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就能眺望府外了,更加能让外面的某些人看见七皇子府上有一个女子每日都在张望外面的世界,那正是他们正在寻找之人。
可惜想法很美好,实施起来的时候却是那么的冰冷。建不到高山之上不说,没有了内力护体,寒腊月的就是在秋千之上高速的回荡几下冷风都快把她的耳朵给刮了下来。
无奈,在护耳护鼻还没有做好的时候,阮明心放弃了这一个念头。
这不刚刚才从秋千之上下来,就有丫鬟匆匆来禀报吴夫人、闵夫人在花园有请。
阮明心眨了眨眼,丹桂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丹依抢先在了前头叽叽喳喳:“姑娘有所不知,这吴姨娘、闵姨娘可是咱们这府里最最和善的人了,两个人好的就跟亲姐妹似得,姑娘要是无聊,跟着两位夫人在一起说不定真能玩到一起。”
阮明心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更衣,丹依就飞快的随着那个来传话的丫鬟说她们家姑娘同意了。
小丫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欢呼一声谢过姐姐就欢欢喜喜的走了。
阮明心却是在屋里深思,换上了另外一身银红绣魏紫的长裙,依旧是阔袖束腰的款式,这一身没有在领口袖口的边沿加上白狐毛外加狐裘,而是衣裳本身的面料就有保暖的作用,只需轻轻两层就比穿棉袄还要暖活。
丰胸细腰,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坐在三面放下竹帘亭子里的吴姨娘、闵姨娘看着眼前袅娜走过来的人影,眼神就微微有了些变化,既惊艳有羡慕的眼神,隐隐的还含着嫉妒。尽管隐藏得很深,依旧被阮明心眼尖的察觉。
虽然她现在没有内力的,可是到底她是一个练武之人,以为离得远就看不见了吗
“妹妹这一身当真是惊艳动人。”吴姨娘率先的站了起来巧笑嫣然道,她是族里的旁支,若不是这一张嘴甜,也不会被选中送入七皇子府里来。
“可不正是,这绣工可真真的好,看得姐姐我都手痒了呢。”闵姨娘娇笑着伸手就要去触碰她身上的魏紫花纹,又因为觉得羞于颜面缩了回去,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
阮明心从远处过来的时候正对着她们俩人的方向,已经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表面上看来当真是姐们情深的两人,可是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同一个男人的不同女人成为姐妹,莫说不是同一个姓了,就是亲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们都还有为了男人争得你死我活。
皇帝的后宫、上一世的阮青璃可不就是活生生的列子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家族都可以出卖,更别说什么姐妹了。
阮明心看了两人一眼,也不打招呼就劲直坐在了位置最靠里的一个,也就是上座的位置。
实在不是她刻意要坐在这里,因为那姐妹情深的两人刚才正面对面坐着呢,正好就把上座的位置留了出来。可是现在倒好,她一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坐了下去,顿时吴姨娘、闵姨娘两人的脸上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两人视线交汇,依旧是吴姨娘打头阵,一边坐下身来一边招呼闵姨娘:“妹妹也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闵姨娘点点头,吴姨娘开始套阮明心的话:“听说当时柳姨娘是突然在妹妹的园子里犯病的,妹妹可知道柳姨娘犯得是何毛病,咱们姐妹也有两年了,柳姐姐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是顶顶的好,从姐姐进府起,就没见柳姐姐招呼什么大夫前去看过病。”
吴姨娘说了半晌,阮明心看她一眼。自顾自捡起盘子里晶莹泛绿的绿豆糕放进嘴里,芬香唇齿还带有一点冰冰的温度,口感更加添了嚼劲。阮明心意外的觉得不错,就又拿起了一个。
自己说话没人应,吴姨娘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闵姨娘倒是忽然反应过来,“看我,忘记了妹妹是听不见的。”
“春香,伺候笔墨纸砚。”闵姨娘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
丹依凑上前来,站在亭子边沿,想要解释,被阮明心一个眼神扫过去,怏怏的闭上了嘴。
吴姨娘闵姨娘视线交汇,唇角清挽。春香听话地从随身的篮子里拿出笔墨与宣纸摆在阮明心的的身前,轻挑的眼神从阮明心拿着糕点的手上扫过。
笔墨摆好,寒冷的天气砚台干硬没有一滴温水,全新的墨条斜放在砚台的边沿没有研磨。
吴姨娘、闵姨娘俱都眼神灼烈的等着阮明心磨墨写字,可惜她们等到她一块糕点吃完了,又一块糕点吃完了,一直到白瓷碟里八块点心一块不剩,茶也喝了三四杯的样子,那个上首的人依旧一点儿动静也无。
吴姨娘面色就有些难看,令丫鬟打了一碟清水来研磨,打算先发制人。
然,就在她磨刀霍霍在宣纸洋洋洒洒地写上“咱们都是殿下后院女人,姐妹情深要友好相处,妹妹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如何与殿下相识”一大片下来后,一抬头右手边已经没有了人!!
人呢
吴姨娘眼神询问她前面一直看着自己的闵姨娘,“妹妹妹妹”
闵姨娘微弯着唇角一变也不变,是她最熟悉的温柔里藏刀的笑容。吴姨娘连续唤了她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回应,她这才察觉到了不对。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呢”吴姨娘问着春香和自己的丫鬟。
“走,走了啊。”
因为春香是正对着吴姨娘的方向直面她的眼神威压,结结巴巴回道。
“谁让你们放她走的,还有闵妹妹是怎么回事”吴姨娘觉得自己被人深深的耍了一道,她准备的谆谆肺腑之言写了半天手冻得通红竟然正主儿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等她写完都等不及。
这到底是有多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好歹比起那没名没分的女子,她还是有身份的夫人,她的族叔可是朝廷五品官员。
更诧异的是,吴姨娘都站起来说话这么久了,春香的主子还一动不动看着那幅字,就好像整个人被冻住了。