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提尔纳诺分部。

约翰拿着手上的资料，眉头微微的皱起，良久之后将那些纸质档案放在桌上，陷入沉思之中。

“就只有这么些资料吗？”约翰皱着眉头，目光的焦点落在那些白纸之上，宛如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

“能获得的，只有这些了。”在约翰的对面，仓月正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淡漠的表情，“原本配置在尼禄身上的传感器，针孔摄像头等等装备，因为场地内磁场以及电流的变化被破坏掉了，没有留下有用的东西，现在能用的，就只有无人机拍摄的资料，以及尼禄自身的口述报告。”

约翰双手交错着，眉头紧锁拧成一个疙瘩，沉默不语。

在考核之前，实际上他和仓月之间就达成了一个秘密的协议，之所以让梁晓这个新人参与这样的考核，冲人数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借口，实际上是想要在这样的一个团里战中发现梁晓自身究竟是否能够掌控这个叫做万华镜的圣痕。

芬里尔讨伐战中，雨瞳口述的报告，以及那从芬里尔背上出现的决定性的第二发对神武装，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芬里尔身边的梁晓，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个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新人学员的身上。

所以，约翰想要知道，梁晓究竟是否像雨瞳说的那样，能够拥有着解锁空间的圣痕能力，以及他脑海中所猜测的，令他自己都感到恐怖的想法，那一道对神武装的光束，是不是梁晓自己发射出来的？

实际上这些问题找来梁晓问一问，可能就会知晓，但是梁晓从头到尾自身的表现是隐藏一切，约翰便也不好莫名其妙地去找一个并不出色的学员，所以才会在芬里尔讨伐战后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测，然后又故意在考核中安排了这么一出。

不过虽然怎么做是交给仓月来考虑的，但约翰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和尼禄勾搭到一起，让那个高傲的家伙去帮他测试梁晓，而且是在考核开始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协定。

“尼禄的报告中说，梁晓在和他交手的过程中，连续使用了多个D级和C级圣痕，而且都没有重复，更重要的是没一个圣痕都是根据当前情况所需要使用的。”用手指着资料上的文字，约翰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随后抬起头望着仓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梁晓不但能够使用这个圣痕，而且能够一次性使用多个圣痕，万华镜的能力是对圣痕进行复制，也就是说，梁晓在这之前应该接触过能够使用这些圣痕的学员才对。”仓月不假思索地说道。

“假设他真的接触过一些学员，并使用某些方法复制了他们的圣痕，那么我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做到让所有圣痕都行之有效的？而且……”约翰说着，用手点击了面前电脑的屏幕，将电脑屏幕朝着仓月转了过去。

仓月沉默着望着电脑上的画面，上面是无人机拍摄下来的画面，记录下来了梁晓喝尼禄战斗的全过程，能够看到战斗中的梁晓犹如变了个人，身体的反应能力，进攻防守的决断力都与平常完全不同，而后面抓住尼禄的胳膊，被尼禄按在地上锤，连胳膊都被砸断的情景，仓月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不是平常梁晓能够做到的事情，如果单纯从便面来看，他会选择逃跑，而不是回头和尼禄硬抗。

“他使用的这些圣痕，我在联会中大约调查了一下，拥有圣痕的那些学员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分布在三个分区之内，位于不同的班级，我想不出来他有任何的理由能从那些人的手中掠夺圣痕。”约翰用手扶着额头，看上去一副十分忧愁的样子。

“你似乎十分关注梁晓。”仓月平淡地说道，“就算他真的有一种未知的天赋，让他自由发展，总有一天是能够看得到，为什么你要这样非要揪他出来？”

“因为如果他真的是有着未知的天赋，那他不但在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展示，还能挽救现在这个情况下的我。”约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一些沧桑，“关于我的弹劾通告现在整个审议之中，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太久，在这之前我得拿出足够让我翻盘的有利条件，仅凭那两条小狼的尸体是不够的，如果能获得芬里尔的尸骨可能还有的一谈，但这本来说就是为了第一次战斗失利所必得的东西，而且我现在还丢失了一具十分重要的躯体，这是将我逼上绝路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长地叹了口气，约翰说道：“如果，万华镜真的有如此的复制能力，那么它的等级自然是不会低于A+，我进行一番渲染可以暂且将它伪装成S，等对于万华镜最终的评级报告决定之后，我的这件事情早就度过去了，所以我才会将希望放在梁晓身上！”

仓月沉默着，平答案地望着约翰，片刻后开口道：“所以，你直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你分部部长的真皮座椅？”

“应该说是第一次讨伐战失利之后我所做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严重罢了。”约翰没有在意仓月口中的冷意，依然保持着情绪说道，“虽然我在协会总部那边有着一些；老朋友，但是这也比不上那些混蛋的耳旁风，提尔纳诺是一个重要的位置，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自然也会有人盼着我能够从这个地方掉下来，呵，和平的时间多了，原本被外力捏在一起的沙子松懈下来总会自顾自的分散开来。”

仓月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你打算回去了？”约翰望着仓月的背影，声音略有些沙哑，平静地说道。

“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仓月背对着约翰，用手抓住门的把手，随后朝着外面走去。

“喂。”

约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仓月停下脚步，转头望着约翰。

“唔，我之前在你们中国待过一点时间，所以对你们的习俗有些了解。”约翰微微一笑，“是不是快要到你们的那个……除夕节？不打算给你的父亲打个电话问候吗？”

“他在美国，都不重要。”仓月平淡地说道，走出了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

约翰望着那紧闭的门，以及外面仓月远去的背影，低下头来微微一笑，表情有些苍老。

坐在自己的房间中，梁晓望着窗外，发呆。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原本就被白色包裹的世界，又增添了一抹纯洁，梁晓下意识叫了一声莲华，莲花没有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走到窗前，梁晓伸出手打开窗户，冷风扑面而来，让脑袋原本晕乎乎的他此刻清醒过来。

下雪了……雪，你那边也有吗？

今年……不能在一起吃年夜饭了吧。

梁晓低下头，神色有些失落，望着楼下渐渐堆积的白雪，想起了自己曾经和梁雪一起在门外堆起的雪人，被一辆车子给撞坏了，为了这件事情，梁雪生了好久的气。

“下次一起堆雪人吧，就算坏了也没关系，能一起堆就好了。”

梁晓微微一笑，伸出手关上了窗户。

天地间，一片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