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文俊的询问,柴静云并没有马上回答。
他的话锋一转,然后又跟着道“文俊,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一阵风绑票你的事情?”
段文俊闻言一愣。
他不明白,柴静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难道刘妈妈背后的那位戴老板和秦爷,是张肃刑的人?
所以,看来,张肃刑去找柴静云,是跟望江艺馆的事情有关系了。
“望江艺馆绑架你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柴静云看了看他又开口了。
“所以呢?”段文俊没有多言。
“可是,让一阵风砍了你那一刀的人,却跟他有关系。”柴静云接着道。
“所以,是他让一阵风要我性命的?”段文俊冷笑了一声。
当日,一阵风在砍他那一刀之前,曾经跟他说过。
其实,他只是求财,并不想害命。
只是,有人想要他的性命,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砍了那一刀。
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段文俊的命了。
从柴静云的话来看,显然这是张肃刑所为了。
只是,柴静云的话又一次响起“不是他,是他的儿子。”
“张文谏?”段文俊一愣。
“其实,你也不能够太恨他。”柴静云长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明白,其实是一开始,你做的有些过分了。”
段文俊,有一些不明白。
“他刚到望江县城不到一个月,不过是为了怡红院的两个女人,你便将他从楼上扔了下去,有些过分了。”柴静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道。
段文俊,又是一愣。
其实,原本身体主人的这段记忆,他是知道的。
那年,他才不过十六岁。
那年,其实他也不是就看上了怡红院的那两个花魁。
其实,他就是为了一口气。
因为,跟着他的兄弟们都说,知县的儿子来了望江县,听说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以后得小心点了。
段大少爷,既然是望江第一纨绔,又怎么可能有小心点的时候?
所以,女人只是借口,教训才是真实的目的。
“张文谏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下床。”柴静云又跟着道“尤其是,你这让人一扔,却是让他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力。”
段文俊,再一次愣住了。
记忆中是有的,张文谏被从二楼扔下去之后,足足躺了二十来天才能够下床。
只是,他并不知道,柴静云说的,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是什么。
看着段文俊停下了手中的茶杯,柴静云长长地叹了口气“伤到了命根子,永远无法再办男人的事情了。”
“你说,他便成太监了?”段文俊一惊“可是,他并没有像太监一样呀!胡须和喉结都挺正常的。”
“伤到不等于割掉……”柴静云白了他一眼“张文谏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所以趁着一阵风进城的时候去见了他,花了不少银子,要买你的命。”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一阵风进城的目的,就是为绑架你。”
从一开始,段文俊便觉得这张文谏是有问题的。
因为,毛三说过,那天夜里,张文谏就偷偷出了城门。
亦是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柴静云此行的目的了。
“你让他躺了一个月,他也让你躺了一个月,你们这也算是扯平了。”柴静云抬头看了段文俊一眼,然后接着道“还有就是彭大胡子的事情,张文谏虽然做错,可是在这个接骨眼上,希望你能够暂时不追究,放他一马。”
“二公子,你觉得我的追究有用吗?”段文俊露出了一丝苦笑“既然张肃刑将你的搬出来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怎么样?”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若是找到了张文谏,我也会秉公处理。只是,我希望你能够多多考虑一下。若是能够放下这段私人恩怨,或许会对我们更有利。”柴静云再劝道。
看到段文俊没有说话,柴静云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十分为难。可是这张文谏乃是张肃刑的唯一的儿子。若是张文谏死了,张肃刑会做出什么举动,那就很难说了。”
“即使你心中有所怨恨,那也最好等到咱们景州贪墨的案子查得差不多了,然后再去找张文谏算账也行。”柴静云跟着继续道。
“二公子,你觉得我说放下就放下了吗?”段文俊冷笑了一声“四海学院的周学究已经交待了,他的幕后联络人就是张文谏,就是张文谏带着彭大胡子的匪徒袭击望江县的。”
“即使我放过了他,冠大人他们恐怕也不会放了他。勾结盗匪,我相信二公子是明白的吧!”
“这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了。”柴静云又叹了口气“只要你答应,我自己亲自去找冠兴,这事情肯定可以确定下来。”
段文俊依旧没有说话。
“当然,关于他父亲是八王爷眼线的事情,关于我们在查整个景州吏治的事情,现在是万万不可以告诉他的。只是冠兴是一个聪明人,我若是去找他,他肯定会明白我的意思。”柴静云为段文俊又斟上了一杯茶。
问题,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段文俊明白,若是让柴静云再说下去,肯定又到了刚开始的那个话题。
所以,他觉得,既然没有了意义,那就无所谓了。
今日柴静云既然来了,若是拿不到他想要的结果,肯定也不会离开。
而且,自己还不能将他得罪死了。
只是,即使自己答应了他,放过张文谏一把。
明面上是如此,背地里面会发生什么,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段文俊不由得点了点头“既然二公子都这么认为,那我跟着便是。”
柴静云十分兴奋,兴匆匆地离开了段家堡。
他太想要的答案,显然已经达成了。
只是,看着柴静云离开的背影,段文俊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心中总是有一股说出来的感觉。
他总是感觉,张肃刑请求睿王府帮忙的事情,似乎并不会简单。
张肃刑,绝对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