春检的时候忙活一阵子,这个时候已经休息了。
如果涛涛去了采油,这个时候正在单井上,趟在房子里面看着电视呢……”
冬梅听到卫国说的头头是道,她心里一阵气愤。
她说:“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孩子已经报了钻井了,你才告诉我。我要是像你一样,知道这么多,我打死也不会让涛涛上钻井队的,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是马后炮。”
卫国看到冬梅开始反驳自己了,他的气势,稍微弱了一点。
他说:“钻井队三班倒,一个白班,一个夜班,每个班至少工作十二个小时,不仅辛苦,而且还危险,你怎么就能让涛涛上钻井队呢?”
卫国说话的气势,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强了,但是依然凶悍。
闻言,冬梅这才了解了钻井队的工作形形势。
她说:“你要是早告诉我,钻井队要这么频繁的熬夜,我肯定会告诉涛涛,让他不要去钻井队的,你一天在家里,对于工作,闭口不谈,我一问你,你就骂我,说我一个女人,一个家属,又不去前线上班,知道那么多干嘛,现在好了,由于我的无知,孩子的无知,去了单位最辛苦,最危险的钻井队,你高兴了吧。”
这时的冬梅,已经开始生气了。
卫国看到冬梅生气了,他的气焰再弱了一点。
他说:“就算你不知道这些细节内容,但是你也该跟着我去过新疆,知道钻工每天是个什么样子,你怎么能让涛涛上去,当老钻呢?”
冬梅慢慢的,由柔软变的强势。
她说:“当年我在新疆,我看你们上班也闲着啊,就是搬家的时候,吃不上饭而已,也没有你说的这么辛苦啊?”
卫国给冬梅解释,说:“当时的钻井队,一年或者两年,才打一口井,现在呢,一个礼拜就打一口井,工作量,劳动强度,危险系数,能比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闻言,冬梅气的脸青。
她说:“别的孩子,报名的时候,都是父亲带着去的,你一个人呆在山上,根本不下来,让我一个女人,领着孩子去报名了,你回来还责怪我,我问你,到底怪你,还是怪我?”
冬梅和卫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了,冬梅早就摸透了卫国的套路,他就像一根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所以,每当卫国及其凶悍的和冬梅吵架的时候,冬梅也不需要怎么和他理论,只需要表现的比他强悍就好了。
即使这样,就足够吵过卫国,足够打败卫国了。
卫国凶悍的表情没了,他说:“我不是在山上上班,下不来吗?”
反之,冬梅的表情则更加凶悍了。
她说:“孩子小时候的教育,你回不来,管不上。
孩子的高考,你没有回来。
孩子现在的择业,你又没有回来。
我问你,你作为一个父亲,每当孩子在面对人生的重大选择的时候,你都是以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参与?
我问你,你觉的你做的对吗?”
当冬梅表情凶悍了之后,卫国表情立马柔弱了。
当冬梅把嗓门提高后,卫国立马声调压低了。
卫国终于低下了头,转身朝阳台走去。
可是,相比卫国的退却,冬梅却开始飙起来。
她不依不饶的跟在卫国的身后,责骂他,说:“你要是在孩子双选会那天回来,孩子肯定也不会选错单位,我问你,你的工作重要,还是孩子的前途重要?
难道你找李经理请两天假,从山上下来,这点假,也请不到吗?”
卫国被冬梅骂的无言以对。
他低着头,俯着身子,拿着洒水壶,开始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
冬梅继续骂道:“现在好,涛涛上了钻井队,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你知足了吧……”
卫国被冬梅从阳台骂到卧室。
接着,卫国又从卧室被骂到了客厅。
直到最后,卫国躲进卫生间,冬梅才停止了对卫国的谩骂。
这次吵架,虽然是卫国挑起的头,但是却以冬梅的胜利而告终。
以前年轻的时候,因为卫国能赚钱,冬梅很是自卑。
所以,每当夫妻吵架,冬梅都是处于下风。
而现在,冬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充分挥了自己口才的优势。
她把口吃的卫国,给驳斥的无言以对,理屈词穷。
冬梅坐在客厅的沙上。
她等了半天,还不见卫国从卫生间出来。
她心说,这个卫国,就算是上个大号,也该出来了。
于是,冬梅悄悄走了过去,把耳朵贴到了卫生间的门上。
她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子本来就不隔音,再加上卫生间的门是玻璃门,所以卫国在里面的声音,冬梅是听的一清二楚。
突然,冬梅听到卫国在卫生间里面哭泣。
冬梅一愣,她心说,卫国是个从来不哭泣的人,他上次哭泣,还是父亲去世的时候,这一转眼已经十几年了吧,怎么卫国突然开始哭泣?
难道是自己把卫国给惹哭的?
想到这里,冬梅突然非常的自责。
她心说,哎,骂人也该有个度,自己是不是,过了那个度了?
于是,冬梅开了一下卫生间的门。
可是,冬梅却现,卫国竟然把门给反锁了。
她冲着里面喊道:“卫国,快出来,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卫国赶紧擦拭着眼泪,他生怕冬梅现自己哭了。
他说:“我上完厕所就出来。”
虽然,卫国已经十分注意了,但是冬梅依然听出来了卫国说话的声音中,夹杂着哭腔。
为了让卫国高兴起来,冬梅劝卫国,说:“好了,出来吧,别哭了,都是我不对。”
卫国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谁说我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