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夜光杯拿出来,顾瘸子当时一愣,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君王夜光杯,如命被鬼推,一关土一堆,一关来无回。”顾瘸子说。
我锁住了眉头。
顾瘸子往杯子里倒水,然后说:“月光下,魂影浮动。”
我把灯关了,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我看杯子里,然后看顾瘸子。
“我看像蝴蝶一样,蝶影摇曳生姿。”我说。
顾瘸子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太突然了,扎你全家的大爷,吓得我大叫一声。
顾瘸子笑了半天,“嘎”一下就停下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又吓得我一哆嗦,不是卡死了吧?被笑卡死的人,也是有的。
顾瘸子说:“你真是捡了一件好东西,我刚才是逗你的。”
顾瘸子的心思我一下就明白了,想要这东西,想打我的鼓,话说出来了,又觉得对不起哥们,就转了风头了。
“这个你拿走吧,反正你出的钱。”我说。
顾瘸子拿起来,看着,突然起身就颠儿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瘸子跑得这么快的,你大爷的,又吓得我一哆嗦。
我知道,这个夜光杯,就现在来说,没办法给价。
我给了顾瘸子,也是有原因的。
我师父刘德为跟我说过,无法给价的东西,不入手,这东西百分之百的,会出事的。
这也是打鼓的规矩,无价不鼓。
我师父刘德为说过,无价的东西入手,命就在线上走。
顾瘸子跑了,又玩起了失踪,电话也打不通。
常平跟鬼一样的缠上了我,来铺子找我。
常平在后院,给我打了八十一鼓,一个八十一音,鼓锤上下翻飞,如蝶似舞。
古代的时候是表演的,确实是漂亮,最后是八十一音齐出,首音长音,一音比一音短,一音比一音急,首音之尾连尾音之头,这手速是太快了,八十一音出来,定鼓,死静死静的。
常平看着我。
“漂亮。”我说。
常平说:“八十一鼓,你听完了,我要听你打鼓。”
”你回去吧,半夜我会打鼓的。”我说。
常平走了。
常鼓,常海棠,当年的鼓儿可不是这么打的。
八十一鼓,一人而鼓,细如万泉水之水,急如万马奔腾……
小鼓如珠落玉盘,大鼓如瀑飞扬天。
常平是常家的传人,但是这鼓儿确实是出现了问题,虽然八十一鼓打出来了,但是有太多的鼓已经不是正鼓了。
看着不错,听着有点发慌,鼓平如自己,鼓喜如庆,他都没有。
如果我这一鼓把常平给打服了,那么常平会不会熄鼓呢?
如果熄鼓了,那多革青这鼓儿就少了鼓,我接鼓到是好打了。
半夜我到高尔山,打鼓。
打了二十一音鼓,二十一音是鼓的基础音,打精了很难,常平八十一音,基地音跑了十二音,这是把鼓烂的原因。
而且有跑音的,就是在传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二十一音鼓,我打了十二分钟,停鼓,下山。
第二天,顾瘸子中午过来的。
这货一跑又是一个多星期。
“你干什么去了?“
”那东西你给我了,我给卖了,现在想要回去,你都要不回去了。”顾瘸子说。
“我没打算要,卖的钱呢?”我问。
“钱也没有了。”
“我就问问,我不要。”
顾瘸子指出三根手指,说:“钱让我捐了,盖了一个养老院,到时候我们两个养老的时候,就在那儿了。”
三根手指,三百万?
顾瘸子摇头,三千万。
我闭上了眼睛,真特么的败家,我说的是我,我心不疼?那是假的,有点要吐血。
“你让我静静。”
顾瘸子大笑起来,拿出卡,说二百万。
顾瘸子是聪明人。
顾瘸子也是古董界的人,无价的东西,卖出价来,直接捐了,捐了一个义,保了一条命。
我和顾瘸子在后院喝酒,问顾瘸子,他不停的在捐钱,甚至把自己捐得住了桥洞子,为什么?就是捐,也不能把自己捐得无家可归。
“你相信人有来世吗?我修的是来世。”顾瘸子说。
这回答是天衣无缝,让我都没话说。
“我信。”
这顾瘸子这么释义,必定有原因,如果不是,那他真是太高尚了。
正喝着,常平拎着鼓进来了,站在那儿,看着我。
顾瘸子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常平吧?过来做,如果有仇,喝完了,我给你拿菜刀。”
顾瘸子嘴损。
常平“普通”一下跪下了,把我和顾瘸子都吓一跳。
“干什么?”顾瘸子问。
我走过去,把常平扶起来,拉过来坐下,倒上酒。
“你得教我鼓儿。”常平魔怔了。
魔鼓是打鼓人的大忌。
如果这样,到是好办了,那常平魔鼓,鼓为大,那多革青就少了这八十一鼓,明鼓不可怕,怕的就是暗鼓。
喝酒,常平说,二十一基鼓,他有十二音打得不对,琢磨了多少年都不对。
常鼓,常海棠当年的鼓儿可不是这样的,算是失传了。
“我教你。”
常平要跪下。
“得,我们算是兄弟朋友。”我说。
常平点头。
喝过酒,常平走了,顾瘸子说,他回家了。
第二天,到当铺。
李小河就进来了,耀武扬威的,坐下,看着我。
我要泡茶。
“你那破茶别泡了,我问你,你和李媚怎么回事?”李小河问这事儿来了。
“我和李媚是朋友,普通的朋友。”我说。
“我想抽死你。”李小河要站起来。
“别跟我玩流氓那一套,你不是我对手。”生死我经历了多少?上世我打死过多少敌人?我怕你一个混世的货?
李小河没动:“你要是伤害了我妹妹,我肯定挖坑埋了你,还有,叶家的事儿,你不准再管,不准再打什么破鼓。”
李小河走了。
我还真特么的以为为李媚的事情来的,弄了半天,是为了叶家的事情。
李小河让我推进鼓里,李媚肯定是恨我的。
那么李小河让我不要打鼓,看来也是明白的,但是李小河并没有拿这事当事,鼓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他以势而夺。
在我经历的那一代,以势而压的,都破落得很惨。
我也不理会这个李小河。
现在我在想的是,常鼓的常平到底是归到我这面来没有?
如果是玩一个阴鼓,也够我受的了,悬线悬鼓悬着命。
我是乱想。
没有想到,突然就安静下来了,而且一连着半个月,没有任何的消息。
消息人都打听不出来消息了。
这是封鼓,也是叫鼓叫势,突然的消息没有了,这是给叶家看的,也是给我看的,就是说,我的对手,人家说没消息就没有了,让这个小城马上就平静了,暴风雨后的平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