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家里贴我母亲的窗花,文知希进来了。
后面跟了两个送货的,过年的东西。
”这丫头,弄这么多东西。“我母亲高兴,高兴的并不是东西,而是文知希来了,我并没有和我父母说。
”行了,你搬东西,我贴窗花,这不是男人干的活儿,笨手笨脚的。“文知希做了头发,换了衣服,打扮的非常淑女,我母亲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明天就是三十夜了。
我和我父亲坐在外面抽烟。
”给我点钱。”我爹说。
“你钱呢?”我问。
我爹看门:“花没了。”
“干什么了?”我问。
我父亲有工资,我母亲从来不要,我母亲自己有也工资。
“花了。”我爹说。
”爹,我可以给你买车,买表,可是你不能……“我害怕我父亲赌,虽然从来没有赌过。
”我和你刘姨是舞伴,明天就过年了,我得给买点东西。“我爹说。
”你平时没少给花钱吧?“我问。
”就是吃个饭,买个水什么的。“
”爹,跳舞我不拦你,你工资一个月四千多块钱,这不太对吧?“我说。
我爹想了半天说:”你想管老子,还嫩了点儿。“
我爹一下就急了,推门而出。
我不想惹这个不痛快,可是就赶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现在不能去追,也不能去打电话。
如果我爹真的认了这个道儿,那就没办法了。
生辈子都是一个善良的人,教育我,善良做人,为恶而不能为,到老了,真要是玩这么一招,可就闹得慌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去公园,我爹自己坐在长椅子上抽烟。
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
“儿子,你不能那样想我,你刘姨一个人过日子,老伴死得早,儿子有病,一直她照顾,上个月又加重了,我能帮就帮点,这事我也不敢跟你妈说呀!”我搂了我爹说。
“走,回家,喝酒。”
我把卡给我爹了。
回去喝酒,我母亲和文知希那是聊得火热。
我爹看我。
喝过酒,我爹进我房间就说了一句:“人不错,衫子你也应该看看去,明天就三十了。”
我爹出去了。
我下午去居云寺,衫子依然是没见我,住持说,不见不是没放下,你也别想了,她决定放下了。
“我懂。”我拿了一万块钱,捐的香火。
住持自然是明白的。
世间的很多事情,是很难放下的。
就像我的仇恨一样,在我这儿是永远也放不下的。
三十,有了文知希,热闹了不少,不然这个家还是冷清的。
这个年过得很祥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确实是不错的一个年。
我每次到过年,就会紧张,总是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初八上班,开鼓,楼顶上的大鼓敲响,鼓儿响叮咚公司初八大鼓,在798上空响着,有半个小时。
到下面转转,我去攻工厂那边,订单够忙上半年的。
一直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就胡八爷打九十九鼓的事情,我一直就卡在心里,这老家伙不会是闲着没事的。
我从工厂回来,中午了,在办公室对付一口,切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起来,我去园子,胡小锦在铺子里。
我进去,胡小锦看到我,站起来,似乎有点紧张,然后泡茶。
“哥,坐。”我坐下。
喝茶:“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我还担心你不喜欢。“胡小锦说。
”小锦……“我还是想再提醒一次,我们不能在一起。
”哥,我懂的,放心,我不会做其它的事情的。“胡小锦笑了一下。
我心里难受,我来胡小锦这儿是来打探点消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的问题就直接面对胡八爷吧!
聊了一会儿,我去胡八爷家。
他在家里研究一个瓶子,我一看就知道,是特么顾瘸子做假的瓶子,但是极高。
胡八爷还是泡茶,以礼相待,这种人会藏着,就是想杀你,也会笑着把你干掉。
“你帮我看一眼这东西,老眼昏花。”胡八爷说。
这胡八爷看东西也是很厉害的,但是这顾瘸子做假,也是高手。
我戴上手套,拿起来看,这顾瘸子是怎么把不相当的碎片弄到一起的,磨成一个瓶子。
碎片年代接近,上下不差十年,基本就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这得多少工夫?
这瓶子不过两千左右,那功会钱都出不来,再加上那些碎片,赔钱。
这小子我估计是拼一个大活,在练手?
“底儿是真的,瓶身也没有问题……”我说着。
确实是,都没有问题,拼接的缝隙都没有问题,这小子怎么玩的呢?
我透光看,没有缝隙,拼接会出现缝隙的,这小子怎么做到的呢?我也干这活儿,也干不到这个程度。
就在做假了的学问,比鉴定更复杂,至少你要把鉴定学的非常精了,才可以造假,器型,断代,每一个年代的特点……是非常的复杂的,有一个不慎,你所造假的东西,就被识破。
“你这么说,这瓶子就是真的,可是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感觉。”胡八爷说。
当一个人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凭着的就是感觉,那种感觉绝对是准的。
“您说说,什么地方不对?”我说。
“我说不出来。”胡八爷坐下喝茶,看着东西。
我不能桃破了,这顾瘸子是不是想坑胡八爷?
什么东西如果你总看,慢慢的就相信了,因为你找不出来毛病,那就是真的。
感觉是第一感,你总是看,就会怀疑自己的感觉了。
”噢,你来有事吧?“胡八爷转头看我。
”嗯,九十九鼓您也参与进来,公司给你一千辛苦费,我送过来。”我说。
“什么九十九鼓?”胡八爷装傻。
“就是我鼓儿响叮咚公司的一个表演。”我说。
“噢,想起来了,我那天闲着没事,就凑个热闹,钱就算了。”胡八爷说。
我就知道会这样说的。
“八爷,门家城的鼓埋了很久了,什么时候起鼓呀!”我问。
我特么也不跟你绕。
”唉,这鼓我下得后悔了,起鼓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下鼓容易,起鼓难呀!“胡八爷说。
”您说说。“我说。
”我累了。“胡八爷起身就回房间了。
我起身走了,这老东西,不想说,就玩这套,他是害怕我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