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族老相当于是因为这件事情,认可了苏锦,不再对她的决定有什么异议了。
秦风,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县官。
秦风得偿所愿,很快就从苏锦那里拿到了两万两银子的银票。
有这些钱,他就可以放开手安置流民了。
秦风回到县衙,刚进门,就看见赵毅在他门口转来转去,见秦风回来,赵毅赶忙迎了上来。
“秦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时候,又有大批流民来到,新增了一千多人。”
“义仓的粮食太少了,预计到今天晚上就能消耗一半……”
“今天这些流民算是安分下来了,明日也能再撑一天,可粮食用完之后,又该怎么办?还请大人示下。”
秦风叹了口气,拍拍赵毅的肩膀说道:“不必着急,此事本官早有预料,已经着手解决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两张万两的大额银票,递给赵毅,说道:“这些钱拿好,分出一半人手维护粥棚,你带上剩下的人,到县城各粮铺买粮吧。”
“啊!这么多银子!”
赵毅立刻笑了,这得买多少粮食?
秦风拍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的走了,直接找到账房。
“你给算算,两万两银子全都换成粮食,能够这些流民吃多长时间?”
账房先生拨拉算盘算了好一阵儿,拱手说道:“启禀大人,若是流民不再增加,可以维持半年的时间,若是流民每天都增加的话,就说不准了,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
秦风脸色有些难看,点点头走了。
知府既然已经下令,那但凡是到了登州的流民,都会涌到他这宁海县来。
光是施粥解决不了问题,总不能叫他们成天吃白食。
虽然苏家人愿意多借钱,秦风还不愿意多借呢,谁愿意老欠别人钱?
流民人多秦风倒是不发愁,在这技术落后的农业社会,人口就是生产力,只要应用得当,这些流民都是可以给宁海县创造价值的。
问题是得想个能持续的法子,白养着他们是万万不能的。
秦风正在苦思冥想,赵毅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大人。”
秦风眉头一皱,问赵毅:“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交代你了,教你去买粮?”
赵毅绿着一张脸,连连摆手:“启禀大人,那粮食……没法买!”
“怎么?”
“本地的乡绅……见我们前去购粮,当场提高粮价,原本二钱银子一石的粮食,他们直接抬高了十倍的价格!卖2两银子一石。这么贵的粮食,小人不敢自作主张,因此才回来禀报……”
赵毅无奈地说。
“什么?岂有此理!”
秦风直接拍桌子了,这帮王八蛋,搁这儿搞打击报复呢?居然趁机涨价?
“带我去看看!”
“是!”
两个人风风火火赶到了胡莱名下的粮铺,手下的衙役正在跟粮铺的掌柜争吵。
“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我们大人自己掏出银子来买粮赈灾,又不是不给你们钱,又不是没得赚!你们居然抬高粮价,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们就忍心看着流民们饿死在外面不成?”
“一群黑心的混蛋!”
几个衙役一人一句,围着粮铺的掌柜输出。
那掌柜的被怼的无可奈何,苦着张脸说:“差爷啊,小人只是个掌柜的,你跟小人说这些,小人也做不了主啊。大官人说了,便宜了不卖,我能有什么办法?2两银子1石,能买就买,不能买,您就看看别家吧……”
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不光秦风的衙役,还有许多县民。
县民们也知道流民的事情,秦风把流民安排在城外,没有给县民的生活带来困扰,为人乐道。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些流民的惨状,虽然帮不上忙,但同理心在,多少有些同情的意思。
看到胡莱这粮铺坐地起价,发难民财,是谁都忍不了。
“这姓胡的,脏心烂肺,坏透了!”
“就是,老天无眼,叫这种人生在富人家里……我呸!”
“哼,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到胡家的粮铺来买粮食,叫他的粮食都烂了发霉了,看他能卖给谁!”
“不光是他,咱们县除了苏家,其他的乡绅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我今儿个出门买粮,逛了一圈,他们跟商量好了似的,都涨价了!”
“呦,王猎户,你缺粮食买我家的吧,跟往年一个价!我家里的粮食今年吃不清。”
“是啊,买完他家的,买我家的。我家里八成也有结余……”
群众们议论纷纷,宁海县的农户今年虽然遭了灾,但到手的粮食却比往年多了不少,多亏了秦风的化肥和种植技巧教学,一个个都开始兜售起自家的粮食来了,毕竟生活不能光吃粮食,也得买点肉菜盐油啥的。
正议论着,赵毅从人群后喊了起来:“都闪开,秦大人到了!”
人群立刻分开,秦风走到近前,看着胡家粮铺挂出来的价格招牌,上面写着今日粮价2两银子一石,咬了咬牙。
“掌柜的,你这粮价,标的太高了!”
秦风瞪了掌柜一眼。
“哎呦,秦大人,您息怒,小的只是个干活的,这粮价,是胡大官人要求的。今年除了咱们宁海县,旁的县城都遭了灾,粮价高点,也是正常的嘛……”
“高也没高这么离谱的!”
“这……反正小人说了不算,大人要是有意见,去找我们胡大官人。”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串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是谁要找胡某啊?呦!原来是秦县令!”
“胡某这儿有礼了,不知秦大人找胡某,有什么事情?”
过来的不光胡莱,还有其他几个乡绅,想都不用想,这群混蛋肯定不知道在哪儿躲着,看到秦风到场了特意出来蹦哒的。
秦风扫了他们一眼,指了指牌子:“这价格太高了。本官要买粮赈灾,把价格改回去。”
“哈哈!秦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直接叫咱们改回去?”
胡莱阴阳怪气地对众乡绅说了一句,回转过身挑着眉毛问秦风:“可是,凭什么?大周律法里可没规定粮食卖什么价吧?秦大人这是要借着朝廷之名,明抢我们的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