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顾紫重还在想着家里的人,她的母亲,她的哥哥,还有她卧病在床的父亲。
她不知道,哥哥正在私下里给她使坏呢。
果然,过了一天,就出了问题。
朱家派出去收粮食的人回来了,说地方有人拒交粮,还把收粮的人给打成了残废。
会有这种事情?
顾紫重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子善哥还是在兵营,而公公大人也去了京城监督殿试去了。
所以家里还是只有顾紫重在,她做主了。
金陵朱家每年都会去乡下收粮食,这已经是一件确定的事了。
只是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她还在心里犯着嘀咕呢。
崔姨娘道:“藩王向地方的百姓收取粮食,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而且自从五十年之前,各地的藩王都开始向地方的百姓收粮了。而如今居然有人敢私自抗交,简直是胆大包天。”
都多少年了,地方的百姓向地方藩王交粮,而地方的藩王也会向朝廷交粮的。
所以这么一来,朝廷反而是比平常多了许多粮食。
而百姓呢,向藩王交一部分的粮食,然后再向朝廷交少于的粮。
藩王还要向朝廷交粮呢。
所以这么一算,吃亏的是地方的藩王。
顾紫重还气呢:“咱们金陵朱家已经两年没有领到俸禄银子了。要不是江南父老给交的银两粮食,咱们怎么可能撑下去呢?”
现在百姓不交粮,朝廷又急着要。
金陵朱家成了冤大头了。
顾紫重当即便想把带头闹事的流民给抓起来。
她吩咐自己手下的眼线,去到地方上调查一下,看看情况究竟如何。
眼线去了之后回来,说地方的百姓们各个都在互相推卸责任,说到底也没有人承认究竟是谁干的。
好啊,大胆刁民,居然敢欺负到金陵朱家的头上去。
不过问题也来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怎么今年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顾紫重还疑惑呢,她赶紧派人去安抚受伤者的家人,还给了那个人一大笔的银子。
下面的仆人都对顾紫重很是敬佩,这样的主子带着大家伙干活,大家伙肯定不会吃亏的。
不过顾紫重却是把心里都用在了那些地方百姓身上。
整个江苏,乃至浙江,大部分的江南之地尽数都归金陵朱家管辖。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可是今年却突然出了这么一个现象。
这让顾紫重不得不提心吊胆的。
她正烦恼的时候,顾世子登门拜访了。
顾紫重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不过她还是等哥哥进了门来,和哥哥相见的时候,眼神才慢慢露出怀疑。
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哥哥。
顾世子他最近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弄得顾紫重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瘟疫一样,恨不得赶紧躲开他。
果然,顾世子一坐下来,便开口扬言道:“紫重,你的那个家丁,死了没有?”
顾紫重的眼睛在放光!
她的双眼瞪得像一个铜铃。
果然如此,她没有猜错。
是哥哥,是哥哥干的!
顾紫重果然猜中了。
她慢慢悠悠地坐到了哥哥的对面,轻轻张开了嘴,然后才慢慢地道:“是……哥哥,是你吗?是你把我的人打成了残废?”
顾世子却赶紧摇头:“人可不是我打的,我又不会功夫。不过打人的人,却是我派的。”
顾紫重恨得咬牙切齿。
她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妹妹直接问了重点话题。
那好,他也不打算绕圈子了,直言道:“哥哥我早就劝过你。金陵朱家的破事,你少管!可是谁知道你还是执迷不悟啊?他们家的事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顾紫重竟然无言以对!
哥哥这么问她,她只感觉到了突然。
难道哥哥问了半天,就只是问这个问题?
说了半天,你还不是嫉妒子善哥吗?
顾紫重怎么也想不到,哥哥的嫉妒心会那么强。
没有办法,她和哥哥的感情太深了,兄妹两个人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怎么能说完全分开就一下子分开呢?
顾紫重还是对哥哥撒娇着,却也是苦着脸:“哥,咱们两家可是亲家。金陵朱家和顾家是一家人啊。”
朱常禧才不稀罕呢:“你少来这一套了。朱常禧是你的子善哥,他才是你的哥哥吧?我这个哥哥,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了?当初咱们家不顺的时候,还不是看着朱常禧的脸色吗?我如今可是内阁大学士了,我也是朝廷当中的官了。我就要和朱常禧比一比,看看谁更厉害。”
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这个结果,是顾紫重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的。
顾紫重好后悔,她当初没有做好哥哥和子善哥的工作。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罅隙,不就是源于子善哥的虚荣和要强,哥哥的自尊和攀比吗?
其实两个男人都是金陵的好男人,一起合作发展不好吗?
顾紫重对哥哥的态度,简直到了苦苦哀求的地步了。
可是越是这样,顾世子就越是难受。
朱常禧那个小子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顾紫重这么向着他说话。
他不等顾紫重哭完,便扬长而去了。
顾紫重伤心欲绝。
朱常禧回了家,问顾紫重什么情况。
算了,这件事情不能说真相。
要是真的说真相的话,两家人只会陷得更深。
顾紫重变回了一个笑容,对子善道:“没什么,家里出了一点小问题而已。”
朱常禧一直关心着金陵兵营的事,所以对家里的事也就不太关心了。
他还和紫重炫耀呢:“紫重,你知道吗?咱们金陵兵营里有五千士兵,如今已经成了护城的明军了,就相当于京城里的御林军吧。他们可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功夫绝对不低。”
顾紫重相信,她相信子善哥有这个能力。
可是她却不相信,子善哥对家里的事毫不知情。
她斜眼看着子善哥的时候,心都是虚的。
家里的人呗打残废了,多大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