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事情的变化就是瞬间的。
雷虎说,这个酒馆我接手,如果他能回来,他就再接手。
雷虎竟然还掉了几滴眼泪。
不懂,我不懂。
雷虎是谈大炮的副官。
雷虎喝得有点多了,我离开,回家就睡。
第二天,九点多起来,坐在台阶上抽烟。
白蕊过来坐下问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说:“小蕊,没事,没事。”
白蕊的心是不安的。
商鼓儿的会,在古道茶楼开的。
都到位了,一个不少。
我会在台上,半天才说话:“各位,第一次开鼓儿会,我是新会长,没什么经验,我只是说实话,在商言商,商以利而为,利不过,人为善,善为本……包团而暖,相互而生,大家不要拆台而为……”
我的意思就是,事情恐怕是要发生了,商鼓团团相护,也许能发展下去。
我讲了二十多分钟,停下来,问他们的意思。
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商梅说:“我觉得这个时候是自保的时候了,抱团取暖,只能是互相伤害了,现在形势我看不是太好。”
实话,我笑了,我说:“我是会长,只能这样说,大家也听商老板说了,各为吧,今天我请大家吃个饭,就算是兄弟请客吃饭,如果不变,再为。”
喝酒,吃饭,三十多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放下过,我意识到,真的是不好了。
我喝大了,回家,商梅送我回家的。
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白蕊说:“吃饭吧。”
吃饭,白蕊说:“有一个人送来了一台车,在院子里,还有你昨天带回来的一个包,我看了,里面是那东西。”
白蕊紧张的看着我。
我说:“我知道了。”
那东西就是枪。
我吃过饭,走着去雷虎的酒馆,伙计看到我说:“李老板,雷老板说,酒馆转让你了,让我们跟着你。”
我说:“是。”
我没进去,转身就走了,这雷老虎特么的跑得太快了。
不过挺讲究的,给了我一把防身的枪,还有一台车,越野车,逃路的性能绝对是一流的。
看来这真是有事儿了。
市井鼓这边竟然也放出来了货,官商两货皆出。
而且价格每天都在往下走。
官鼓,商鼓往外挤货了,官商鼓儿的存在,是一种互补,一种捧鼓的形势,现在形势不对,直接往下挤货。
那市井鼓儿感觉是最灵敏的,也不去扎货了,扎来的货,也是流向了那些有钱人家,但是现在有钱人家,也不留着这些东西了。
米价上涨一成,就可以看出点问题了。
我和少小年坐在胡同的酒馆喝酒。
少小年说:“你什么计划?”
我说:“看形势了,我看是不太好,你也准备好吧。”
我和少小年都不是太乐观。
这种转机是不会出现的,但愿来得不是那么激烈。
我每天也看着形势,苗青跟我说,茶叶现在是发不出去货,商户不进货,这个我很明白,这个时候就是攒下金银,粮食,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古道茶楼完犊子了。
那些商鼓人也不来捧场了,他们在看形势,大浪淘沙,这次又会有多少商鼓出鼓,不清楚。
我让白蕊收拾好了东西,把车也加满了油,还装了两桶在车上,把车用帆布蒙上。
枪我也天天带在身上了。
少小年也是在折腾着,他反作,打市井鼓儿,这段时间就很少再听到那鼓儿声了,冷不丁的,感觉异样。
少小年在收货,但是绝对是精品,而且价格非常的低了。
这小子是在赌呀!赌得是后半生。
京城的第一声枪响是在半夜,我跳起来,心发慌。
到院子里听声音,枪响不断,这是军阀混战。
我从太平盛世,竟然到了这混战的年代,操蛋的事情。
有点哆嗦,不哆嗦才是孙子呢!
少小年半夜来找我的,他说马上跑路,离开这里,去什么地方不知道。
少小年带着何荷跑了。
这小子跑得是真快。
打仗就需要钱,那不是一般的钱。
我看形势不对,带着瞎眼于,白蕊和她的父母,第二天夜里跑路的,路到了津海道,就是现在的唐山,买了一个小宅子,深藏起来,那车我盖了一间房子,藏在里面,混世于井,不声不张。
这儿相对是太平不少。
唐山的瓷器也是很有名的,北方瓷都,永乐年间就制瓷。
唐山相对平静,唐鼓儿有些不同,但是也是分上中下的鼓儿。
我不能坐吃山空,何况我也是想着了解一下,时局的变化,这些消息来自民间。
我刚到津海道,不能上来就打鼓儿,那是找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以为飞黄腾达了,没有想到,流离失所的,又从头来了,人生的三起三落,这特么的也是来得太快了,应不暇接的人生,是多彩,还是悲惨,你说不出来。
我得拜门子,我只认识林老爷,林世松,而且只是一面儿,给谈大炮来取东西的时候,就是在这儿取的。
我真不知道,这一去,是欢是悲。
这林世松知道谈大炮的情况吗?
不管怎么样,也得闯上一下。
我带着礼物,敲开了这高墙大院的门。
开站,我说见林老爷,让我等着,半个小时,那个人才出来说:“进来吧。”
半个小时,这是在里面分析情况了。
我进去,林世松已经在客厅等我了,他站起来,笑着说:“哟,是李老弟,真是贵客。”
我把礼物放下,坐下,喝茶。
林世松问:“李老弟,这次来有事儿?”
我一看那林世松的笑,和上次是截然不同的,这次是皮笑肉不笑的,似乎还有着不耐烦。
我说:“没有其它的事情,路过,谈旅长让我过来看看您。”
我没把话说出来,这当景,这话就不能再讲了,讲了也是受伤。
这林世松一愣,说:“你不知道?谈旅长在京城死了。”
我一愣说:“胡扯,我昨天从京城来的。”
林世松看着我,想了半天说:“误传?”
我说:“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情。”
我心里都哆嗦,谈大炮死了?在京城死的?幸亏我特么的跑得快,如果慢了,那些商鼓不弄死我?也得扒皮。
我说:“别听那些人胡说,没有其它的事儿了,我得赶回去,京城现在有点乱。”
我出来,林世松送我到门外,非常的客气,表情的变化有些复杂了。
我想,这谈大炮和林世松的关系,恐怕也是压出来的。
我走出几百米后,回头,林世松回去了,我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谈大炮真的特么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