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心情放松之后总算是好好睡了一觉的李束起了个大早,就开始从秋水城赶赴太尾县。
按照他昨日和秦风的约定,他们今天应该是在鱼口镇与秦风见面,但昨天夜里日渥布基也说了,他会连夜渡江攻占鱼口镇,以此作为天险,可进可退。
如此一来,他应该是没法在鱼口镇见到秦风了,所以在半路的时候,他就决定换个方向,先抵达太尾县的县衙,秦风应该也会在那里等着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抵达太尾县县衙的时候,虽然把这里的县令给吓得魂不附体,但并没有见到秦风的踪迹。
“大人,王爷可从没有来过这里啊。”
听到李束询问秦风下落,那县令露出一脸茫然表情,不解的问道。
“你说王爷并没有从这里经过?你确定?”
听到那县令的回答,李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果秦风当真没有来过这里,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他茫然的挠了挠头,就在这时,一旁的蔡渭鼠咳嗽两声,提醒了李束。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找到个安静的角落,蔡渭鼠也在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王爷既然敢说要收服羌军,肯定是有自己的底牌。”
“他现在也有可能就在鱼口镇,或许在打算和羌军接触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李束也觉得不是没道理。
或者说,现在他能想到的也就这一个可能了,不然的话,秦风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想到这里,两人又离开了太尾县的县衙,朝着鱼口镇的方向奔赴过去。
马车在鱼口镇镇外停下,就在这时,李束却忽然瞧见,那鱼口镇的小镇镇口,竟然就站着几名士兵,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分明是羌军的人。
这让李束心头一动。
看来日渥布基昨天晚上并没有欺骗自己。
可秦风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李束朝着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秦风的踪迹。
“这秦风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蔡渭鼠在一旁下意识的猜测道。
除了秦风见到这些羌军来势汹汹,所以悄然退缩外,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现在秦风的下落呢?
而且秦风见到这样的场景,会心生畏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李束心中却有些紧张,虽然秦风的出现坏了他许多好事,可要秦风真出事了,他反而会感到十分紧张。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自然也变得一阵古怪。
可就在这时,路边的丛林中忽然有人跳了出来,同样也是羌军的人,这几人刚一出现,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李束身上。
“您就是云滇省巡抚李束?”
这突如其来的几人让李束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却见到这几人竟然都来到了自己跟前,也不给李束解释的机会,竟然直接将李束抓住,朝着鱼口镇的方向拖拽过去。
倒是其中一人还算有礼貌,不忘给李束解释了一下:“大人,我家大王有请。”
“日渥布基?他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这里的?”
李束顿时一愣,可现在他根本没时间去思考,只能跟着几名羌军士兵的脚步一路朝着鱼口镇中走去。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在几名羌军士兵的带领下,很快就进了鱼口镇,紧跟着一路来到鱼口镇的正中心。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广场,这广场是平日里鱼口镇百姓们打鱼之后,用来晾晒咸鱼的地方。
只是现在,这里竟然聚集了不少的人。
鱼口镇数百名百姓全都聚集在此,可是看他们的样子,竟然没有半点惊慌,甚至还能看得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
除了这些百姓,另外一边还有几百只野兽也同样聚在一起,都慵懒的趴在地上,正在晒太阳。
其余数千人羌军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住,而在广场的正中央,这里摆着好几张桌子,此时正坐满了人,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器宇不凡,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见到这些人之后,李束顿时皱紧了眉头。
他的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一时间弄不明白这些人在这里究竟是干嘛的。
只是李束刚一进入广场,广场上数千人的目光都同时聚集在了李束的身上。
这让李束满头大汗。
但在广场的正中央,日渥布基已经从人群中站起,满脸笑意的朝着李束看去。
“李大人,你来了?我可是静候多时了。”
日渥布基说到这里,更是十分热情的腾出一个空位,让给了李束。
这个位置跟日渥布基是同在一桌,而在日渥布基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人,黑衣蒙面,低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楚。
李束心中一阵茫然,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在日渥布基的身旁坐下,想了想,还是抱拳说道:“恭喜大王,又拿下一笔战功。”
但日渥布基只是淡然笑笑,并未说话,反而是在日渥布基身旁那名黑衣人忽然在这时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里满含笑意。
这一瞬间,李束只觉得整个人如遭雷劈,虽然这黑衣人蒙着脸,但那一双眼睛里的笑意,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他身子顿时僵住,好似筛糠一般颤抖着:“王……王……王爷?”
没错,这个做在日渥布基身旁的男子,正是秦风。
“没错,李大人胆识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秦风哈哈一笑,可是在这一瞬间,李束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
“使者大人,这……”
日渥布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束的心理素质竟然这么差。
但秦风看着他的样子,却不屑的笑了起来:“这小子多半是装的。”
“来人啊,找盆冷水来,泼他身上,帮他精神精神。”
“是。”
手下立刻有人拿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李束身上,让李束一个哆嗦。
如今已经是冬月,虽然这里是南方,可水温同样冰冷刺骨,泼在人身上,好似针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