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这边,和王海林约定三日之期叫他出兵县城,并且嘱咐了多次,要掩人耳目,趁夜在县城里潜伏下来,然后以爆竹为号行动。
王海林拍着胸脯做了保证:“舅舅放心,外甥一定按照舅舅的计划,做到万无一失!”
“如此便好。”
之后,秦风立刻返回了县城。
登州大营到宁海县,来回刚好用了两天的时间。
秦风回到县城之后,立刻派手下的衙役,挨家挨户通知本地的乡绅,让他们明日之后,不要出门,免得被下来演戏吓唬老百姓的山匪们误伤。
晚上,衙役们都回来了。
“叫你们带的话,都带到了?”
秦风看着一种衙役,问道。
“回大人的话,都带到了,而且都是告知的他们家主。”
“您没看见,那些个乡绅,一个个听说山匪真的要下来,那脸色紧张的,立刻就吩咐了下去,让全府上下谁都不许开门,还命令家丁都在门口守着,就怕山匪们进他们家抢东西!”
“我这边也是,这些乡绅,平日里在咱们面前高高在上的,一听说山匪,却被吓得跟一窝老鼠一样,当真笑死个人。”
“你们那些都算什么?知不知道县城东南的郭大官人?人家家里,居然还准备了地道,我前去通知的时候,他们已经听到了风声,正把家中的辎重,往地道里面搬呢!哈哈哈哈……”
秦风听着众人的回话,点了点头,这样一来,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看来这些乡绅,对山匪们的真实性也是有了解的,知道哪些是货真价实的山匪,纵然是在“合作”也并不信任。
乡绅们如此,山匪那边,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秦风嘴角微勾,如此一来,他的计策就更万无一失了,很多地方,也许还能进一步操作!
“行了,明日你们该做些什么,应该也清楚了吧?”
“大人放心,您的吩咐,我等谨记在心,绝不能坏了大人的计划!”
“很好,那你们都早早下去休息吧。明日好戏可就开场了……”
秦风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命令衙役们下去了。
又过了一天,终于到了计划实施的日子。
最先行动的,是山寨里面的山匪们。
甲午和刘管家早就得了秦风的命令,暂时没有回县城,而是在山匪营地里等着。
凌冲没什么意见,他虽然觉得秦风骗钱的计策更为高超,但也没有全信,正好留下秦风那边的两个人,当成人质。
山匪头子凌冲,一大早就换上了一身劲装,带了三十几个好手弟兄,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刀兵,从昆嵛山出发了。
一路上,凌冲对手下反复强调。
“今日说是演戏,但其实,是干咱们的老本行!”
“打家劫舍!”
“这事儿不用我多说,兄弟们肯定都熟悉。”
“咱们一定要打出风采,打出气势!不能堕了我们山寨的名头!”
“但是,也要注意一点,这毕竟是演戏,可不能弄出人命来。”
“也最好不要伤到那些个老百姓。要是出了人命,这狗县官可就未必能压得住了,到时候咱们若是被更高级的官员知道了,一定会彻查,甚至真的派兵剿匪,到时候,吃亏的是咱们自己!”
“都清楚了吗?”
跟在凌冲身后的三十多人立刻振臂高呼:“清楚了!”
“老大放心,俺们什么都听老大的!”
“不就是不杀人吗?我这口刀,在我手上,那叫如臂指使,我想要人脱皮,那人就只会脱皮,连血都不会流,老大放心便是!”
“老大,不杀人……那、那、那能采花么?”
凌冲的身后,一个山匪结结巴巴地问。
“哈哈哈哈……”
“你这狗娘养的老结巴,居然还惦记着采花?”
那老结巴不服气地说:“这、这有什么不能惦记的?老子……老子采花,又不用嘴!”
“啧啧,那你这老结巴怕是没采过花,真正的采花贼,哪有不用嘴的?”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通爆笑。
山匪们心情非常轻松,他们相比于宁海县的百姓来说,本来就强势,没什么怕的。
这次又被提前告知了,就是演戏,都是安排好了的,就连县衙那边也都是跟他们配合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捕快衙役的出来和他们以死相拼,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一行人这么说笑着,从天黑走到天亮,终于到了宁海县地界。
凌冲遥遥一指:“兄弟们,前面就是宁海县了,今天咱们三十多个兄弟的演技,直接关乎到咱们山寨今年在宁海县的收益,所以不用我多说了吧?都卖力点?还是那句话!”
“打家劫舍,咱们是专业的,那就要打出风格,打出特色,打出气势!”
“给老子,出发!”
“出发!”
“冲啊!”
“山匪来劫财啦!”
“嗷嗷嗷嗷嗷……”
一群人怪叫着,直接冲进了宁海县的城门。
三十匹马,一窝蜂似的涌进城来。
守城门的两个官差,直接一左一右背靠着墙面,拦都没敢拦。
“哐当!”
“砰!”
“哗啦!”
“嗤拉!”
这些山匪们,一个个凶神恶煞,骑着马在县城里面横冲直撞。
市面上的百姓们摆着的摊位,不管是卖菜的,卖肉的,卖瓷器的还是卖布匹的,全都把他们一个个掀翻。
百姓们尖叫着逃到街道两侧,害怕山匪的刀,也害怕被这么多的奔马给踩踏了。
“我的摊子!”
“我烧了半个多月的瓷器啊!”
“我的菜!哎呦,不能活啦,我老母亲还等着我卖了菜买药治病呐……”
老百姓们突遭此劫,一个个哭天抢地。
然而他们只是摊位被掀了东西被砸了,还不是最惨的。
山匪们的目光,在百姓之中挑挑拣拣,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直接拉出来单练,狠狠揍了一顿。
按照他们的理解,必须要让百姓们怕了才行。
不过他们果然很有分寸,下手都不算太重,没有伤及性命。
山匪中那个要采花的大结巴,也看中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娘子,干脆骑着马到人家跟前,下了马来,把她逼到墙角:“嘿嘿嘿,小娘、娘、娘……”
“啊——别过来呀,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娘!”
“呸,我、我是说,小、小娘子……抬、起头来,给大爷瞧瞧。”
姑娘本来还以为结巴是个认亲的,没那么怕,等结巴说出了事情之后,那姑娘直接环抱住自己的双肩蹲下来:“啊!那你更不要过来啊……”
“嘿嘿嘿,你叫破,破,破,破喉咙也没、用。来,跟我去巷子里,快快快快快活。”
结巴说着,要上前拉扯小娘子,突然间,一柄钢刀从他面前刷地砍了下来,擦到了他的鼻子。
但凡他在往前那么一步,半个脑袋恐怕就没了。
结巴连忙后退几步,提起自己的钢刀,警惕地问:“什么人!”
搭眼一看,眼前的人,身着官差的衣服,明前是县衙的衙役。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竟敢在闹事行凶?活得不耐烦了?”
衙役指了指结巴,义正言辞地大喊一声,紧接着,另外几名衙役也都拿着刀剑从县衙的方向赶了过来。
结巴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昨夜甲午甲师爷嘱咐他们的话。
“你们到了宁海县,会有县衙的衙役出来跟你们交手,他们可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误伤了。派几个灵巧的,和他们演对手戏即可。”
对手戏?
结巴点了点头,原来这是搭戏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