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白莺莺说要给周泽泡杯茶,周泽拒绝了,转而让白莺莺给自己接了三大杯纯净水,一股脑地全都喝完,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之前在梦里,那种烘烤的感觉让人确实很难以承受,哪怕是现在醒来,也依旧有些心有余悸,就像是在游泳池里玩了一个下午刚出来时那样,你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重力平衡,走路都有些头重脚轻。
小萝莉一直坐在周泽床边,没有离开,像是一条忠诚的猎犬,时刻准备着;
周泽甚至能够从她的眼里看出那抹毫不掩饰的贪婪。
“你看看你的鬼差证。”小萝莉提醒道,“上面应该是有最新的通缉令的。”
周泽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犹豫了一会儿,才用另一只手把鬼差证打开,前面几页没什么变化,但是后面却出现了两张微型通缉令。
上面有对方的照片以及生平乃至还包括现在所在的位置。
一男一女,
男的在如皋,
女的在通州,
都在通城范围内,毕竟通城下辖六县一市。
周泽点了一根烟,老实说,通缉令上的东西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现在整个人仍然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关键是那一鞭子,哪怕是在梦里,也是如此的写实。
除了最后的伤害,
之前的前戏和铺垫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们准备动身去抓他们吧,这可是大鱼,送上门的业绩,如果就地打散他们,让他们湮灭,一个顶的上之前送十个亡魂下地狱的业绩,如果活捉他们再通过地狱之门送回地狱,一个能抵得上二十个!
你现在业绩点是千分之三百多,
意思就是你抓个七八个这种逃出来的通缉犯,业绩就够得上升捕头了,到时候再像上次逼迫常州的那位一样,去四周再抓几个鬼差当手下,你就可以正式晋升成捕头。”
小萝莉很像是一个贤内助,
在给自家的窝囊丈夫尽可能地规划者蓝图和未来发展方向,
可谓是操碎了心。
但周泽没有对所谓的绩点有多上心,至少从他表现出来的神态看是这样子的。
他只是皱了皱眉,问道:
“这帮囚犯,是怎么跑出来的?”
是的,
周泽很好奇,
为什么这帮囚犯能够跑出来?
地狱不是有十殿阎罗、地藏王菩萨么?
还有数不清的阴兵再加上庞大的阴司镇压,怎么还能有人可以跑出来?
“这种事,不需要我们去过多理会,我们现在的层次,也理会不到,不过你如果一定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
地狱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它里面也有各个势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其实,每一次的暴动和有恶鬼从地狱脱逃,这里头,都离不开上面某个势力的插手。
阴阳分两路,但就像是阳间的皇帝一直梦想着哪怕自己死后也能在地狱里称王称霸所以大修陵寝以陶俑甚至是活人殉葬等待自己一起杀入地狱一个道理。
地狱的巨擘们其实也一直没放弃对阳间的渗透,这些恶鬼里,甚至有一两个会是某个大佬手中的棋子,但他们单独放人出去吃相未免就太难看,所以往往做出这种类似暴动的局面,让自己的一两个棋子隐藏在这之中,送他们还阳。
大部分出逃的恶鬼都是我们鬼差需要抓捕缉拿的对象,陪跑的龙套也就成了我们鬼差进阶的补品。
但你也知道的,有保护伞的那一两个,就不是那么好抓的,他们甚至在实力上比我们鬼差都更恐怖,当然,如果抓住了送下去,奖励会更大,虽然会恶了某一方的大佬,但阴司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章程。”
“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举个例子,上次在蓉城杀了我们这么多鬼差的那位。”小萝莉看着周泽,“呵呵,我觉得他可能就是前两年暴动出逃的恶鬼里特殊的一个。
如果你能有机会看看他灵魂真实模样的话,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凄惨,基本被虐得不成人形。
包括那位叫唐诗的女人,她灵魂的真实模样肯定也不会像她现在这具身体模样那般骚里骚气,还喜欢穿丝袜短裙。”
小萝莉不自觉地给周泽身边漂亮女人上着眼药水。
试想一下,不少男人对人造美女都有着功能障碍,若是知道这具身体之下隐藏着的是一个被虐得体无完肤的灵魂,那障碍,肯定就更大了。
而对于周泽来说,等于是障碍上再加个障碍。
“那我呢?”周泽指了指自己。
“你属于特例,当初疯了的那位想要玩一手移花接木,讨自己姐姐欢心,但你本身就不同,到底那件事是谁在玩谁,还不可知。
而且你不属于恶鬼范畴,你只是在最外面蹭蹭就结束回来了,又没进去。”
周泽伸手在小萝莉头上揉了揉。
小萝莉对他傻笑着。
此时此刻,
这一幕,
像是一对痴傻父女,坐在一起互相慰藉生活的艰辛。
“如果你想防备你体内那位把你取而代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不断获得来自阴司的册封,用阴司的诰命以及你的身份,反向镇压他!”
小萝莉觉得自己好累,
真的好累,
想要催动一条咸鱼产生一点主观能动性,真的好难好难。
“比如你的鬼差证,和别人的就完全不同,我的和你的都没办法比,这就是你的契机!”
小萝莉指着周泽的鬼差证很严肃地说道。
说白了,小萝莉的意思就是,摆在你周泽面前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阳关大道,而是一座独木桥,没有退路,只能靠着这条路往前,否则距离你被彻底取而代之,真的不远了。
周泽又喝了一口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那就先去抓通州的这位吧,是个女的,上辈子是个毒贩,被枪决了,现在鬼差证上标注的她的位置在通州区石港镇,这标注是怎么来的?”
“阴司的眼睛,比你我想象得要多得多,只要她没有特殊的办法刻意隐藏行踪,她在哪里,我们都能知道,而且等我们到了那个镇子,还会有更加具体地感应。”
“那就先去抓她吧。”周泽想了想,又道:“那么多的恶鬼,通城就两个?”
“你抓完了通城这里的,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再去抓,常州那儿你不是刚收了个小弟么,正好可以去帮帮忙。
哦,对了,这次抓捕恶鬼,哪怕是你送下去的,我只要帮忙了,也是能分润一点业绩的。”
小萝莉这只是为了解释一下自己为何如此积极。
二人刚走下楼梯,周泽第一眼看见的是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的许清朗。
周泽愣了一下,
然后嘴角露出笑意,直接走过来,一拳捶在了许清朗的胸口。
“艹!”
许清朗捂着自己的胸口从沙发上直接跌落了下来,揭开脸上的面膜,很是不解地看着周泽:
“我刚醒来,身子虚。”
“你醒了就好。”周泽在沙发上坐下,“待会儿要出门,做饭吧。”
“…………”许清朗。
虽说很不满这种待遇,但老许还是上楼进厨房做饭去了,对于一个善于烹饪的人来说,做出精美的食物给自己身边的人品尝,本身就是一件很让其享受的事情。
而且许清朗心里也明白,自己昏迷的这阵子,给身边人添了不少的麻烦,有时候他也能感知得到周泽每天都在给自己做着细心的身体检查。
等许清朗上去了,
周泽问旁边的老道:
“他怎么醒来的?”
“房价跌了,吓得赶紧醒来准备抛售咧。”
“呵呵。”
周泽摇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现在,
房子,
算什么?
这时候,一楼大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新闻,法国世界杯决赛击败克罗地亚,捧得了大力神杯。
然后,
新闻画面一变,好像是在野外采访什么考古挖掘工作者,应该是新出土了什么古墓之类的,里面内藏的文物应该挺多的。
看看这位工作人员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就清楚了。
“又挖出了古墓?”周泽问道。
“对咧。”老道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将一杯茶放在了周泽面前然后果断地拉开了距离。
“呵呵,说到古墓,对了,老道,那个土地爷的金币银币你放哪里了。”
周泽一边问着一边拿起面前的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钱,
终于不再是问题了,
那么多的金币银币,
哪怕不买房子这么多贵金属放在家里也是绝对的硬通货,抵抗通货膨胀也没问题了。
最重要的是,
周泽一直梦想着能和葛朗台一样,没事儿就躺在自家金银币山堆上批判一下罪恶的资本主义臭味。
“这…………”
“怎么了?”
“在这儿咧。”
老道怯生生地伸手指了指电视机,
“当时走得急,又有人来了,贫道根本来不及拿,一旁的张警官说这些都是文物,需要上交给国家。”
“咔嚓!!!”
周泽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但手中的茶杯直接被他给捏碎了,
手指上的鲜血顺着茶杯碎片一起滴落了下来,
仿佛自己的心,
也在跟着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