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呛啷”，传来兵刃交击的声音。

“臭老头，算你们幸运，碰上老子做好事，这就打你们上西天去享福。”

山道上，十余名青巾短衣的汉子手持鬼头刀，将一两拉着车棚的骡车拦住。

赶车的是个老者，白白须，早就吓得哆哆嗦嗦，手脚软，赶车的马鞭掉落在地。

“好汉们饶命，好汉们饶命，这些钱你们都拿去，别杀害我的老婆孩子。”

“拿来吧你。”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伸手将钱袋抄在手里，掂了几掂。

“他妈的，你个老不死的，这么点钱，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你看看我们这十几号人，哪个不是饿的皮包骨头，弱不禁风，我说老丈，你身上的衣服这么值钱，怎么也是个有钱人，出门就不知道多带点钱吗？”

“秃老六，你去看看车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个秃子手提鬼头刀，抢上前去，伸手将车帘子扯了下来。里边坐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妇人，旁边分别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相貌俊秀，女的瓜子脸，脸色白嫩俊美，都是十五六岁年纪。

秃老六看到那女子长的漂亮，一双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哈喇子直往下流，含含糊糊的说道：“虎老大，现宝贝了。”

十几个土匪听到宝贝俩字，同时窜到车前，伸头往里头看。

虎老大伸出大手，“啪”的一声，打在秃老六的头上。

“怪不得你他娘的长了一对老鼠眼，哪来的宝贝，滚蛋！”

秃老六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色眯眯的一笑，这一笑一对老鼠眼登时变成了一条缝，说道：“虎老大，你仔细瞅瞅，里边那个少女长的不美吗？”

虎老大一双大豹子眼看了看，说道：“恩，这小妮子是挺好看的，他妈的，你小子眼睛还挺好使。”突然又是“啪”的一声。

秃老六捂着光秃秃的头气呼呼的说道：“虎老大，你咋又打我？”

“你他娘的光顾着小妞了，你小子说的宝贝在哪儿呢？”

秃老六嘴一咧，说道：“那个少女长的这么美，还不算是宝贝吗？”

虎老大一双豹子眼一瞪，喝道：“她长的美有个屁用，能当几斤饭吃？哥几个在这冻得哆哆嗦嗦的，饿的前心贴后背，怎么的？难道要老子把这小丫头片子炖着吃了？”

秃老六淫笑道：“虎老大，这小妞儿这么好看，咱们可以把她卖到妓院啊，包能卖几千两银了。”

那老者一听，急的哭天喊地：“大王们啊，可怜可怜小老儿吧，小老儿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闺女 啊，你们放小老儿一家回去，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凑几千两银子送过来。”

虎老大一脚把那老者踢开，骂道：“你当老子是傻子啊，放你们回去，报了官，不是把老子们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车中传了出来，虎老大撇头一望，只见老妇人和那个美貌少女正在吧嗒吧嗒掉眼泪，那个少年气的脸色红扑扑的，虎老大不禁一乐，笑道：“呦呵，这小公子长的跟个女的似的，我说秃老六，这小公子卖到妓院值多少钱？”

秃老六愁眉苦脸的道：“虎老大，哪有把男的往妓院卖的，你的性取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虎老大大怒，左手一把抓住秃老六的细脖子，将秃老六提了起来，说道：“你敢说老子有问题？老子先把你小弟弟给你剁下来。”说着把手里的刀举了起来。

秃老六吓的冷汗直冒，哆嗦着说道：“我有问题，我有问题，虎老大，你手可得抓牢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虎老大你英明神武，气壮如牛，力大似虎，小弟哪能跟你老人家比，您老人家赶紧把我放下来。”

虎老大冷哼一声，一把将秃老六抛出，“砰”的一声，秃老六眼睛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走到一边，一声不吭。

虎老大对那老者叫道：“老头，今天老子大慈悲，让你们一家子回去，把你们家那个小妮留下就成。”

老者一听这话，哪里肯干，一把鼻涕一把泪，伸双手抓住虎老大的裤脚，哭道：“大王啊，你行行好吧，这闺女是小老儿的命啊，你就饶了我们，让我们…. 。 ”

话未说完，“噗”的一声响，虎老大一把鬼头插在了老者的心口，用脚一登，尸体咕噜噜的滚到一边。

车里的老妇人一见，登时背过气去。那少女哭的更加响了。少年气的双眼通红，瞪眼欲裂，一双拳头握的咯嘣咯嘣直响，抬腿跳出车外，一拳向虎老大打去。

少年拳头还没到，一人挺起鬼头刀，也是“噗”的一声，这一刀从少年背后插了进去，少年嘴角渗出血来，低头看了看胸口挺出来的寒光闪闪的刀尖，一口怨气吐不出来，就此死去。

虎老大看那少年死的时候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双眼珠子毒芒四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用手将少年的眼皮合上。

大刀一挥，招呼几个强盗去骡车里把小美女给抱出来，秃老六几步跳到车里，吓了一跳，惊道：“虎老大，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蹦跳下车来。

“秃老六你这个王八蛋，没事一惊一乍的，说话说半截，看老子不剁了。。。”向车里一望，那个“你”字陡然间吞到肚里。

原来那少女早已经咬舌自尽，半截舌头掉在地下，嘴里的血沫子流了一地。

虎老大大骂一声：“真他娘的晦气。”忽见那个老妇人悠悠的醒来，看到这么惨的场景，哭叫道：“我跟你们拼了。”伸出双手向虎老大抓取。

虎老大把牙一咬，狠狠的道：“一不做二不休，你在这儿吧。”这一刀直把个老妇 人捅了个透心凉。

秃老六看着满地的鲜血死尸，又转过头去看那个少女，急的直跺脚：“哎呀，可惜了我的小娘子啊，虎老大你把我们的宝贝给逼死了，大伙一块喝西北风吧。”

虎老大把眼一瞪，叫道：“你啰嗦个屁，咱们把这些尸体打扫干净，等过两天接着把守这一处山道，老子就不信碰不到有钱的。”

这时夕阳将要下山，冷风吹过山间，荒草簌簌作响，烟雾逐渐的开始弥漫，这十几个强盗被冷风一吹，看着几个尸体死的这么惨，都不禁心中栗六，突然旁边荒草当中嗖的一声，十几个强盗心中都是一惊，冷汗将衣襟都湿透了。

忽听秃老六说道：“虎、虎、虎老大，你刚才是不是把那少年的眼睛合上了。”声音颤抖，似是特别害怕。

虎老大说道：“你害怕个屁啊，赶紧把尸体扛起来。”

秃老六伸手指了指那少年，眼睛却看向别处，说道：“虎、虎、虎老大，你、你看看、看看那个少年，有、有什么不同？”

虎老大心中本来就憷，这时听秃老六这么说，转头向那少年瞧去，这一瞧不要紧，只见那少年圆睁双目，眼睛里流出两条血痕，眼珠子秃起，嘴巴张的大大的，洁白的牙齿在夕阳余晖下闪闪放光。

虎老大大叫一声，“我滴个妈啊，抹头就跑。”山间本就寂静，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秃老六一哆嗦，下身一片冰凉，紧接着大叫一声，十几名强盗都跟在虎老大背后撒丫子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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