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勇被拉扯上来的时候，他的脚趾头，已经被磨去了一半。
赵勇痛不欲生，但是叫喊都压在嗓子眼儿里。
王辉盘腿坐在他面前，手肘顶着大腿，手托着下巴，微微仰视着满脸泪痕，脸色惨白的赵勇：“赵公子，疼么？”
赵勇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双眼直勾勾得看着王辉。
“你还记得一个叫……郑凤德的男人么，你应该不记得了……三年前，就因为在酒吧他把酒洒在你身上，你就毁了人家的两只脚，拖了一千米，赵公子，您干得漂亮啊！”王辉嘴角微翘，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我说过，今天你死定了。你强加给别人的痛苦，我会让你一点点得体会，等你尝遍了滋味，就可以去死了！”
“我知道赵公子您有很多办法把事情压下去，压得对方不敢说话，连公道都不敢讨，没事的……他不敢说的话，我来说，他不敢讨的公道，我来讨！”王辉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随手翻开，“让我来看看，下一项你该体验什么……”
“哦……”王辉忽然点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靠近赵勇，将本子上写的内容给他看，“赵公子你看啊，这里写着……七个月以前，你因为一笔账，就找人挑断了债主的脚筋……嗯，你的脚筋应该在这里！”
王辉伸手摸了摸赵勇的脚脖子。
“王辉，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赵勇惊恐万状。
“你爸爸？”王辉呵呵一笑，“他会好好得找你，一直找下去！”
什么？
赵勇愕然已对。
王辉拍拍脑袋：“抱歉，赵公子，忘了告诉你，你的人生已经有人替你过了！”
“你说什么？”赵勇大惊失色。
“四十分钟前……确切得说，四十二分钟前，有人用你的身份，登上了往里约热内卢的飞机。”王辉仰起头，双手摊开，似乎在闻无尽的花香，“有没有很惊喜？”
赵勇，彻底懵逼了。
“这不可能，谁能冒充我？”赵勇失声大吼，嗓音依然嘶哑无比。
“花点钱，搞个好点的面具就可以，少见多怪！”王辉冷笑，“所以呢，赵公子，你现在……已经处于脱机状态！”
脱
机状态！
一个恰当却又充满杀气的比喻。
赵勇目眦尽裂。
有人代替自己出国了，那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他在这里。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误导。
怪不得王辉如此大胆！
“王辉，你太阴险了！”他嘶哑着嗓子吼道。
“谢谢！”王辉耸耸肩，“这都是被你逼的！”
他站起身，弯着腰，盯着赵勇的眼睛：“你知道为了今天，我策划了多久么？”
“你知道为了今天，花费了多少金钱么？”
“你知道为了今天，我们找了多少人么？”
“你知道过了今天，你将会面临什么么？”
“愚蠢的东西……你想杀我的时候，想过有今天么？”
王辉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得赵勇瞠目结舌。
“你以为我在这里折磨你，就会有所谓正义降临在我头上，惩罚我？你做梦！”王辉疯狂大吼着，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噗！”
赵勇的一颗牙齿伴随着满口血水，迸了出来。
这一击，包含着王辉无尽的愤怒。
“你有钱有势，就以为能碾死我么？”
“嘭！”一拳。
“你以为你有权有势，我就不敢杀你么？”
“嘭！”又是一拳。
赵勇满嘴是血，无比凄惨。
人生三十年，他风风光光，沿着父辈铺好的路，顺利前行。
在无数奋斗的底层人心目中，赵勇这样的，就是成功的典范。
但是，他却从来不把所拥有的生活当成上天的恩赐，反而胡作非为。
今天，终于遭到了报应。
“王辉……我知道错了……你说，你怎么才肯放过我？”赵勇涕泗横流，此时，他的脸已经肿胀不堪，他没有力气再去辱骂王辉，显示自己的胆量。
王辉呵呵一笑：“等你受过了所有的痛，你要是能撑下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你！”赵勇呼吸急促，痛，让他的神智清醒万分。
“你什么你？大兴安岭里，你给过我们选择么？”王辉冷笑一声，钩钩手指，李浩走了过来。
“浩子，手筋在哪里？”王辉手里捏着一把手术刀，“他腿都废了，我割他脚筋没什么意义。”
“不……不！”赵勇再度恐惧起来。
王辉毫不留情的下手，当真是折磨万分。
“老板，我来！”李浩接过刀子，“你手生，容易出很多血！”
“嗯！”王辉把刀扔给李浩。
李浩一本正经得将刀锋点在赵勇手腕上。
“放心，赵公子，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好好享受吧！”
刀子刚在赵勇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他就俩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加药！”王辉淡淡说了一句。
……
天亮了，赵勇的父亲一夜没睡。
前半夜应付工商税务检查组的工作，后半夜跑到妹妹家中商量地块手续的问题。
他已经明显嗅到了一股味道，却无能为力。
自家购物中心的账，一团乱麻。
他们当然有自己的小账本，但问题是，税务的人是怎么掌握真实状况的？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
赵勇的父亲想不明白。
而地块的问题就更难搞。
那块地其实手续一直没办完全，商业开发许可始终吊着，本来想借着向李家“表达诚意”的机会，将地块转出去，靠着李家的强大把手续搞完。
钱，让他们赚了就赚了，赵家也算是甩掉一个包袱。
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第二天早晨九点，股市开盘，赵家的股票诡异得保持了横盘。
没涨也没跌。
大家都在等。
一旦李家雷霆万钧得砸下来，那么一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可这，并不是赵勇父亲关注的焦点，因为股市开盘之前，他就已经蒙了。
早晨，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门口，刚要进屋补觉的时候，却发现一队警员也在家门口。
“什么？”赵勇的父亲看着警方的传唤单，愣住了。
一大早，就陆陆续续有好几起报警，全都指向赵勇。
“赵先生，请打开门，配合我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