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现场打脸(1 / 1)

看看手中碎片,秦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误会陈捕头了……

他还以为陈捕头会是凶手,或者至少与凶手有关,才会派人去破坏,把他现在手上唯一的线索给“处理掉”。

可现在,线索回来了。

这说明……一切都只是,巧合?

秦风刚刚跟陈捕头说话的时候,语气可不怎么好,基本上是质问的语气。

秦风并没直接说出“你陈捕头就是凶案的疑犯”这样的话,可糟糕的语气,大概已经给了别人这样的感觉,尤其是陈捕头自己。

人家还死了弟弟……也不能怪陈捕头发怒。

一时间,秦风都不知道该跟陈捕头说什么好了。

秦风过去仔细看了看尸体,找到了捕头弟弟死亡的原因。

酒缸的碎片好巧不好插在了他的大腿内侧,划破了股动脉,没出来的时候,大概是碎片还插在腿上,起着止血作用。

出来之后,或许是因为走动,碎片掉落了,抑或是像那个小女孩所言——他可能自己觉得腿上扎着东西不好受,就给拔了出来,结果引发了动脉出血,从而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很凄惨的意外。

“陈捕头,节哀顺变,本官心系凶案,刚才说话语气可能重了一些。还请见谅。”

秦风叹了口气,对凌冲说:“找人把尸体抬走,先停到府衙。意外谁也不想发生,他这也算是因公殉职,回头我请知府拨款,把他厚葬了……”

“是……”

凌冲点头称是,谁知陈捕头却突然疯了似的抱住了自己的弟弟:“不用你们!我自会送我兄弟回家……用不着你们假慈悲!你们不是要什么酒缸的碎片吗?你们不是要查案吗?哼……哼哼哼哼……既然找到了,就去查吧,我和我兄弟地位卑微,用不起你们!”

嚎了两嗓子,陈捕头把兄弟的尸体抱了起来:“兄弟,我的好兄弟,咱们回家……都是哥哥的错,不改叫你去帮那什么狗屁知县的……”

陈捕头的弟弟胳膊无力垂下,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成柱流下,一滴滴洒落在街面上。

跟着凌冲从林正府上跑出来的那些捕快,静默了一会,突然一个人冲了出去:“头儿,我帮你……”

“我也来!”

“还有我!兄弟一场,得给喜良好好送送行!”

一会儿的功夫,凌冲身后竟都没人了。

陈捕头感动不已,冲着手下们点了点头,一步步远去。

凌冲回头看看,低头沉默了片刻,快走两步上前,叫住最后一个捕快:“慢着!你们都走了,案子用人怎么办?”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好几个捕快都回过了头来。

“凌捕快……你身为知府的捕快,也在陈头手下做事。兄弟们知道你厉害,也知道你在知府大人跟前有面子,更知道你早就对陈头的位置觊觎已久了。但我觉得吧,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同当值的,最起码表面上算是个兄弟。可到现在我才看明白,我想太多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满口案子案子的,你是真不那哥儿几个当回事。”

“案子你爱怎么查怎么查,今儿个兄弟几个,不伺候你了!”

“没错,不伺候了!”

凌冲沉声道:“不伺候?巡捕房的差事,难道是你们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吗?你们就不怕……被革职吗?”

几个捕快听完凌冲的话,直接上头:“嗨!你还要告状是吧?”

“革职,革职有什么好怕的?不干捕快还能饿死不成?”

“就是,兄弟们大不了回去耕田!正好不用受你们这些当官的鸟气!”

“不干了!”

“不干了!”

几个捕快把手里的刀一解,腰间的捕快腰牌也顺带摘了下来,一起扔在了凌冲跟前。

“走!”

陈捕头侧着身子,隐晦地看了凌冲一眼,在众多辞职捕快的簇拥下,远去了。

凌冲紧攥着拳头,强忍着不要当众发飙。

也亏得街面上人多,这要是在刚才的院子里,这些捕快早就被他给一同收拾打得趴了满地了。

秦风郁闷的不行,但还是上前拍了拍凌冲的肩膀说道:“行了,不用跟他们置气,他们这样……也可以理解。兄弟情深,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这样。”

“这几个家伙……”

“行了行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把陈捕头的弟弟换成老万,你心里也会不好受,吼两句很正常了。”

凌冲听秦风这么说,他心中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了。

无需代入,山寨的那些兄弟,少的也跟了他五六年,那天被剿匪的时候,死在官兵手里那么多,凌冲一辈子都记得那幅画面。

那一次剿匪带给他的心中的愤怒,弟兄们身死带给他的心中的悲戚,到现在也还憋在心里并未完全消减。

秦风拿起那沾着血的酒缸的碎片,正反两面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空空如也。

啧……说好的线索呢?

这TM不白找了?还搭上一条捕快的人命。

也不知道滨城知府知道了这事儿,会不会怪他。

“现在怎么办?”

很显然,凌冲也看见了碎片上是空的,开口询问。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只好都问问了。老万,你还记得那酒缸没摔之前的样子吧?”

“记得!”

“好,那边有个卖笔墨的店子,你去买几张纸,把那酒缸的样子画下来,先派人去问问各窑厂,看看哪家产过这样没有底款的酒缸。”

说道派人,秦风不由看向凌冲:“呃……还有人可派吗?”

“有,陈捕头也只是跟巡捕房的捕头关系好,衙门里还有许多其他的衙役。现在封城,想要出城必须拿到知府大人的许可,我这就回去调人,同时跟知府说一下出城查案的事情。”

秦风点头,三人开始兵分三路,凌冲回衙门,万坤明去画画,秦风则又返回了林库官的宅院。

才一进门,仵作就冲上来了:“哎呦喂,你们都去哪儿了……怎么把我一个人留这儿?怪瘆人的。”

“出去追线索了,没人让你留在这里,明明是你自己没跟上。”

秦风瞥了他一眼,吩咐道:“干活!把那酒缸的碎片,全都堆起来,找个袋子装好。”

“不是都看完了吗?装它们干啥?”

“懂个屁,这是证物,要留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