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富丰的老板,但是我依然是逛古市,这回我也要去晓市了,我既然接了,应了,就要有责任。
那个老太太又去顾瘸子那儿,天黑后过去的。
顾瘸子让我买酒菜过去。
过去后,喝酒,和老太太聊天,老太太说,老头得了重病,需要很多的钱,没办法,做壶了。
但是做的这个壶不是别人家的,是自己家的,族人太多,就私做壶了,不违法的。
在古市上,这种故事层出不穷的,我根本就不相信。
东西拿出来,瓶子,看了一会儿,是真的。
顾瘸子拿过手看,说了一些毛病。
这是扎价,顾瘸子怕我不好意开口。
老太太也是听着,会做壶的人,能不明白吗?肯定说给老太太了。
收的东西,价格都合理,老太太才又来的。
谈到了七万,又是顾瘸子付的钱,我没钱。
当然,顾瘸子出的钱,不是白出的,就算是借我的,我也要给拿出百分之十四的钱给他,这是规矩。
第二天,把瓶子拿到富丰,加上顾瘸子的百分之十四,瓶子价就到了近八万,我开到十万。
这东西十万也不算高。
遇到收藏的,而不谈利,有可能还要高,如果是玩主,买卖,那这个价,赚头也就不大了,但是有人会买走,扎生,扎青。
每天在古市上,交学费的人,非常的多,这才是古市一直兴旺的原因。
其实,我一直是不安的,老太太的货到底稳不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鼓儿,也不清楚。
那富丰古董行的富昌盘踞在古市也有年头了,我不得不多想,别把我架在火上烤。
我知道,自己已经是下河了。
李媚的消息是顾瘸子给打听到出来的,她竟然是李小河的妹妹。
李小河找我,把妹妹搭上,这就奇怪了,我在古董界,是一个没有名声的,收杂的人,根本不入流,也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我没跑,我知道,我跑不掉的,李小河的势力很大,我能跑哪儿去?我总得回家吧?我不能再拖累这世的父母。
我要稳住了,我经历了生死,我还怕什么呢?
李媚来了,坐在我面前,看着我笑。
“李媚,我问你,你是李小河是什么关系?”我问。
李媚愣了一下,笑了一下,小声说:”你挺有本事的,这事没有人知道,李小河是我哥,不过我告诉你,他是他,我是我。”李媚说。
我心想,别扯了血永远浓于水。
现在我已经是这样了,只能是干下去,但愿和李小河没有关系。
李小河和石暄之争是可怕的。
一个星期后,有一个展览,我和顾瘸子喝酒的时候,顾瘸子说,任何人都能拿东西去展,由专家评出来一二三等奖,最高奖金一百万。
这顾瘸子动心了,我丝毫不为所动,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是一个私方举办的,是古董界举办的。
我的意思是让顾瘸子不露风头。
顾瘸子说,就是闹个玩儿。
玩就玩吧,我看没有那么好玩的,顾瘸子有点固执。
第二天,我去富丰古董行,安排完工作,坐在那儿喝茶。
李媚进来了,闲聊一会儿,告诉我,古董展要去,代表富丰行。
我不多说,点头,那要出什么东西呢?
李媚说,她会带来的,但是我要出面儿。
这个没问题,我代表的是富丰行,我应了这事,就得做。
李媚说晚上想请我吃饭,我说有事儿。
李媚笑了一下,就改天,就走了。
下午,有人送过来一件东西给我,说是李媚让送过来的。
我打开东西,愣住了。
粉彩满池娇卷缸,高22.5cm,直径27.4cm,
胎体厚重,气势非凡,图中荷香四溢,妍花正茂,浮萍散漂,鸳鸯两两相随,含情脉脉,畅游池中……
清光绪年间的,非常的漂亮,但是价格不高,就现在而言,不过就两万上。
拿这个入展,似乎有点差了,这东西要是在古市来说,也算是好品的东西。
我愣住的原来就是,东西虽然是漂亮,但是价格不高,我以为李媚会拿出上百万,或者说是上千万的东西来。
我拿着去了展会,带着一个店员。
登记,上册,验东西,拍照,选位置……
忙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我让店员回去,我去了顾瘸子那儿。
顾瘸子在看一个梅瓶,看我来了,就让我坐下,打电话叫外卖。
“铁子,给看一眼。”顾瘸子说。
清雍正的东西,粉彩侍女婴戏梅瓶,胎薄体轻,釉面似玉般温润细腻,更能突出线条纤细、色彩柔和的纹饰之美。
此瓶小口微撇,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敛,圈足。器型秀美端庄,莹润可爱,胎釉白胜霜雪,外壁粉彩绘侍女婴戏图。
整器造型规整隽秀,画笔清秀细腻,设色淡雅逸丽,笔法写实生动,正如《陶雅》中所言:“粉彩以雍正朝为最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鲜妍夺目,工致殊常”。
是一件好东西,这小子看来是藏了好东西。
“开个价。”顾瘸子说。
“三十五六万。”我说。
顾瘸子看了我半天,点头。
这小子拿这东西出去吗?
那胡八爷,弄不好要扎货的。
酒菜来了,喝酒,我劝顾瘸子,他摇头,就明天就送过去。
“你把这东西卖掉,换房子,换个环境,娶个老婆,弄个小店经营着……”我说着。
顾瘸子听完”切“了一声说:”你现在活得安逸吗?”
这话有道理,现在顾瘸子住得是不怎么样,但是安逸,人家门不锁,能睡得着。
人各有所求吧!
顾瘸子没听我劝。
第二天,我让店员去展馆看了,看看消息。
展馆开始布置了,展品摆出来,都蒙着红布。
这也是保持神秘的原因。
店员回来一无所获。
能进展厅的人,都是参展的,现在不对外开放。
第二天下午,我过去,顾瘸子在里面转着。
蒙着红布,看不出来什么。
我和顾瘸子转着。
在一件东西前站住了。
“猜猜会是什么?”顾瘸子说。
我看着,红布蒙着,想看出来什么,也不是不能,上面能看出来,下面是垂着的,就不好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