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1 / 1)

菲儿成了菲姨太,敏姨娘是气疯了,秦雅韵倒无动于衷。

纳妾那天,清漪和齐连琛还是送了些贺礼,看着齐连城眉飞色舞的样子,再瞅瞅那个一身红衣的菲儿,清漪知道,这菲姨太只是二少夫人的替身。

身边的齐连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二哥神采飞扬地游走于宾客中,不知道他想些什么,脸上始终是露不出半分笑容。

清漪在他身侧瞧得真切,不由勾唇,似笑非笑地调侃,“以前就听说,要忘掉一份感情的最快方法,便是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虽说二哥的此举未免轻浮,可却也是忘却心里苦楚的一种方法。——三公子,如果你当真忘不了,那就也找个替身吧。”

齐连琛言,不由地蹙起眉,阴沉沉地看向她,半响才轻哼反击:“娘子想让为夫找谁来替代你?”

“……嘎?”

清漪眨眨眼,这个男人,还真是死守着心里话不松开啊,没来由地说一些让她误会的话。

她正要接话,不想他又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还是说,清儿这是暗示,为夫在你心里,不过是个替身?”

清漪挑挑眉,话左右而言他?颠例黑白。这个她擅长!

“三公子真是了解妾身,三公子在妻身心里,确实顶替了他的位置,让妾身这颗空虚寂寞的心,得以了充实。”

眼瞅着齐连琛的脸色又有些沉了下来,清漪忽而笑笑,“妾身自从失忆后,脑海里始终有一光辉印象,虽只是模糊的影子,却是妾身当时的精神支持!”

说到此,齐连琛抿抿唇,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些。

清漪故作不见,继续道,“见了三公子后,由于一开始带着几分敬畏之心,所以,一直不敢时三公子敞开心扉,但是妾身脑中的那一印象,却在三公子的光芒下,日渐黯淡,直到那日回门才发现,原来那光样印象,竟和家父的身影重叠……”

“噗——”齐连琛刚刚从旁边的一个小厮那接过茶水,才喝了一口,就又喷了出来,他对着清漪挑了下眉,看不出,她倒挺会编。

清漪以丝帕轻轻拭去脸颊处被齐连琛那一喷而溅到的茶水,神色自若接着说道,“为此,妾身终于深刻休会到一个道理,出嫁前,在家从父,出嫁后,在家从夫,真真是女训中的至理名言。——所以,如今三公子就是妾身心里的家父的替身!”

绕了一圈,平白地把齐连琛给说老了。

可齐连琛听了,却并不生气,甚至是淡去了之前的那丝阴沉之气又开始笑得有几分滑头,“既然清儿这般乖巧,那为父……呃,为夫总要奖励一下的。”

“奖励?”

清漪不敢恭维,那家伙不从自己这捞点敲点就是万幸,他能有何奖励?

正想着,面前那男人竟突然向她俯下头来,清漪一惊,瞪圆了眼睛,各件反射地别开脸,可惜,他的动作太快,一个温湿的触感落在了嘴角。

蜻蜓点水,一触即开。

齐连琛抬起头,笑得好不得意,“你躲什么,不过是一个慈父般的安慰而已,为夫想要亲你的额头的,你干嘛把脸凑过来?”

清漪脸上青红不定,什么亲额头,分明就是冲着她的唇来的。可当她一抬头,看见他那个样子,突然意识到,他只是在逗弄自己,和自己没有感觉的女人拥抱接吻啥的,对他来说,可能根本就是空气,所以他才如此老神在在的。

想到此,清漪觉得冤,平白无故地穿越后的初吻,就这样没情趣地给夺去一半。

之所以是一半,是因为他只是亲到嘴角。

这种本该反手甩给对方一耳光的时候,清漪竟还能想到要继续菲维持合理的仪容。

低下头,她悄悄咬了咬牙,才装作羞怯道,“三公子……,有人会看。”

“哪里会有?”

随便地指了一个方向,清漪头也不抬,“那里。”

齐连琛竟怎的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一怔。

清漪见他没了回应,也不由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是心里一个咯噔:糟糕,这下误会了。

那个一脸苦大仇深的脱俗女人,可不是二少夫人秦雅韵吗?

哪怕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看出秦雅韵那水汪汪的眼里,都快流出伤心欲绝的泪了。

她扯了齐连琛的衣柚,“还不去解释?”

齐连琛端端收回了视线,落在清漪的脸上,眸子里又蒙上了之前的那份阴沉,“解释什么?”

“她看见了啊。”

“看见什么?”

转眼间,他怎么成了弱智了,就知道问十万个为什么。

清漪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他的,“就是之前那个,我们只是玩的。”

齐连琛脸色更差,齿间挤出了一个字,“玩?”

“呃……”

一个规矩守贞洁的古代女人,是不可以如此言辞轻浮。

可如今只对着齐连琛一人,她心知对方知道自己爱伪装,如今要装也没有大意义,更何况,她可不想被他的情人给误会,那样,指不准会不会招来嫉妒,这大户人家的人心难测,古代人的诡计也颇多,一个不小心,她招了妒,被人给盯上,时不时地搞点诽谤陷害诬赖之类的,岂不麻烦?

清漪可不想因为一场嬉戏而葬送了自己的平静生活。

于是,她容颜一正,也不迂回,“当然是解释事实,反正刚刚,不是二嫂想的那样,你再不解释,她真的会生你的气。——妾身愿意忧夫之忧。”

7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清漪在说完这句话后,觉得周遭地气压都低了下来。

对面的男人翘着嘴角在那似笑非笑着,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清儿这般体恤为夫,那为夫想知道,这一次,你又打算如何忧夫之忧?”

清漪四下张望,而后压低声音,“二哥纳第二房妾,这里前来贺喜的人多口杂,三公子如果要找二嫂解释事实,难免会被外人发现,那时府里的流言蜚语又将传开来,于二嫂于三公子的名节,都极为不利,妾身愿意当个把风的人,如外人看见妾身也在现场,难免流言也就少了七八分的力度了。”

“哦——”齐连琛故作恍然,竟似有写咬牙切齿地说道,“清儿当真心思缜密。——只是为夫仍不明白,清儿口口声声的事实,到底是什么事实?”

清漪瞪圆了眼,这家伙是装傻地吗?

“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就是是……”她这次直接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就是刚刚咱俩这样啊。”

“哦——,是这样么?”

齐连琛说着,一手抓开她杵在唇边的手,同时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低头在她的嘴角轻吻一记。

“……”清漪眨眨眼,脑子开始有点打转,她现在头脑里满满的,只有一个想法齐连琛是耍她吗?

见她发呆,齐连琛忽而心情大好地笑笑,“难道不是?那是这样?”说着,再次低下头,这次准准地亲上了她的唇,已不是在嘴角处打游击。

虽只是一碰而已,清漪已吓白了脸,下意识地推开他,同时两只白皙的小手也捂住自己的唇,“你……你……”

她赶紧四下看看,好在除了身后已瞪目结舌的柳儿外,没什么别的人看见,只不过视线范囤内,还是撞见了二少夫人那黯然离开的身影。

清漪突然有点明白了,她松开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齐连琛,“你故意的!故意用我……用妾身气走二嫂?”如果说第一次碰触是他在逗弄她,那么后面两次,绝时是故意做给二少夫人看的。

齐连琛笑得滑头,他颠了颠肩头,一脸的无所谓,而且,竟答非所问地搓搓手,“哎呀呀,手痒了。”

清漪被气到抓狂,如今看来,自己的结测已有八九成是没错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自己去气二少夫人?或许是他们之间吵了嘴,有了小摩擦,才做了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还是那****被二公子打了,二人达成了让他不再骚扰兄嫂的共识?总之,这是他们俩人的事,干嘛把她扯进来充当扯箭牌,还……还……

嗯,刚刚只是被惊呆了,现在想起来,这家伙的嘴唇温温的,还挺软,虽是突然,却不似想象中那么反感。

无意识地以手背抹了下唇,擦去他留下的痕迹,清漪蹙着眉头,微微不悦道,“以后还请三公子别再做此无聊的事,妾身不觉得好玩,而且,妾身是个人,不是三公子随意利用的工具。”

说着,她扭了头走开了,当然,也顺手扯走了那个还在犯花痴、流口水的傻柳儿。

齐连琛歪着头看她离开的背影,忽而狠狠地砸了砸嘴,疑似回味,“其实……真的挺好玩。”

秦雅韵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不停地流着。

她看了看面前的梳妆镜,镜中的自己不到双十年华,容颜比起那年嫁给齐连城,更增添了几许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不觉得自己丑,甚至是觉得自己比清漪要漂亮几分。

可是……可是……他凭什么对那个女人,做着都没有对她做过的事!

泪痕清晰地印在脸颊上,她顾不得擦拭,手忙脚乱地从梳妆柜里找到了一个锦盒,颤巍巍地打开来,里面躺着的,就是那日敬茶,她赏给清漪的耳环。

当日,齐连琛回府的时候就还给了她,那时他只说,“别再让二哥误会,既已是你的东西,还是由你自己扔了吧。”

那时,她未解其意,还以为他不想将他们间彼此情意的证明,转给到清漪的手里,所以才借口让她扔掉,其实,只是想归还她的手里。

如今,看了刚刚那一幕,她有些懂了,原来,他那日竟真是要从此与她了断过往,从此划清界线,是她……是她一直没有读懂其中滋味。

耳环紧握掌中,那针样环尖刺入掌心,扎痛的感觉,却敌不过心里的痛

这时走进来的芷儿一见秦雅韵满脸泪痕,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走来,用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小姐这是怎么了?“当日公子纳敏姨娘为妾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伤心,如今任谁见了菲儿都知道那小蹄子不过是小姐你的替身,你又何须难过成这样?”

?

原来,芷儿只道是秦雅韵因为二公子纳妾,所以心伤。

那芷儿给秦雅韵擦去了泪水,这才一眼看见她紧握的拳,而眼见着掌纹处有丝丝血迹渗出,芷儿惊呼一声,忙小心地掰开了她的手掌,就发现那对耳环躺在掌中。

芷儿轻叹,“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是心里又念起了三公子,可是奴婢觉得,就算当初小姐嫁了三公子,那如今也未必不是这般情景,奴婢可是听说,大夫人正积极张罗着让三公子纳竹儿为妾呢。”

秦雅韵抽噎着,缓了情绪,这才将耳环放入锦盒中。

她没有说起刚刚自己所见的一幕,因为,那不仅是心里的痛,那更是让她觉得万分没有颜面的事情。

整个府里都知道齐连琛的心里装的是她,清漪至今无孕,也是让她心里唯一觉得慰藉的事,她虽然无法和他的人一起,但是她想,如果能够彼此心里只有彼此,那也算不枉此生,可如今,她竟然看到那样一幕。

她不认为齐连琛是个会在公众场合做出那种轻浮举动的人,除非他是……他是对那个女人真的有了兴趣了,这事若在今天传在众人耳里,她情何以堪?

自己的三公子纳妾,自己的“情人”也有了新欢!

秦雅韵吞下所有的泪水和苦楚,对芷儿挤出一个笑来,“男人三妾四妾有什么稀奇,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能够心里始终只有一人,那才是难得。”

芷儿见自家主子笑了,也跟着陪笑道,“是是,就像三公子心里只有咱们小姐一样。”

秦雅韵不语,唇边的笑也略显僵硬,情况已不似之前想象的那般乐观,或许,她该在过两日的端午出游时悄悄地找齐连琛谈谈,也或许,她应该探探常喜和竹儿的口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