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等了片刻,确认没有人想要领钱离开,当即振臂一呼:“好!那咱们弟兄,今就豁上这条命赌一把!是生是死就看今天了,万一秦风真的借到了兵,我凌冲也要尽力斩下他的狗头!”
铿!
佩刀直接被他抽了出来,往旁边重重一挥!
屋子里一方石桌立刻就被砍掉了一角,刀是好刀!但用刀的人,却更加厉害。
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用刀砍断石头桌子的,这手上的力道小了,再锋利的刀也做不到这一点。
“弟兄们,都拿好兵器,把咱们养的马儿也全都牵出来,随我前往,宁海县!”
“是!”
“铿!”
“铿!”
一个接着一个,佩刀出鞘,身边有什么就砍什么,每个山匪都学着凌冲的动作,来了那么一下。
这是山寨约定俗称的一个仪式,做了这个动作之后,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凌冲走到甲午和刘管家跟前,用刀尖儿把他们身上的绳子给挑断了,低下身子,把脸凑到二人跟前:“你们两个,也要随我一同前去!明白了吗?”
他终究还是信不过甲午和刘管家二人,想着带在身边,关键时刻,也能当个人质什么的。
刘管家尚有些犹豫之色,他就是一个管家,刀枪棍棒他是样样不行,跟着去了干什么?#@$&
倒是甲午,满目仇恨之色,咬牙切齿地回应道:“寨主不说,我也会跟着!我要亲眼看见那秦风,被碎尸万段!要是能叫我也砍上两刀,那是最好!”
“哼!”
凌冲这会儿谁都不信。
他只觉得山寨之外,不管是县官还是这些狗腿子,都太会演了,不知甲午是真是假。
他直起身子来,冷哼一声,命令众人:“整备!今夜卯时出发,去宁海,杀秦风!”%&(&
“吼!”
……
卯时,是战术上的选择。
那个时间段,是天放亮前的时间。
也是城门开放的时候,但刚开城门的那一阵,城门处的人会很少,也是人睡意最沉的时候,他们可以杀秦风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秦风真的借到了兵,这个时间段也是最好的选择。
山匪们靠着山,一共就一二百个人,每天十几个人出去打打猎,就能弄回来不少兽肉果腹。
可古时候的士兵没那么好的待遇,大营里面一日三餐,多数是以小米为主,肉类极少,青菜也不怎么多。
士兵们虽然能填饱肚子,但普遍营养不良,而且关键是肉类和动物肝脏摄取太少,身体缺乏维生素A,所以军营里的士兵大多都有夜盲症。
万一真的碰上了大量士兵,在深夜里,山匪们可以凭借比较好的视力取得作战优势,无论是拼杀还是逃跑,都更为有利。
山寨里总人数二百零三人,但只有马匹四十多,因此大部分山匪,都是小跑跟着的。
卯时刚过,山匪们就来到了宁海县城外五里的地方。
“寨主,再往前三里,就是营帐驻扎的地方了。”
那名回到山寨告诉凌冲自己看到了军队营帐的山匪,汇报道。
凌冲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下,拍了拍那名山匪的肩膀说道:“若真有官兵,此时也应该在熟睡之中,你且一人潜过去看看,切要小心,别被发现了。看看虚实,立刻回来报我!”
“是,寨主放心,小的去去就来!”
凌冲还是比较谨慎的。
若是秦风在这里,看到凌冲如此,一定会做出很高的评价。
因为他虽然是个山匪头子,但行动之间,颇有大将之风。
这要是换了普通的山匪,恐怕直接就带着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就冲城门去了,哪里还会派人去刺探虚实?
凌冲身边就是甲午,他也骑在一匹马上,不过他的前方,后方和右方,都有山匪守着,怕他逃跑。
“寨主不必如此谨慎,那秦风有几斤几两,我甲午最是清楚。就是真有什么营帐,那也是骗人的。这个秦风,这两天突然变得诡计多端,很会使诈!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
“闭嘴!”
凌冲粗暴地打断了甲午的话:“老子没心情听你说话,舌头要是还想要的话,从现在起,你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甲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骑在马上,缩了脖子,模样可笑至极。
他可不认为凌冲只是言语威胁!
他清楚得很,凌冲是山匪,割舌头这种事情,对一个山匪来说,实在太普通了。
另外一边,刘管家骑在马上,身体却抖如筛糠,他总觉得身边的山匪,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他。
没过多久,前去刺探的山匪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喜色,对凌冲说道:“寨主!好消息!我去了白天看到的那处,的确有许多营帐,数量少说也有二百。还有身着铠甲的士兵值夜……”
凌冲听得很是郁闷,这算踏马哪门子的好消息?
只听那山匪话头一转,笑道:“可是小的钻进一个营帐里面瞧了瞧,里面根本什么人都没有!是空的!”
“都是空的?”
“没错,为保万无一失,小的连续钻了十个营帐确认过了,全都空无一人!那两个值夜的士兵,我也仔细瞧了,举手投足根本不像练过的,就是庄稼汉乔装的!”
“甲师爷说的没错,那秦风,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咱们!”
凌冲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好你个秦风,明明没有金刚钻,也敢钻老子这瓷器活?我凌冲自降生以来,还是头一次险些被人吓退!”
“没借到兵,还敢杀我这么多的兄弟,秦风!我要你血债血偿!”
“兄弟们!跟我走!进宁海县!直奔县衙!谁能把秦风的头给我砍下来,谁就是山寨的副寨主!”
凌冲把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喊完之后,一夹马肚,率先往宁海县的方向冲了过去。
宁海县的城门大开,因为时间上对的上,所以凌冲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它本来就到了该开门的时候。
二百多山匪呜呜泱泱涌进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